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萩,覺好一點了嗎?”
待伍郎中收拾藥箱離開,早都察覺里面人醒來的凌懷旭倒了一杯清茶繞過屏風走進屋。
凌子萩瞥過面前男子,側頭不語。
凌懷旭似乎早料到如此,他把杯盞放在床榻邊的小柜子上,醞釀半晌終于說道:“子萩,為父知道為父不是個合格的父親,為父沒什麼可狡辯的,但是此時此刻,你于特殊時期,為父希你能把為父的話聽進去。”
凌子萩閉眼,無聲抵抗。
凌懷旭似乎也不介意,開口繼續道:“的確,子昂找為父一方面是把這和離書讓為父給你,順便讓為父帶你回凌家,另一方面他確實和為父說了些事。”
“說了什麼?”凌子萩扭頭,冷冷質問。
凌懷旭搖搖頭,似乎不準備把他和司炎修說的話告訴凌子萩,而是話鋒一轉道:“子萩你要知道,不管他說了什麼,都是為了你好,如今能護著你的,也只有凌家了。”
“護我?”凌子萩揚眉,眼底盡數都是譏誚道:“我信凌家的實力,可是父親怕是忘了,當年我是沒了半條命才從這里離開的吧?”
“子萩!”凌懷旭聽到這,心中盡數都是哽咽,他瞅了眼此刻送安胎藥進來的王管家,毫不避諱地說:“如果為父告訴你,凌家那些之前欺辱你的姬妾和庶,為父都全數遣散了,你可信?”
什麼?遣散?
凌子萩躺在床上,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要知道在原主的記憶中,凌府的姬妾可是只能多不能的,什麼時候自稱老當益壯的凌大將軍把那些侍奉他的人都趕出去了?
“大小姐,是這樣的,老爺說的都是真的,若是您愿意,可以起床親自到凌府各個角落看一看。”王管家一邊準備吃完藥后的餞,一邊又畢恭畢敬地說著。
“為何?”凌子萩很是好奇,這算是浪子回頭金不換?或者中間發生了什麼讓他改邪歸正?
凌懷旭這次沒有回答,只是幫凌子萩掖了掖被子角道:“懷孕前三個月最危險,子萩應該多養子為主,為父現在唯一希的是你能平安,健康。”
說罷,凌懷旭起,朝外面走去。
王管家把藥湯在同一時間遞進凌子萩的手中,正打算離開,似乎又覺得不說點什麼不妥,微微側對著凌子萩一哈腰,道:“大小姐,老朽打小就跟著老爺,從年輕的戰死沙場到如今的頤養天年,老爺邊有千千萬萬的人,唯獨僅有一人讓老爺在意、緬懷。
老爺曾經確實對小姐不好,可老爺心中的苦卻又有誰明白,如今老爺想明白了,也開始彌補,也希大小姐能看在逝去夫人的面子上,給老爺一個機會。”
王管家話落,再次對凌子萩鞠躬,慢慢退出廂房。
凌子萩側頭著邊冒著騰騰熱氣的湯藥,久久不曾回神。
深夜。
凌子萩站在凌府書房門口,手中端著一壺清茶,指尖揚起打算敲門,卻又頹然地放下。
扭頭著黑夜中的繁星,嘆口氣正提擺離開,里面傳來一陣咳嗽聲,接著是一道沉穩的聲音傳出來:“子萩嗎?來了怎麼不進來。”
凌子萩腳下步子停滯,扭頭著后木門,著頭皮敲了三下門,推門而。
“父親。”把清茶放在桌上,幽幽開口。
凌懷旭沒立刻回答,隨手把一枚令牌放匣中,轉走到桌前,指尖輕輕了下茶壺,眉頭皺起道:“茶水都半涼了,為父就這麼可怕,讓你在外面徘徊半天都不愿意進來?”
凌子萩咬,是連一句回應都沒說出口。
凌懷旭似乎也不著急,轉從銅爐上拿起一壺燒開的茶水,倒了兩杯,說道:“嘗一嘗為父的茶道,這是果茶,放心吧。”
恭敬不如從命,凌子萩頷首坐在凌懷旭對面,輕輕吹拂,朱淡抿。
“如何,和司炎修那小子比起來,如何?”
凌子萩沒料到凌懷旭會問這樣的話,面有著轉即逝的詫異。
“蕭城都傳大理寺卿的茶道是這蕭城第一,我倒不這麼覺得,為父覺得為父這茶道才是一絕。”凌懷旭說著,豎起大拇指指著自個的鼻尖。
凌子萩著他這個討喜的作,知道他是為了和自個親近,勾間繃的神經慢慢放松下來。
“不一樣,子昂注重洗茶,茶的口,父親注重的是茶的香氣。”淡淡開口。
“呦,沒想到你沒挖苦我,為父還算是欣了。”凌懷旭聽到的回答,角不住裂開。
凌子萩沒有回答,慢條斯理地把手中的茶喝得僅剩下半杯,終于鼓起勇氣道:“我有事兒想讓父親幫襯。”
凌懷旭端著杯盞,騰騰蒸氣把他的半張臉遮住,他抬眼著對面的子,道:“這事,不行!”
“你還沒聽什麼事兒,怎地知道不行?”凌子萩有些著急,蹙眉問道。
“子萩是要去刑部地牢看司炎修是不是?”
凌子萩被一語道破,尷尬地點點頭。
“所以為父說不行。”凌懷旭回答。
凌子萩閉眼想努力保持方才還算好的心,可是發現只要牽扯司炎修,便沒辦法冷靜。
站起子,道:“父親是大將軍,進刑部易如反掌,我不過是想見我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怎地就不行,王管家說你有改變,怎地還是這般冷?”
“啪!”被凌子萩這麼一說,脾氣不太好的凌懷旭冷冷把手中杯盞放在桌上。
他也順勢站起子,道:“你以為為父不知道嗎?你去找司炎修,是不是就想查他為何被抓進刑部這個事?”
“不然呢?”凌子萩反問。
“你...你不要命了?”凌懷旭氣憤地一拍桌子。
凌子萩沒吭聲,堅定的目灼灼著對面男子。
凌懷旭閉眼,努力平復自個暴躁的緒,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略顯蠟黃的眼珠子布上一擔憂和無奈道:“子萩,就當為父求你了,司家這個事,你不要手了,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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