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毅是連夜走的，他找到白茶的時候，白茶都快打呼嚕了。

趕起來，收拾收拾，駕駛馬車前往普益縣。

蘅毅沒過親，不知道嫁、冠霞帔怎麼買？只能去找有經驗的和泓。

晚上趕馬車慢，蘅毅就問白茶。

“去鋪問問？”

“先去找和泓。”

兩個也是啥也不知道的人，完全說不到一去。

慢慢悠悠到了普益縣，天還沒亮。

在城門口等著城門開。

兩個人靠著馬車壁打盹。

“讓開讓開！”

聽到疾喝聲，白茶嚇的一激靈。

看著那些疾馳過來的人穿著盔甲，忙跳下馬車把馬車牽到一邊去。

蘅毅掀開馬車簾子，看著為首的人跳下馬，“衛靈關八百里急報，到普益縣補給，開城門。”

為首的將領搖晃著手中的旗子。

很快城門開了。

兩人說了幾句，一行人進城去。

蘅毅慢慢的放下馬車簾子。

他只是眉頭微蹙。

“蘅爺，要打戰了！”白茶道。

“怎麼說？”蘅毅問。

“那個旗子是敵國來侵，邊疆已經有城破，才會八百里加急出現。”

“……”

蘅毅沉默。

他手微微握拳后又慢慢松開。

“進城吧！”

“哦，好！”

白茶心不在焉應了一聲后，才駕駛馬車進城。

“白茶，我從未問過你，你從哪里來？”

“……”

白茶聞言一愣。

好一會后才說道，“我早年是鎮國公府世子爺邊的小廝，國公府被炒，主子全部發配苦寒之地，奴才發賣……”

“我們這些奴才知道的太多，很多人不想我們活著。”

“……”

蘅毅默。

他沒有想過白茶的來歷，也沒有問過。

一來是不關心，二來是覺得沒必要。

“你以后什麼打算？”蘅毅問。

白茶看向蘅毅。

“蘅爺？”

“如果我給你弄個自由，你有什麼打算？你是會武功的吧！”

“吁！”白茶讓馬車停下來。

錯愕、震驚的看著蘅毅。

“我沒辦法給你很多錢，但我可以帶著你進山獵只老虎，馮家人有些路子，馮老爺是個闊綽的人，他會給筆銀子，還有辦法幫你弄個份。”

“……”

白茶看著蘅毅。

他說真的一直沒看明白過蘅毅。

蘅毅不傻，但是他這個人沒什麼目標，活的也渾渾噩噩。

但跟在韓巧邊，韓巧教兒的時候，他就聽著，慢慢的也學到點，人也漸漸清靈起來。

他剛剛看白茶懂很多，都是他不懂的。

他猜測白茶世不簡單。

這三年，白茶從未顯分毫，也沒有看不起他，更沒有糊弄過他。

他想白茶應該有一番自己的作為。

跟著他屈才了。

“蘅爺……”

“先去看看嫁這些，然后我們去一趟馮家，我可以幫忙帶路，馮老爺會安排好獵虎的人手。”

白茶微微頷首。

“蘅爺，小的……”

“走吧。”

“是！”

先到了和家。

和泓買下的宅子還算大，只是開門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又又俏，笑瞇瞇的跟白茶打招呼，又看向蘅毅。

“快進來呀，我去喊姐姐、姐夫！”

“……”

“？”

白茶無語。

蘅毅不解。

和泓很快出來，“蘅大哥，你怎麼來了？”

“過來找你有點事。”

“快請坐。”

蘅毅發現和泓這宅院里，不止有婆子，還有端茶的丫鬟和一個小廝。

蘅毅沒有多問那個漂亮的小姑娘是誰？

“我想給阿巧姐買嫁、冠霞帔。”

和泓笑道，“那我知曉那里有賣品，價格合適，東西不錯。”

“那走吧。”

和泓立即起，讓小丫鬟和趙歡娘說一聲。

“姐夫，你們要去哪里？”

和泓看著跑過來的趙云娘，“出去一趟。”

趙云娘還想說點什麼。

和泓轉走了，本不搭理。

站在原地噘噘，扭去找堂姐趙歡娘。

“你見到那蘅毅了？”趙歡娘歪在椅子上問。

整個人懨懨的，沒什麼神。

一雙眸子沉沉的，有些滲人。

“看見了。”

“中意嗎？”趙歡娘看向趙云娘。

趙云娘紅著臉點頭。

看一眼趙云娘，沒說其實更中意姐夫和泓。

那蘅毅冷著臉，多看一眼都不曾。

完全沒有姐夫的溫和善。

也沒姐夫長得英俊會人。

趙歡娘嗤笑一聲，“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哦！”

趙云娘出屋子后，趙歡娘才慢慢吞吞看向門口，眼眸里都是恨意。

恨蘅毅、恨韓氏，如果他們不親，不到縣城，和泓就不會知曉把銀子拿回娘家了。

就不會與生了嫌隙，更不會害失去丈夫的，還沒了孩子。

過的如此不幸福，憑什麼他們可以幸福？

蘅毅被和泓帶著到了鋪。

說明來意后，掌柜領著他們上二樓，二樓的架子上掛著幾套嫁，冠、霞帔都是對稱的。

“這件嫁繡娘繡了兩個月，繡功細……”

掌柜介紹了每一套的價格。

最貴的那套冠霞帔攏共要一百三十兩，蘅毅卻沒看上，他看上了另外一套一百一十兩，因為那套更紅、更正，新郎服也是大紅，更配。

他看著更喜歡。

也更適合纖瘦的韓巧。

“我要這套！”

“這邊會親自上門給新娘子量尺寸，送上最合的嫁。”

“嗯！”

蘅毅滿意的點點頭。

和泓看向蘅毅。

他想到自己和趙歡娘親的時候，是否有這般歡喜、期待過？或者親自選嫁、冠霞帔、蓋頭這些？

答案是沒有。

一百多兩的嫁，都可以在縣城換一套宅子，他是否舍得？

曾經的他或許眉頭都不會蹙一下，那今時今日的他呢？

和泓捫心自問。

他不會。

因為沒有基、沒有靠山賺錢太難了。

出了鋪，蘅毅請和泓、白茶一起去吃東西。

“去吃小籠包、餛飩吧。”

和泓有些意外。

曾經的蘅毅可從不會提任何要求，不管做什麼吃什麼，都沒有任何意見。

但今日……

和泓打量著蘅毅，發現他穿了新服，整個人不像早時候那麼冷漠不可靠近，隨和、從容、淡然。

神頭是他從未見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