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停沉著沒開口,似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兩人對視一眼,握在一起的手不自覺抓了對方,謝蘊深吸一口氣:“有話直說就好,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
“那我就直說了,”唐停輕吐了口氣,沉聲道,“這個孩子對你現在的來說負擔太重了,尤其是你的心臟,我并不建議你留下。”
許是真的做過這類糟糕的設想,兩人在聽到噩耗的時候,竟誰都沒有失態,只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去,半晌殷稷才開口:“不必勉強,一切以的為重。”
謝蘊指尖了:“稷郎,我……”
殷稷更地抓住了的手,朝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別說那些不該說的話,謝蘊嘆息一聲,反握住他的手:“我是覺得的話沒說完。”
側頭看向唐停:“你應該還有個但是吧?”
唐停:“……”
話可真多。
咳了一聲,腳一踹地面,帶著凳子后退了些:“但是就是,你們要是想留下也不是沒有辦法。”
殷稷眼睛亮了一瞬,隨即又警惕起來:“前提是不能損傷的命,如果太過冒險,你就不用開口了。”
唐停打量他一眼,見他防自己跟防賊一樣,不由笑了:“懷胎只需要十個月,而這條命我卻花了三年才救回來的,說句不好聽的,我比你們更想活著。”
彈了彈擺起:“你們想一想吧,我不能給你們保證什麼,只看你們愿不愿意信我。”
看了眼玉春,“帶我去收拾一下。”
玉春也算是的老人了,之前在州兩人也沒打道,方才一見這副樣子宮,玉春就讓人準備了熱水和裳,見唐停開口,也不用主子吩咐,當即就將人引了下去。
路上他有些忐忑,想問又有些不敢問,垂頭喪氣地看著人進了偏殿,心里琢磨著等人出來的時候拐彎抹角地打聽一下,然而等了許久也沒見人出來,他也不好過去敲門,冷不丁瞧見不遠站著道窈窕的影子,他還當是宮人,正要讓人進去問問,對方就轉過來了。
玉春呼吸一滯,這……宮里什麼時候多了個這樣的人?還是在乾元宮里。
這要讓旁人看見還了得?
他連忙要將人攆出去,可剛靠近對方就先開了口:“給我弄點吃的。”
玉春一頓,這聲音怎麼有點耳?
他睜大了眼睛盯著對方那張明艷的頗有攻擊的臉看了又看,才約找到剛才那個泥蛋的影子,聲音不自覺拔高:“神,神醫?!”
唐停不防備他忽然這麼大聲,眉心一跳:“小點聲,你喊得好像我出事了一樣。”
玉春連忙捂住了,眼底的驚艷卻本遮不住,雖然先前見過唐停很多回,可因為不是在義診就是在軍醫那里幫忙,上總是混雜著污,本看不清楚容貌,所以他也從來不知道對方竟然頂著這樣一張臉。
“怎麼了?”
謝蘊扶著門走出來,果然是被玉春剛才那一聲喊給驚了。
“沒事,我讓他給我弄點吃的。”
抬腳走過去,“想得怎麼樣?”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說說條件吧。”
謝蘊了手,示意唐停扶,唐停看那架勢,瞬間產生了一種自己是奴才的錯覺,心里嘖了一聲,可還是扶了一把。
今天極好,兩人在乾元宮寬敞的院子里慢慢走。
“你說你,有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還要大氣,現在他被你嚇住了,待會我還得去哄他……一來就給我添。”
唐停有些無語:“我是大夫,總要將風險說清楚。”
謝蘊似笑非笑看一眼:“難道不是為了加價?”
唐停側頭咳了一聲,固然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但絕對不是主因。
玉春拿了墊子出來,厚厚地鋪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謝蘊慢慢坐下去,輕聲一嘆:“其實你不必如此,我和稷郎都欠你一條命,你若是想和我們要什麼,或者想讓我們做什麼,開口就是。”
唐停沉默下去,謝蘊只當自己話說得重了,正要岔開話題,對方卻忽然抬眼看過來,目灼灼的,有些懾人。
“如果我要你們做的事,可能會搖大周的安穩呢?”
謝蘊臉上淺淡的笑意霍地僵住,半晌后才抬了抬手,示意宮人都退下去,看向唐停,語氣復雜:“說實話,這個人你拖了這麼久都沒開口,我便猜到了事不小,但我也沒想到,會大到這個地步。”
唐停半蹲下來,抬手了并沒有半分顯懷的腹部:“原本我是想著攜恩以報的,但是現在我并不愿意迫你們,所以你拒絕也沒關系,我仍舊會保你們平安,以朋友的份。”m..m
謝蘊心頭,抓住了的手,慢慢攥:“唐停,事太大了,給我點時間考慮。”
“好。”
唐停素來不是糾纏的人,干脆利落地應了一聲,“那我先去歇著了,這兩天我換馬不換人,一刻都沒合眼。”
謝蘊連忙招了招手,示意玉春為安排住,唐停卻又轉看過來:“有句話還沒說,胎象很穩,恭喜。”
謝蘊微微一笑,目送走遠才撐著桌子起,邊有人扶了一把,悉的龍涎香的味道飄過來,謝蘊沒有回頭,只放松靠近了對方懷里:“你也聽見了,這次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殷稷將籠進懷里,極輕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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