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圍滿了獄卒和大理寺的捕快。
凌子萩站在一邊著開始給司承允驗尸的伍郎中。
怎麼都沒有想到不過是短短幾日未見,昨個還中氣十足的男子,如今卻了一再也不會說話的冰冷尸。
沒過一會兒,伍郎中開始收拾手邊的油蠟布皮包,看樣子是已經驗完尸了。
“伍師傅,如何?”凌子萩走到他邊詢問。
伍郎中瞅了一眼,有些言又止。
凌子萩隨手從懷中掏出令牌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道:“但說無妨。”
伍郎中心領神會,眸在周圍掃視一周。
“你們都下去吧。”凌子萩對著周圍人揮了揮手。
隨著室僅剩下和伍郎中,伍郎中才開口道:“好久未見夫人了,夫人可還好?”
這是凌子萩這麼長時間再一次聽到旁人這麼,眼眶微紅,點頭道:“我還好。”
“夫人的子如何?這地方冷,不適合安胎的。”
“沒有,我只是偶爾來,卻沒想到...”說著的眸放在司承允的上,他這會尸僵都沒有緩解,依舊保持著坐著的姿勢,華發披散在肩膀人看起來只是睡著了。
“夫人節哀。”伍郎中順著的目回眸,眼眶泛紅地寬道。
凌子萩擺擺手,告訴他無礙之后,等著他后面的話。
“司大人是被毒殺的。”伍郎中知道凌子萩此刻最關心什麼,他一拱手說出重點。
聽到毒殺,凌子萩有些訝異,因為司承允的臉上、上沒有任何一有毒殺的痕跡。
“怎麼可能?”略顯錯愕。
伍郎中也不急躁,走到司承允的尸邊上,戴上手套,把他的臉反轉過來,打開他的道:“夫人看這里。”
凌子萩湊上前看,發現司承允的舌苔全數都發著青黑,間還帶著一淡淡的花香味道。
“這是什麼毒?”忍不住好奇問道。
“花。”伍郎中如實回答。
“花?”凌子萩瞇雙眼,這種花知道是曼陀羅花中的一種,花枝長滿小刺,花葉鮮艷無比,最有毒的是種子,只需要小小幾顆就可要人的命。
“花這個東西據我所知,在蕭城應該不多吧?”問道。
伍郎中點點頭,道:“回夫人的話,花開的,花朵也極為麗,按道理栽種在花圃是最觀賞價值的,但是因為其本有較強的毒,藺國有規定不允許私自栽種,所以這種東西...”
“會出現在特定的地方是嗎?”凌子萩接過伍郎中的話。
伍郎中聞言點點頭。
“那伍師傅可知道哪里有花栽種?”凌子萩知道,既然伍郎中能把這話說出來,定然是心中便已經有了普。
伍郎中深吸一口氣,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把眸放在旁邊的石桌上。
凌子萩順著他的目去,石桌上放著的東西很簡單,一些栗子殼和方才倒的兩杯清茶,剩下的...
視線再次移,突然看到未被過的一只倒扣杯盞邊沿上有一殷紅。
“這是什麼?”凌子萩上前幾步,拿過桌上的杯盞,指尖在紅的痕跡上輕輕一劃,之后放在鼻尖細嗅。
一淡淡的脂花香,這是子的口脂?
“伍師傅的意思是,我來之前還有人來過這地牢?而那個人就是殺害司大人的兇手?”凌子萩扭頭著伍郎中分析道。
伍郎中頷首,拿過凌子萩手中的杯盞嗅了嗅,之后又走到石桌旁,把紫砂茶壺打開繼續聞,“果然這里還有花種子的殘留香氣,就算泡再多的綠茶,老朽依舊能分辨。”
聽到這,凌子萩面變得鐵青,看著放在桌上紋未的兩杯清茶,心里為躲過一場鬼門關而慶幸。
“好,多謝伍師傅提供的線索,子萩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凌子萩對著伍郎中微微頷首,以表謝,接著走到室門前,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什麼,轉吩咐道:“剛才子萩和伍師傅發現的細節,還請伍師傅能幫個忙瞞大理寺一二,可好?”
伍郎中收拾手中的驗尸件,聽到這麼說,手中的作一頓。
凌子萩知道他聽到了,接著道:“還有這地牢的另外一個人還不知道司大人被殺了,在他出來之前還請伍郎中能幫忙瞞。”
“夫人。”伍郎中放下手中忙活的作,走到凌子萩面前做了個畢恭畢敬的拱手作道:“朝廷的事和我這個驗尸的老仵作其實是八竿子打不著的,畢竟上面換了誰,老朽都能混口飯吃,但是...”
他說道這頓了一下,昏黃的眼珠子散發出幾縷堅定的眸道:“但是老朽也知道國在家就在,明君亦難求,該如何做,老朽知道的。”
“好,有伍師傅這句話,子萩就放心了。”凌子萩把伍郎中雙手托起,防止他在弓腰駝背地,轉朝外面走去。
刑部的戒律房凌子萩不知道來了多次。
之前都是和司炎修在這里審案子,如今...
眸掃過對面站著的一排排獄卒,有些面孔悉,有些應該是新來的,乍一看還有些陌生。
“昨晚誰來了地牢?”
冷冷開口,隨手把腰間的大理寺令扔在桌上。
小獄卒們面面相覷。
“不說是吧?”凌子萩揚眉,眸開始打量掛在墻壁上刑:“先皇開始便把酷刑廢除了,但是刑部為了方便差一直都在私下使用,當然當今圣人也知道此事,只是事能辦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如今我在給圣人辦事,你們覺得...”
“凌娘子。”凌子萩的話剛說到一半,一名穿典獄長衫的男子站了出來,算一算他算是這個地牢里呆的時間最長的了。
他拱手朝前走了一步道:“昨個晚上是新來的二柱子值班的,今個一大早他便回去了,所以來的是誰...小的們都不知道。”
“哦?是嗎?這麼說你是承認來人了?既然承認那就把進出冊子拿來我看下吧。”凌子萩揚眉一句反問。
典獄長一怔,倒是沒想到自個被套了進去,他了把額頭的汗珠,道:“凌娘子,大家都是為了混一口飯吃,您別為難小的們了。”
“司大人曾經是藺國的大司馬,就算如今司家敗落,這案子沒查清楚,也隨時都有被放出去的可能,如今人死了,難道刑部就沒有責任嗎?”凌子萩有些氣不打一來。
誰都知道圣人病榻,之后的江山會花落誰家都說不上,能做到兩頭都不得罪,對這些經歷了最底層踐踏的人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知道今個的審問或許沒什麼結果,可是...
凌子萩掏出懷中杯盞,著上面某個子留下的口脂,哪怕能掌握一點點指證這個人的證據,都不想放過啊。
“既然如此,那請典獄長告訴我二柱子住的地方,我去...”
“不用這麼麻煩了,凌子萩,本座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昨晚是誰來這里。”
凌子萩的話未說完,戒律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一道修長的影站在矗立在門口。
順著聲音去,趙衍那張俊卻又帶著邪魅的容就這樣落在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