“不...不可能,我明明把賬本都燒了的,怎麼...”
突然石茂似乎想通什麼了,瞪大雙眼著對面低頭品茶的男人。
司炎修沒吭聲,想起和凌子萩潛進知州府查賬的那晚,他拿走真賬本又把一些大小、字相似的假賬本放進里面。
當他命白彥大張旗鼓地去羅萬金家抓捕羅萬金的時候,石茂定然已經了熱鍋上的螞蟻,不管羅萬金有沒有落網,石茂第一步要做的便是切斷和羅萬金所有的關系,而能證明兩人關系最切的賬本便是首要燒毀的件。
按道理以石茂的謹慎定然要再次確認賬本是真是假,可是抓捕羅萬金的當晚他司炎修便在知州府做客,石茂哪里有那麼多時間確認,故而倉促間他自己都沒注意他其實燒的是個假賬目。
燒完賬目的石茂,以為他最大患已經摘除了,故而不管羅萬金家中查到什麼,他只需要一口否認,司炎修也定然不能拿他怎麼樣,他也無需拖家帶口的逃離,這也為他最后被陳禹輕易擒獲的引線。
“上面的字是石大人吧?這些賬你還不認?”司炎修角淡淡勾起,石茂越是激,他的語氣就越是平淡無瀾。
“我....下...不..司大人...敝人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敝人承認,敝人和羅萬金有勾結,造堤壩的時候敝人貪了不,請大人看在敝人忠心認錯的份上,能不能饒了敝人一命?”
石茂對自己的稱呼從‘我’到‘下’最后到‘敝人’可見他的心理防線已經被這個賬簿徹底擊垮。
“還有呢?”司炎修未應承石茂的哀求,而是玩著手中的杯盞,緩緩問道。
“還有?”石茂有些呆愣,思忖半晌,他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轉了兩下,道:“敝人不懂大人是什麼意思,敝人只做過這麼一件錯事啊!”
“哦?是嗎?”司炎修勾,把杯盞放在桌上,道:“那就讓我提醒一下石大人,你的夫人杜綺蘭,不....應該是孟秋蝶做了什麼?”
他話音一落,堂方才還一臉期期艾艾無辜模樣的石茂面一變,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司炎修冷笑,把手中驚堂木一摔,道:“來人帶杜綺蘭上堂!”
隨著他話音落下,鐵拷和青石板的刺耳聲,從旁邊的偏堂由遠及近傳來。
此刻一衫襤褸,面兒上長滿膿瘡的子走所有人的視野。
頓時周圍響起陣陣竊竊私語聲。
“這是誰啊,這麼丑?”
“你剛不是聽到了嗎?司大人說是什麼杜綺蘭嗎?”
“不會吧,這知州府的夫人何等貌怎會是這樣齷齪形象。”
司炎修眸掃過對面一眾百姓,最后落在杜綺蘭上,道:“何人,報上名來。”
杜綺蘭子一抖,斜睨過不遠石茂那雙難以置信的眸子,巍巍跪在地上道:“民婦杜綺蘭...”
“啪!”杜綺蘭的話還未說完,驚堂木再次響起,司炎修楞過對面子道:“說實話!”
“民婦孟秋蝶,叩見司大人!”
“所犯何罪?”司炎修冷冷詢問。
“民婦...”孟秋蝶深吸一口氣,朱張合正打算開口代,誰知旁邊的石茂連忙跪坐起,手指著孟秋蝶道:“大人明察,莫要相信這個賤婦里的話,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這個賤人...”
“啪!”又一聲驚堂木響起。
司炎修冷冷橫了石茂一眼,道:“本未曾問你話,如有再犯,杖則!”
石茂一驚,低頭不敢吭聲。
孟秋蝶吞咽下口中唾,怯懦地瞅了眼不遠的石茂,見他低頭死死盯著的眼神,子了道:“民婦...民婦...殺了...林州城上下十幾名小兒”
孟秋蝶的話音將將落下,周圍議論容貌的竊竊私語聲瞬間轉為安靜,接著一陣陣凄厲的慘嚎聲從聽堂的百姓中響起。
站在高堂上的凌子萩抬眼著對面民眾,這些大部分都是丟了孩子的家屬,如今知道真相,緒崩潰怕是在所難免的。
司炎修眸眼閉,待哭聲慢慢變得略小點之后,繼續問道:“為何殺那些孩子?”
孟秋蝶吞咽幾口唾,眼神再次瞄過對面的石茂,回答道:“為了保持容...”
“容?”司炎修冷笑地打斷孟秋蝶的話,眸慢慢挪到不遠石茂上,道:“我看你是為了升發財吧?”
“啊?”石茂聽到這,面錯愕的同時,磕頭道:“大人,冤枉啊,敝人升發財?敝人在這林州當知州已經十余年了,若是想升發財早都這般如此,又豈會只是在這一兩年...”
“你就差這一兩年吧?”司炎修冷冷打斷他的話,“藺國歷法,為者,三品以上可于八旬致仕,三品以下且為地方則五旬最多不過六旬致仕,所以石大人,你如今五旬有余,所以你差的便是這一兩年。”
聽到司炎修的話,石茂所有理直氣壯的話全是憋在里說不出來。
他抖著雙,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司大人,就算敝人想升發財,可是您又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些事是敝人做的?”
司炎修面嚴肅,從懷里取出之前白彥在馬車里于他的一本卷軸,扔在地上。
“六日前,集市口曾家失蹤之子曾勇,生于五月,半個月前失蹤孩曾寶川之子曾行之,生于四月,兩年前,水神廟初建,祭祀朱家之子朱丁良,生于二月十八日,未戌時...”
司炎修把卷軸上所有關于這段時間失蹤孩子的姓名和生辰背了一遍。
除了地上跪著的石茂越聽越是抖如篩糠,其余人包括凌子萩都聽得一頭霧水。
“大人,您說的這些是什麼意思?”凌子萩忍不住開口詢問。
司炎修眼神冰冷地著跪在地上的一男一,緩緩解釋道:“曾屬火,勇屬火,五月為火月,行之中,行為火,四月亦為火,朱為火,丁良也為火,看似二月屬木,未戌為干土,可干土中藏火...”
“大人說的‘屬火’意思是,五行里面的火嗎?”凌子萩想了半晌,不確定問道,畢竟一個現代人誰懂這五行八卦的。
司炎修點點頭,算是應承。
“那石茂為何要這麼多的火?”
“五行相生相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而石茂屬土。”司炎修淡淡解釋。
聽他這麼一提點,凌子萩算是略有小懂,如果石茂屬土,想仕途順暢平步青云定然是需要火來旺的,所以這些孩子從一開始就已經被選中,再加上兩年前曾姓又了林州大戶,那些旁的姓氏被擇選完,自然死的都是曾家人了。
“可是,如果是這樣,為何石茂自己不吃,偏要給他夫人吃?”
凌子萩想到這,急急問道。
司炎修抬眼視線落在孟秋蝶上,道:“若是杜綺蘭杜姓屬木,若是孟姓,則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