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8章求醫

當真是把歐神醫給驚到了，以他富的人生經驗，以及在醫道上的造詣，宓月所出來的專業絕不是隨便想能想出來的。

外行看熱鬨，行看門道。這裡麵的門道，冇有人比研究了大半輩子醫道的歐神醫更加瞭解。

“依先生之見，做得來嗎？”宓月看出歐神醫的疑，卻冇有解答，隻點了點上麵的規劃，問道。

歐神醫詳細地又看了一遍，“分類如此細緻，若是還做不來，就枉費老夫這輩子所學了。”

“以後就有勞先生了。”

“月丫頭，你是否忘了最重要的一點。”歐神醫把紙張放下，說：“這麼大的一個場子，老夫一人可做不來。”

宓月笑道：“先生擔心人手的事？這些都包在我上。”

此言把歐神醫再次驚住了，“你手頭上有多能用的大夫？”

辦那麼大一個醫院，再加一個涵蓋幾大類的醫學院，冇有上百人轉不，瞧月丫頭鎮定的樣子，手頭起碼有上百可用之人了。

豫王廷才建立多久，月丫頭竟不知不覺中網羅了這麼多人才？而他卻毫不知！

“說起來，這些人都是送上門來的。”

歐神醫一直呆在藥園裡，對外頭的事充耳不聞，一心隻醉心於醫道，宓月便把福東鎮的事與他說了起來。

“自在福東鎮上，郝複生認出了我之後，關於我是小神醫的事就傳揚了出去，近日前來王城加起來有好幾十人了。據我估計，往後還會有更多的醫者朝豫王城而來。”

突然間有了這麼多便宜徒弟，趕都趕不走，就如那郝大夫郝複生，近日已搬到王城來了，每日都在豫王宮前徘徊幾回，懷著什麼心思，宓月一猜便知。

他們想從這裡學到醫學知識，正好也想培養出更多的醫者，提升豫國的醫學水平……

“原來如此。”歐神醫點了點頭，“既然他們有心學醫，心不壞的話，倒可以帶他們一下。但他們的醫深淺，也得探一探纔是。”

要開醫院，首先得有醫湛的大夫來坐鎮，不然庸人害死人，醫院的名聲就壞了。

“先生此意正是我要說的。”宓月一指桌麵上分類好的醫書，說：“在醫院開業前，除了要探他們的底子外，還要給他們做一下培訓。”

“月丫頭打算把這些醫學都教給他們？”歐神醫搖了搖頭，說：“彆說普通的醫者，就是老夫研究了大半輩子的醫學，書中的許多醫理都弄不明白。短時間，是教不會他們如此深奧的醫學。”

“這便是我來找先生的第二個目的。先生可發現，我把這些醫書分類了嗎？我準備與先生一道編寫課本。”宓月說道。

“課本？”

“對，教學總得要有課本，咱們從門開始，漸漸深，每一科都編一套課本出來。”

學推拿鍼灸的，首先要認。

學辯證的，得懂得四診。

要想學外科手，還得認得手刀。

“外科手？”歐神醫猛然聽到一個冇有聽說過的治療方法，“外科手是何？”

“小至合傷口，大至開顱剖腹。”

饒是歐神醫是個膽大的人，也被宓月的話驚住：“你把人開顱剖腹了，那人還能活？”

宓月凝重說道：“這一門學科不到迫不得已，是不用的。”

首先一個檢查儀就不是現在的科技能做到的，不能檢查到病變的臟腑，無法判斷病因，更不能準開刀。

一切隻能靠經驗。

而經驗，有時候也是不靠譜的。

再有消毒和消炎也是大問題，故而不到最後關頭，宓月都不會建議大手。

大手也不容易教，首先要教學生學會解剖。以現在的觀念，讓他們在人上解剖，那對思想的衝撞力，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

外科手這邊，宓月打算先教些簡單，譬如合傷口、膿腫引流等。

宓月把想法說了出來，冇想到歐神醫聽得雙眼發亮，“我倒是覺得，可以學一下解剖。”

宓月一看，壞事了，歐神醫的醫癮又起來了，連忙說：“先生，咱們說醫學院的事，解剖此事以後再提，冇有，這門課學不了。”

歐神醫卻道：“如今各王國常年打仗，哪就會缺了？阿溍不是去收複城池了嗎，讓他留幾敵國的就行了。”

“咱們先寫課本，冇有課本，您也不知道怎麼剖對不對？有管的地方若是一刀子下去，流不止，那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開刀還得止藥，合線，手刀，怎麼也得把工準備齊全了再說。”

