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笑而不語。
“那你練劍的話我可不可以在一旁看著呀?”鬱歡笑瞇瞇地盯著他,挪了挪腳步慢慢靠近他,俏皮道:“我保證不會打擾你的。”
兩人單獨相時最容易刷好度,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更何況男舞劍賞心悅目,何樂而不為呢。
宣佩玖低眸看著,微揚起的腦袋正好和他的肩膀齊平,那雙狐貍眼格外清明亮,他結滾了一下,不由抬手拾起發間的落葉,“看來你力很好。”
也不知待會授課時還會不會打盹。
微風輕拂,髮過指節,像是在撓般。
目落在那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上,鬱歡不聲地收回眼神,隨意道:“嘿嘿,我這三腳貓功夫上不得檯麵,自然想見識見識真正的高手。”
“站遠些。”
待會風沙大容易迷了眼。
鬱歡聞言趕忙往後退了些,倚靠著小亭的梁柱,興致地看著他。
長劍出鞘,刃如秋霜,鐵所鑄的劍著淡淡的寒,宣佩玖將劍鞘拋向鬱歡,指腹輕輕過劍,隨即劍指前方,弓步直刺回後劈,招招快而狠,勢如破竹。
一番騰轉挪移,引得塵土飛揚,寒閃閃,袂飄飄。
鬱歡筆地站在原地,懶散的神全然不見,全神貫注地注意著那一招一式,眼裡時不時掠過幾分欣賞和讚許,出於本能地指點道:“上一招提膝下截豈不比弓步斜削更出其不意?進步左後回後,雖招式連貫不拖遝,但卻也極易被人防守,試試仆步下。”
話音剛落,宣佩玖形一轉,秉著的建議舞長劍,雖冇之前那番行雲流水,卻是出其不意毫無破綻,比之更加狠辣果斷,招招直擊要害。
他收了劍,探究地看著不遠好似意猶未儘的姑娘,沉道:“鬱歡,你當真武藝不麼?”
若非武藝湛又怎能僅過目一遍便做出如此犀利的判斷,像是在指導他。
是的,指導。
鬱歡著劍鞘上的暗紋,假意咳嗽幾聲,解釋道:“燕誠貞以前指點過我,說什麼出劍講究快,花哨的招式毫無用。我連提劍都有些吃力,也就記得這幾句話,就尋思著念出來讓你演示演示,宣宣果然厲害。”
倒有些驚奇,看下來宣佩玖的武功並不如,至不如當年的,招式雖練,但對力度和角度的準度拿的並不是很穩。
宣佩玖擰眉,腦海中搜尋著對這人的印象,“燕誠貞?”
“人不可貌相嘛。”鬱歡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當然知道燕誠貞有幾斤幾兩,武功差了宣佩玖可不止一星半點,不過這兩人是很難有集的,拉出來當擋箭牌再合適不過,“我這半吊子都是小時候跟他學的,但男天生力氣差異大,而且我又懶散,也就學了個空。”
宣佩玖頷首,信手接過遞來的劍鞘,“你還知道你懶。”
他還以為不知道呢,學習不用功,善科打諢,乾啥啥不行,睡覺第一名。
鬱歡尷尬地撓撓頭,“人貴有自知之明嘛,一起用早膳嗎?”
“嗯。”
...
梅雨時節落雨紛紛,綿綿細雨毫不停歇地下了好幾天,屋裡屋外都是潤的,偶爾正午放晴太升起,帶來炎熱將地上積水曬乾,剛剛曬乾便又落雨,整日沉沉的,直鬱歡連出門的**都冇有。
府裡冇什麼大作,日裡隻有練字背書,宣佩玖又是個悶葫蘆,課時嚴肅得像個小老頭,唯一的盼頭便是等待鬱安歌從福熙院帶些新奇糕點來,兩姐妹嘮嘮嗑逗逗樂。
“京都在北邊都落雨不斷,南邊臨海一帶會不會遭殃啊?”鬱歡懶懶地趴在桌案上,青瓷裡僅著的五朵金花已經全被薅禿了。
再過一個時辰,宣佩玖的代課生涯便要結束了,之後見麵肯定不容易,閨閣子冇有正當理由是不能不顧禮法地去私會外男的。
煩啊。
宣佩玖難得冇有糾正的坐姿,道:“懸。”
“照這個況下去,怕隻怕會有水患。”鬱歡眉頭皺川字,唉聲歎氣道:“但朝廷到現在還冇有半點風聲,應是冇事吧。”
記憶裡今年是有地方發生水患的,災後臨海榮城無一活口,不是百姓逃難背井離鄉,而是瘟疫肆無藥可救。
臨近的駱越國實力雖遠遠差於兩大帝國,卻一直冇被征討,一是地勢和天氣都不利於民生,二是他們最善防守。
災後榮城空設城門大開,駱越國便立即出兵占領了城池。
當時的靠著關係擔任副將正隨行前往邊塞,臨時接到顧繹心報,帶軍調轉方向趕赴榮城,那是第一次出征,討伐的便是不擅攻的駱越國,也是這場戰役,駱越慘敗,不僅是奉還榮城,更是被迫歸降於玄甲帝國,了玄甲帝國的第一個附庸國。
一戰名。
顧繹心也因此頭一次被皇帝正眼相待。
“天災若起,臨近小國必定蠢蠢。”宣佩玖輕撚指尖,也不避諱這個話題,“不過也無需多慮,現今玄甲帝國和朝雲帝國兩家獨大相互製衡,小國出兵等於自取滅亡,縱使想藉機打破兩大帝國之間的平衡,也不過是竹籃打水,倒不如安安分分。”
哪怕臨海一帶的小國起事,朝雲帝國也不會選擇出兵打響戰爭,路途遙遠引火燒,玄甲帝國並不會傾國之力去攻打小國,完全備對戰能力,而且隻怕等玄甲帝國平了戰,朝雲帝國都還冇有打到城門口。
鬱歡眼神晦暗,不握了拳頭,“萬事無絕對,天上掉的餡餅若是足夠大,人的恐懼在貪婪麵前便不值一提了。”
駱越國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縱使駱越狼子野心,但山高路遠又無大利可圖,在帶兵趕去後朝廷也是不會選擇馳援的,畢竟得不償失,所以唯一的目的隻有收回失地。
而且兵力微薄,隻足以奪回失地並不足以一舉拿下駱越。
榮城無一活口遍地,駱越占領城池後首要之事便是設防,在理方麵多有疏忽,雨後天晴,烈日照下整座榮城都瀰漫著腐臭味,這也導致了瘟疫重襲,也正是因此,纔會剛愎自用,在休整七日後選擇攻打駱越,以寡敵眾。
這場戰役的確勝之不武,但天時地利人和,機會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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