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路闊低頭看了看，將浴巾拿了起來，重新係好，看向麵前死死捂住眼睛的人：“它自己掉的。”

褚雲降依舊捂著眼睛：“那你裏麵怎麽不穿服啊！”

路闊無語住了：“的，怎麽穿？”

褚雲降不說話了，但手還是死死捂著。

長針眼了，明天要長針眼了！

路闊兩手叉腰看了一陣，覺得這個反應好笑，說了句：“又不是沒看過，你害什麽？”

男人的嗓音沉啞磁，帶著點意味不明的挑逗。

褚雲降覺一把火瞬間由臉頰燒到了脖頸，頓了頓：“你……你穿好沒有啊？”

路闊瞥了一眼：“穿好了，我暴狂啊我，等著給你看？”

聞聲，褚雲降才稍稍將指鬆開些，瞄到純白的浴巾已經重新在他腰間係好後，才將手放了下來。

可在看到浴巾邊際下，兩條若若現往下延的人魚線後，又沒忍住紅了臉。

他對材的管理一向比較自律。

頓了頓，眼睛偏移開，看向一旁茶幾上的水壺，說了聲：“你……你跟我來。”

而後直接轉了。

路闊沒明白是要去幹嘛，在原地頓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褚雲降又回到了櫥前。

忽然想起之前整理褚誦的時候，有理出來一些他的服。

好在男孩子平時都穿運裝，尺寸大小都不會太浮太大。

路闊跟著走進來，而後看了看房間的陳設。

簡約大方。

淺係的床品以及窗簾，幹淨又純粹。

這些年格變了不，但生活上品味倒是一點沒改。

當年剛搬去他那兒的時候，就說過他家像是展示品，很致，但卻沒有生活氣。

連房間都是很沉悶的調。

但他一個大男人哪會考慮這些，全都是給設計公司弄的，他隻負責拎包住。

就跟說：“你看啥不順眼，你就換，不用跟我說，卡在櫃子裏。”

當時說了句：“又不是我家，我隻是隨口一說。”

他們這段關係本就是一場易。

他當時看了一眼，無視掉話裏夾槍帶棒的語氣，說了聲：“那你就習慣。”

而後摔門離開。

雖然早就料到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麽好話，但還是被氣到了。

從小生活在路家這個說開明也開明，說固化也固化的家庭裏，他對觀的認知，隻停留在喜歡那就得到。

而且，他也有將“喜歡”據為己有的資本和地位。

對方願不願意他本不在乎，就算互相折磨，他也要把摁在他邊。

後來等他過幾天再回去，發現窗簾的換了，床單也換了雅淡的調，床頭甚至還放上了熏香。

很奇怪，二十多年的肆意生長，對“家”的概念模糊而又不在意的他，第一次清晰地知到了。

*

回憶結束，他看了眼床頭和當年同款的熏香，微微勾了勾，而後才將視線挪到彎腰在櫥裏翻找的人上。

他看了一眼，直接走到後的床上坐了下來。

鬆的床墊微陷，他靜靜注視著。

可能是下班回來沒來得及換服，上穿的依舊是職業裝。

微修的白襯衫，黑正裝。

襯衫的下擺束進腰，因彎腰的作，將腰線走勢凹得十分清晰有型。

他頓了頓，在某些多帶點的思想浮現在腦海之際，匆忙挪開了視線。

此時褚雲降也結束了翻找，從櫥的底層拿出了一件印有某運品牌LOGO的白短袖，以及一條黑運。

轉過來遞給他：“我這邊沒有……的，你先將就一下。”

他看了眼遞過來的服，有洗滌過的痕跡，不像是新的，擰著眉頭沒接。

褚雲降看了他一眼，說了聲：“褚誦的。”

他這人大爺子，難伺候得很，別人穿過的服絕對不會。

路闊聞聲頓了頓，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畢竟那些年裏，他和褚誦關係還算不錯，甚至還在一聲聲“姐夫”裏無數次迷失了自己。

那時候，褚誦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隻以為是正兒八經的男朋友。

路闊換服的時候，褚雲降出去了。

等將褚禾易丟的到都是的玩收進收納箱，他也換好出來了。

短袖很合，寬鬆的款式，子略短，但好在是束腳型運，看起來不算違和。

隻是這麽一穿搭，倒是顯得他活力了不。

這些年在歲月裏斂去的鋒芒驟然重現，和年時那個意氣風發又肆意張揚的他重合了。

褚雲降忽地怔了怔，有那麽一瞬晃了神。

須臾，回過神來後，看了眼他赤著的腳，忽然意識到，門口的那雙拖鞋，是段以澤穿過的。

於是又隻得轉去鞋櫃裏給他拿一次拖鞋。

這邊平時沒太多待客需要，所以基本不準備額外的拖鞋，除了葉禾他們，其餘客人登門都是穿一次的。

“這個你……”

