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頓酒喝得細致又磨人，待雙雙平復下來后，子臉頰緋紅，雙眼亮晶晶的，看樣子還能大戰三百回合；男子卻氣吁吁，臉上是沒調整好呼吸帶來的窒息后癥。

陸九萬笑著給他順氣，安道：“多練練就好了，你得學會用鼻子呼吸。”

原本疲力盡的白公爺瞬間支楞了起來，他關注的重點是：“多練練？”

陸九萬哭笑不得，推他一把，笑罵：“去洗把臉，醒醒！”

白玉京從善如流，腳地飄了出去，等再回來時，額前碎發還滴著水，人徹底清醒了。

小二撤了席面，重新上了一桌，酒卻是沒了。

陸九萬后知后覺早過了午飯時間，提起筷子一頓猛吃，看某人眼里帶著傻笑，似乎仍在回味方才的戰斗，不由好笑：“你怎麼那麼沒出息啊！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

白玉京被打斷旖旎心思，霎時拉了臉：“哪有你那麼說話的，咱們這是，這是，太俗了！”

陸九萬啃著排骨，斜睨他一眼，撇了撇。

白玉京掰著手指算，時至今日，兩人已親了三次，單今日短短幾個時辰就嘗了兩次，實在妙。他不由心花怒放，執起公筷，頻頻給心上人夾菜：“嘗嘗這個，這個好吃。螃蟹，來一個？”

“不。”陸九萬咬著排骨拒絕，“麻煩。”

“我給你拆！”白玉京登時來了神，恨不得當場給表演一個花式拆蟹大法。

陸九萬瞧著他叮叮當當跟螃蟹作斗爭，笑得眉眼彎彎。這個人，恐怕平常自己吃蟹都是別人手吧？溫笑道：“喊小二過來拆吧？我記得這種酒樓都有……”

“不！我可以！”白玉京打斷，“才不要礙眼的！”

陸九萬無言以對，你開心就好。

當然，最后由于白公爺技不純，拆的跟不上陸九萬吃的速度，還是臊眉耷眼了人進來。

兩人吃飽喝足，各自捧著盞茶消食，白玉京才騰出功夫問：“你到底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方才的溫馨煙消云散，憂愁失落重新籠罩心頭。

陸九萬沉默了會，緩緩地問：“倘若有一天，白老公爺回來了，但是卻投了草原，你會怎麼做？”

白玉京手一，聯想家中況，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良久，他“咕嘟”咽了口口水，心說此等機是自己能聽的麼？

剛剛那個吻，該不會是滅口前的斷頭飯吧？

他坐立難安地發了會呆，沉沉地開口：“是草原相，還是大燕相負？”

“嗯？”陸九萬不解地他。

白玉京啜了口茶，整理了下思路，淡漠地道：“若是草原相，那便找出癥結，毀掉把柄，為父親出謀劃策，滅了草原；若大燕相負，那便查清真相，擊鼓鳴冤，還父親一個公道。”

“若無冤可言呢？”

白玉京笑了下，笑中帶著涼意：“云青，人都是自私的。你熱大燕，忠勇可嘉，而我卻是個冷漠之人，我只關心我的家人，我的摯。”

陸九萬怔了證，一面覺得不該問他，一面又覺得他倒是破開了的迷障。

是啊，為何會覺得母親做了圣母，就一定是惡人呢？

為何不能是有苦衷呢？

行自如，就一定是沒人要挾了麼？

什麼都沒問，劇烈沖擊下，直接就給親生母親定了罪，實在是不孝不公。

想，或許他們一家三口尚有團圓之日。

哪怕希渺茫。

白玉京看心結打開，不由嘆了口氣：“今日對話，是否需要保？”

“是。”陸九萬回歸神來，意識到以他的聰慧，定然猜得八九不離十，遂叮囑道，“此事僅了個苗頭，還沒有確切消息，你出門就忘了吧！”

“好。”陸九萬不說，白玉京便不問，只輕輕巧巧岔開了話題，“對了，最近京里是不是有盜匪作？”

陸九萬莫名其妙：“長興教算不算？”

“不曉得。”白玉京解釋，“昨夜如意在安富坊遇到了小賊，回家就嚇病了。管事在猶豫要不要跟衙門打個招呼，又怕是誤會一場，冤枉了好人。”

“賊？”陸九萬一怔，連忙問，“在哪兒遇到的？”

“河清伯宅第附近。”白玉京笑道，“那邊不是剛查過麼？主家又了獄，沒準兒是有人覺得他家防衛松懈，跑去鉆空子呢！”

陸九萬卻沒他那麼樂觀，鍥而不舍地追問：“什麼形？看見人了麼？”

“問題就在這里。”白玉京敏銳察覺出的嚴肅，認真回答，“如意說對方手很好，走路幾乎沒靜，神出鬼沒的。”

陸九萬沉了臉，心里卻陡然激，突然想起了當初白澤衛盯梢楊駿，莫名追丟了聯絡人的舊事。

曹敏修說，“跟楊駿聯絡的人很警醒，應當是過相關訓練，我們追到安富坊就追丟了。”

楊駿在城外野店遇到他時，對他的形容是“像一縷幽魂樹叢”。

這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陶盛凌都進去了，長興教遭遇了重創，他又出來了？！

可是他去河清伯宅第做什麼？那地方白澤衛已經盤查過了，有價值的東西都抬走了呀！

不對！

陸九萬豁然起，匆匆往外走去：“你結賬吧！我回署有點事兒！”

木門一開一合，子已沒了蹤影。

白玉京坐在原，半晌抬起手了紅腫的，自言自語：“值的，對吧？”

進來接人的謝揚，著自家公爺春風滿面的模樣，一時失語，腦海中唯有一句話回：“這腦子有病的主子，誰要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