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沒睡好?”
清晨的馬車上,凌子萩坐在司炎修的對面,一手撐著頭,雖然已經極力讓自個看起來神好一些,可是那深深嵌在眼下的黑,讓對面的男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凌子萩搖了搖頭,要怎麼說,難道要告訴司炎修,做了個春夢,夢里是馬六在猥瑣梨落?
“可能是初來桂縣不適應,晚上有點失眠。”噥噥回答。
司炎修沒有吭聲,只是開簾子對隨行的白彥吩咐了一聲。
白彥點頭,調轉下馬頭,朝車子的反方向走去。
“這次有事還得勞煩夫人。”司炎修倒了杯溫熱的清水放在凌子萩手中,徐徐開口。
凌子萩聽到有正事兒要談,連忙正襟危坐,等著對面男子的吩咐。
“馬上到冰窖了,梨落是子,若是要驗尸于我并不方便,一會我派湯婆進去,麻煩夫人監督、隨行。”
原來是這樣啊。
凌子萩聽到司炎修的話,點了點頭。
冰窖在桂縣唯一一高聳的山脈,那里有一天然是最適合保存冰磚的地方,
湯婆的話不多,對凌子萩福問安之后,轉朝冰窖里走。
凌子萩跟在后,當發現冰窖和夢中的如出一轍后,盡管做足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冰雕上瞪眼的尸著實嚇了一跳。
湯婆似乎見慣尸,淡淡掃過尸,無奈搖頭后,手合上梨落的眼瞼,從懷中掏出油蠟布皮包開始檢驗。
凌子萩著湯婆從上到下,從前到后把梨落的尸看個遍,思忖間眉頭微微蹙,便忍不住問道。
“湯婆,怎麼?可是有什麼發現?”
湯婆嘆口氣,眸略微一暗道:“可能是因為在冰窖的緣故,除了右手食指上有明顯創傷,初步推斷是牙齒咬痕以外,看,尸上再無任何外傷,死因暫時不明,可能需要換一種方式驗尸。”
換一種方式?
一盞茶后,凌子萩站在冰窖外不遠的郊外,著從冰窖中被滾熱糟、醋洗敷過之后,蓋著厚厚棉被抬出來的梨落尸,眸慢慢放在面前足有三尺深,著起熊熊烈火的土坑上。.七
只聽‘嘩啦’一聲,站在邊的湯婆從地上搬起一壇醋對準烈火如數澆下,待火勢微微減小,湯婆又是一壇,直到再也沒有火星的時候,湯婆才抬頭瞅了眼站在對面抬著尸的兩名差役道,
“老奴放一些墊襯后,勞煩二位小哥便把這姑娘的尸扔進來,過后還請二位在這坑外二尺之點一把火,多謝。”
說罷,湯婆就開始著手忙活起來,對面差按照的指示忙活完,便等在一邊,隨時待命。
“湯婆為何要這麼做?”凌子萩不太懂古代的驗尸方法,對于湯婆這稀奇古怪的行徑不免心生好奇。
難得湯婆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起一抹笑意,對著凌子萩福,耐心回道:
“回夫人的話,梨落死后不出一日便被抬進這冰窖,尸凍得僵,尸僵也尚存,老奴方才看尸沒有明顯外傷,割傷,卻無法斷定上是否有其他致命傷和淤痕,這種方式一方面會使尸變方便繼續驗尸,另一方面也容易讓尸上潛在的淤痕現。”
聽到這麼解釋,凌子萩瞬間茅塞頓開,又問道:“那我們需要等多久?”
湯婆抬眼掃過天際,道:“差不多了。”
話音一落,對著對面站的兩名差役福了福子。
兩名差役似乎也是懂的,把土坑旁邊的火熄滅之后,又坑中抬出梨落的尸,在湯婆的頷首下,二人轉走向遠避諱。
湯婆蹲在地上手了包著梨落的棉被溫度,著手開始有條不紊地把棉被打開。
凌子萩見梨落確實包了個嚴實,要把尸全部呈出來還需要好些時間,繼而也蹲下給湯婆搭手。
當的容再次出現在凌子萩眼中的時,隨著點點的照,此刻已經解了尸僵,變得無骨的尸,要比在冰窖的時候顯得更加驚艷,俏。
“原來是這里。”湯婆再次凝神貫注地把注意力放在梨落上,只是一瞬已迅速看出梨落的致死原因。
“湯婆,可是發現了什麼?”
湯婆沒有立刻回答,再次從懷中掏出油蠟布皮包,從里面拿出一把鋒利的木柄小刀,對準梨落的脖頸劃下。
凌子萩定定著的作,自覺到了關鍵時刻,抿不做打擾。
沒過一會,湯婆把小刀原油蠟布皮包后,道:“梨落,,高五尺四,死因是部鈍打擊造出,進氣管,之后進肺部,導致的瞬間窒息而亡。”
凌子萩聽到這,眉頭微微皺起道:“那再沒有別的傷口,就這一致死點?這也死的太湊巧了吧?”
“兇手下手如此準,一擊斃命,湊巧的可能固然有,但是更大程度上應該是個練家子。”
司炎修坐在馬車,著手中湯婆寫的關于梨落驗尸卷宗,喃喃分析。
凌子萩點點頭,著手中杯盞里溫熱的豆漿,終于知道,稍早司炎修隨口對白彥代了一句,白彥是去做什麼了。
心中飄過陣陣后,抿了一口,回道:“如果是個練家子,梨落定然就是被有心人殺害的,一個煙花之地的子,本就背景復雜,到底誰會殺呢?”
說著,凌子萩突然想起夢中馬六看到梨落長相之后,那錯愕又驚恐的眸,會不會他認識梨落?
司炎修不知道凌子萩在想什麼,他把手中的卷宗合上,眸瞇,分析道:“雖然只是一種可能,但是林州的案子里羅萬金還未落網,梨落是他手中的/子,他的嫌疑不能排除。”
“那我們現在....”
司炎修深吸一口氣,挑簾著外面烈日高照、熱鬧非凡的桂縣集市道:“去悅來客棧,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