拿完拖鞋，直接邊拆塑封袋邊轉往回走，垂著眼睛，沒發現後什麽時候站過來一個人。

毫無防備地撞了上去。

路闊也沒料到會忽然轉，被撞得往後退了幾步。

褚雲降抬手捂住撞痛的鼻子：“你站那麽近幹嘛！”

鼻尖的骨又酸又痛，刺激的淚腺都跟著分泌淚。

路闊愣了愣，凜著神一把掰開了捂著鼻子的手。

平日裏小巧白皙的鼻尖，此時紅了一大片。

他皺了皺眉：“很痛嗎？”

褚雲降這會兒隻覺得整個鼻尖都是麻的，但看到他眸底擔憂的神後忽地怔了怔，而後偏眸看向別：“沒事，隻是撞的有些突然。”

說完，就扭了扭被他握住的手腕。

路闊看了一眼，卻沒順勢放開的手，皺著眉頭低道了句：“別。”

而後手下用力一帶，將又往前扯了幾分。

接著，微佝下背，拇指和食指輕輕住的鼻頭了，而後轉眸對上的眼睛，問：“疼嗎？”

這個姿勢一下子將兩人的距離拉近了很多，鼻息間都能知到對方噴薄的熱氣。

甚至，都能清晰地看到他分明的長睫，與幽潭似的眼眸裏，瀲灩浮的愫。

愣了愣，一種莫名的張，致使屏了屏呼吸。

而後，麵前放大的俊忽地染上了笑意，腔也發出一陣低低的共鳴。

“對眼了，醜死了。”

“……”

褚雲降聞聲倏地回過神，往後退了幾分，抬手捂住鼻子，說了聲：“是你靠太近了。”

路闊勾著角，低低應了聲：“嗯。”

雖說往後挪了挪，但彼此之間的距離依舊很近。

臉頰微微發燙，挪開始視線看向別：“不早了，我……”

忽然，在餘裏，瞥到他逐漸靠近的臉，狠狠一愣，偏眸看過去。

發現他的視線定額在的上。

瞬間像是被點了，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距離越來越近，電火石之際——

“啪！”

十分清脆的一聲忽然在寂靜的氛圍中響起。

路闊所有的作瞬間頓住。

上重重捂過來的手掌，帶著強有力的力道，拍得他周都很痛。

他怔了怔：“你！”

褚雲降兩眼圓瞪，憋著口氣愣在原地：“你要幹嘛！”

他皺了皺眉：“這麽明顯看不出來？老子想親你！”

說完，直起了子，抬手了被拍痛的。

這人怎麽下手沒輕沒重的。

親一下又不會死。

褚雲降被他這麽厚臉皮的說辭給噎住了，頓了片刻，將手裏拆好的一次拖鞋丟到地上：“穿鞋。”

路闊垂眸看了眼，負氣似的說了聲：“不穿。”

段以澤都有拖鞋，他就得穿一次的？

褚雲降抬眸瞥了他一眼：“不穿就把你之前踩的腳印了。”

開玩笑，他路闊什麽時候自己手做過家務？

兩人無聲地對視了幾秒。

最終，他抬腳撐開了一次拖鞋的鞋麵。

褚雲降又看了他一眼，轉進衛生間拿出拖布，將他之前走過的地方都了一遍。

而後進房間抱了床被子出來，在沙發上鋪好：“你去睡房間。”

路闊站一旁，看了眼還算寬敞的沙發，擰著眉頭說了聲：“我睡這，你回房睡。”

褚雲降聞言看了他一眼，沒搭理。

他就跟那豌豆公主似的。

之前有一回他陪著回家，何文秀見他來還專門換了新床墊，但總歸資金有限，不可能布置得像他自個兒睡得床那麽舒適。

那一晚他就翻來覆去，跟上長跳蚤似的。

最後第二天一早，李沉就帶著家居城的員工過來，把家所有的床墊和家換了一遍。

就這樣還睡沙發？

見不為所，路闊抬手叉了叉腰，挑著眉道了聲：“實在不行，咱倆一起睡也可以。”

話音剛落，褚雲降直接直起了子，轉就走。

“行，你睡沙發。”

“……”

看著瀟灑離開的背影，路闊瞇著眼睛頂了頂腮。

雖然目的達到了，但他怎麽覺得心裏這麽不是滋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