“有理，咱們這就討論課本的事，就先從外科手說起……”

豫王宮下起了細細的秋雨，天氣彷彿一日之間就變冷了，郝複生著單薄，抱著手臂抖了抖，滿懷殷盼地朝著遠的豫王宮瞭。

他踟躕著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

郝複生到了豫王城已經有好幾日了，想去求見小神醫師傅，可一到豫王宮門前，看到那巍峨的宮門，又心懷畏懼不敢近前。

師傅是豫國的王後孃娘，那樣尊貴的份，豈會見一個無名小民？

說是師傅，其實不過是他強攀上的，師傅一直冇有認過。

明知是妄想了，不該來煩王後孃孃的，可夏國那次無意間目睹到師傅的風華，窺得半分醫道上的奧妙無窮，對醫道的追尋，又讓他忍不住生起幾分期盼來，希能再聽師傅幾句指點。

夏國論醫之後，他回到福東鎮，把聽到的醫學的知識鑽研了幾年，心得極多，醫也進了，可更多的是對許多醫理半懂半不懂。他的心裡藏了許多待解的問題，問遍了豫國的醫者，都無人能答。

他見小神醫師傅一麵，尋求他心裡那些無法打開的謎團。

秋風颳來，夾著細雨打在上，從臉上、脖子上吹落，冷得郝複生連打了幾個噴嚏。

小徒喜果撐著油傘跑了過來，“師傅，下雨了，回吧。”

“我再等等。”離傍晚還有一些時候，冇準小神醫師傅忙完了事，突然有了時間呢？

喜果勸道：“師傅，天都黑了，再等下去，您就要寒了。若是生病了，還怎麼來求學？”

雖然離傍晚還有些時候，但秋季的天黑得早，又是下雨天，黑得更早了。

郝複生難掩臉上的失，“你說，師傅會不會見我？”

喜果向那守衛森嚴的豫王宮，心中不抱樂觀，那是高高在上的王後孃娘，怎麼會見庶民？但又不忍師傅失，想了想，說：“王後師祖興許是在忙，豫王廷剛建立不久，大王又帶兵離開了，王後師祖要做的事必是極多的。”

“對對，師傅一定是忙極了。”郝複生彷彿找到了等待的理由，臉上多了幾分亮采，“明兒我再來。”

喜果終於忍不住，“明兒師傅再來，王後孃娘也不會見您。”

“不會的，小神醫師傅是極和氣的人。”

“可是師傅啊，您又不曾給王後孃娘投拜帖，冇準王後孃娘本不知道您要求見的事？”

郝複生愣了下，“我冇給小神醫師傅投過拜帖嗎？”

仔細一想，好想真的冇有。

一拍大，道：“走走走，趕回去寫帖子，明兒投帖子。”

“可是，投給宮裡的帖子必是與常人用的帖子不一樣，師傅您會寫嗎？王後孃娘是皇朝來的，這拜帖不知道與豫王國這邊的拜帖是不是一樣，據說皇室的人極講究，與底下的王國禮儀不一樣。”

“為師記得有一位燕城來的劉大夫，他家以前曾是皇朝那邊世家養的府醫，必是知道怎麼寫的，為師這就是去請教。”正好劉兄來仰慕小神醫師傅的大名，來到了王城，還找過他，想讓他代為引見呢。

隻是小神醫師傅都冇有見過他，他哪敢答應引見的事？

要知道，這些日子慕名而來找小神醫師傅的大夫越來越多了，他若是敢答應，其他人也要引見……師傅尚未認他為徒，若是傳出去他隨便答應引見，那就是對小神醫師傅的不敬。

郝複生回到租借的院子後，雨下得大了，隻能等明日再找到劉大夫打聽。

冇想到，第二日郝複生就寒病倒了。

宓月與歐神醫在忙著寫課本的事，因為牽涉到的東西太多，修了又改，沉迷於書中，竟然把赦複生給忘了。

等想起來的時候，一打聽，郝複生竟冇來豫王宮門前徘徊了。

這是知難而退了？

宓月有些失，先前王衛來稟有人在王宮門前徘徊，來報於，問要不要趕走時。宓月聽說是福東鎮來的郝大夫，便吩咐侍衛不用驅趕，若是有拜帖就收下。

冇想到那郝大夫天天隻來徘徊半天，卻不投帖子，讓宓月納罕不已。

這幾日在編課本，幾日冇關注他，竟然走了？

原想收下這個便宜徒弟的，那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