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雙讓楊平西去幫忙,又說:“放心吧,叔叔我會好好招待的。”
楊父接道:“你去忙吧,我和老板娘說說話。”
楊平西看他們一眼,知道袁雙不是怯生的主,老頭兒也不會為難人,就跟著木匠師傅出門了。
楊平西走后,袁雙給楊父倒了杯水,抬眼就見他示意自己坐下。
“小雙,叔叔問你個事……”楊父看著袁雙,開口說。
對方到底是長輩,袁雙不免有些張,本以為楊父會問下的個人況,家庭、學歷、工作經歷之類的,不想他問的問題是——
“你覺得我投資個茶店怎麼樣?”
袁雙噎了下,問:“……用大紅袍?”
“還有尖、普洱、龍井……我之前投資的茶莊倒閉了,還有好多茶葉沒賣出去,你說我用這些茶葉做茶怎麼樣?”
袁雙委婉回道:“您的茶,一般人可喝不起。”
“那我就低價賣。”
“那不是虧了?”
楊父似是恍然,“說的也對。”
袁雙看楊父投資失敗了這麼多次,還一點教訓都沒吸取,不由問:“您怎麼這麼執著于投資呢?”
楊父笑笑,說:“退休了時間多,就想找點事做做,又不想和別的老頭兒一樣,每天遛鳥下棋,沒什麼意思。”
袁雙打趣道:“那您這消磨時間的方法可有點費錢。”
楊父應道:“可不是,十投十虧,隨了平西這小子了。”
“您隨他?”
楊父哂笑道:“論做生意,他是我前輩。”
“您著他過河,難怪總失敗。”袁雙說。
楊父暢快大笑,“你說得沒錯,我找錯榜樣了。”
他嘆一聲,說:“平西這人啊,逍遙自在,他這子既不隨我,也不隨他母親,是隨了藜東南的山山水水。”
袁雙聞言微微一笑,“聽著他像是從石頭兒里蹦出來的。”
“差不多。”
袁雙猜道:“您和阿姨是用放養的方式教育的他?”
“基本上是放生了。”楊父說道。
袁雙:“……”
楊父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道:“他很小的時候,我因為研究所的工作,常年不在家,后來母親和我離了婚,他就一直跟著他在藜東南生活。”
“我和他母親都沒怎麼教養過他,說起來慚愧,我們做父母的只是給了他一,其它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習來的。”
“他這子,是在藜東南的山林間養出來的,不忮不求,超然自得,有時候我都羨慕他。”
袁雙會心笑了。
楊父看著袁雙,沉片刻后說:“不過太過自由有時候也是個缺點,平西太隨心所了,在他邊,人容易患得患失,很難有安全。”
“以前不乏有人想改變他,但是都沒能功,你……”楊父言又止。
袁雙了然,見楊父面為難,反而爽快一笑,說:“叔叔,就像您說的,楊平西的子是隨了藜東南的山山水水,他天就是這樣,改變不了的,我也不想改變他。”
“我喜歡的就是現在的楊平西,他要是變了,‘耕云’也就變了,這里也就不值得我留下來了。”
“你說您羨慕他,其實我也是,他讓我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純粹好的一面,所以我希他一直都是自由的。”
袁雙淺笑了下,接著道:“不瞞您說,之前我也害怕他是一陣風,不會為任何人停留,但是現在,我已經做好了乘風而起的準備。”
袁雙字字句句都是出于真心,楊父聽完的一番話,似是很,默然良久才開口慨道:“難怪夕南會說你和平西是天生一對,我看也是,你們兩個啊,真的是靈魂之。”
“什麼‘靈魂之’?”楊平西搭把手回來,進門就聽到自家老頭兒和袁雙說的話,便走過去問了句。
袁雙可不想當著楊平西的面把剛才和楊父說的話重復一遍,麻死了,遂打了個哈哈,說:“我和叔叔在聊投資的事呢。”
楊父推了下眼鏡,點頭附和道:“我在向小雙學習怎麼做生意。”
說著他還問一句:“茶店……”
袁雙和楊父過心了,彼此間稔了許多,也就直說了:“叔叔,茶店不靠譜,你要是真想投資……”
說著狡黠一笑,“不如投資我的民宿,我保您穩賺不虧!”
楊平西在邊上低笑一聲。
楊父也笑,“這主意不錯,小雙都能把‘耕云’救活了,開民宿一定也能功。”
“民宿在哪呢,什麼名字?”楊父問。
袁雙回道:“在寨子‘水上糧倉’的邊上,名字還沒想好呢。”
袁雙說完就想到楊父剛才說他是在研究所工作的,他指定是個知識分子,遂問道:“您給取個名字?”
楊父當真細細思索,爾后一本正經地說:“‘耕云’在山上,離云彩更近,民宿在山下,離大地更近,不如就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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