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闊扛著褚雲降往床邊走過去，將人在床上放下後，直接站在床邊就開始解浴袍的帶子。

那架勢不像是說說而已。

褚雲降躺在床上懵了幾秒，趕忙抬起手：“等，等一下！”

路闊站在床尾，垂眸看，但手上的作依舊沒停，長指繞著腰帶的結，輕輕一扯，浴袍的兩襟就散了開來。

而後直接抻著胳膊，將浴袍了下來，瞬間，理清晰的上半就暴在了空氣裏。

雖然浴還穿在上，但褚雲降的眼睛還是像被燙了一下，匆匆看向了別。

接著，就覺上方欺過來一方影。

他看著，問：“等什麽？”

嗓音還算清明，隻在收尾時能聽出些不易察覺的波。

褚雲降盡力讓自己的視線不落在上方人的上，而是越過他的脖頸線看向屋頂的燈，有些僵地繃著子，說：“燈，能不能把燈關了？”

路闊看著下的人，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能。”

褚雲降終於將視線從燈上挪了回來，看著他的眼睛不服氣地質問：“為什麽？”

他手過來卡住的下，道了句：“那你還怎麽看清我？”

“……”

誰要看你啊！

再次將視線挪開：“我不想看。”

“你想。”

說完，不再聽的回答，直接俯吻了過來。

吻得放肆且，一隻手也隨之放在了腰間的浴袍帶子上。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坦誠相待。

時隔五年後的再次相親。

在這一刻，覺得自己是奔疲的羚，上方的人是力充沛，隨時準備在自己的領地獵殺的獅。

屋外海風呼嘯，呼呼啦啦吹得整座小島都好似在風中飄搖，房屋於高搖搖墜，也是。

……

昨晚睡覺時沒拉窗簾，第一縷晨不偏不倚落在褚雲降的眼睛上，照得連閉著眼睛都覺刺目。

抬起手在眼前擋了擋，順帶了因長久保持一個姿勢而僵發麻的，但眼睛卻是疲乏得一刻都不想睜開。

昨晚幾點睡的都不知道，隻記得他最後一次抱從浴室出來時，窗外已經霞初顯了。

剛稍稍了脖子，環在肩背的手就往裏收了收，而後一個吻落在的額頭，接著一道沾滿惺忪睡意的聲音響起：“刺眼？”

音質低沉朦朧，帶著點完全沒睡醒的氣泡音。

沒說話，輕輕點了點頭。

一個吻再次落到的鼻尖上，而後攬在腰肩上的手撤離，側下陷的床墊微微上彈，須臾，傳來拉窗簾的聲音。

那縷落在眼睛上的消失，酒店的窗簾厚重，四周瞬間似是落了黑夜。

幾秒後，側的床墊再次下陷，結實的臂彎再次強勢將撈進懷裏。

“睡吧。”他說。

沒回應，腦袋混沌朦朧中，忽然意識到他今天被吵醒居然沒有起床氣。

之前有一回早起修論文，他在臥室睡覺，路煜文來找玩，直接衝進房間蹦上了床。

最後的結果是，路煜文被揍得哭了半小時，某人沉著張臉坐那看他哭。

想到這，沒忍住勾了勾。

而後那道睡意朦朧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回帶了點溫的笑意：“什麽事這麽開心？”

搖了搖頭。

“還睡麽？”他又問。

點了點頭。

一個吻又落在了的額頭上。

“繼續睡吧。”

依舊沒說話，隻點了點頭。

*

再醒過來的時候，四周依舊一片黑暗，不辨晨昏。

褚雲降緩緩睜開了眼睛，邊的人還在睡，側臉半陷進枕裏，眼簾闔著，纖長的睫輕輕搭在下眼瞼上，高的鼻骨下，雙輕輕抿著。

這男人睡看起來倒有幾分稚氣的可，不會盛氣淩人，也不會裏氣沒個正形。

小心翼翼從他臂彎間退出去，剛稍稍撤離一瞬，腰間的手倏地收，眼前的人也忽地睜開了眼睛。

眼底一片蒼茫的愣怔，問：“去哪？”

褚雲降看著他灰蒙蒙的眼眸，就知道肯定是沒醒，隻是下意識做出的反應。

低低回了聲：“我去衛生間。”

麵前的人茫怔了片刻，才緩緩鬆開了手，再次閉上了眼睛，嗓音低啞地囈語：“以為你要走。”

而後就再次沉沉睡去。

褚雲降微微怔了怔，靜靜看著他的睡半晌，最終垂了垂眼睫，緩緩爬了起來。

走到床頭，先拿起昨晚被他關機了的手機，剛開機，微信消息就跟彈屏似的“叮當叮當”彈了出來。

給嚇了一跳，剛忙回頭看眼床上的人。

好在也就是不悅地皺了皺眉，換了個姿勢，趴在床上繼續睡了。

趕打開靜音，捂著手機走進了衛生間，在看到葉禾微信頭像上掛著的“99”小紅點，抬手捂了捂臉。

半晌後才點開了聊天框，往上翻了翻，前幾十條基本都是以跟路闊說話的口氣發來的。

【你行！掛我電話還關機。】

【你給我等著，我馬上去把你家點了！】

【你要是敢欺負褚褚，我就揍你兒子！】

【……】

褚雲降：“……”

後麵幾十條，大致看了一下，大意是讓醒了給回個信息。

手指剛點開輸框，對方一條信息就“叮咚”一聲彈了過來。

葉禾：【褚褚，你醒沒啊，馬上十二點啦！】

勾了勾，發了個：【嗯，醒了。】過去。

那邊立刻彈了個視屏通話過來。

剛接通，葉禾立刻湊到鏡頭前，滿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在看到褚雲降脖子上幾個曖昧的痕跡後，忽地哭喪著臉，大喊：“完了，大清完了呀！”

褚雲降見狀愣了愣，趕忙抬手捂住了脖子。

昨晚還提醒他，不要留印子的。

屏幕那頭，葉禾苦著張臉，念叨著：“糊塗，糊塗啊…”

念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又湊到鏡頭前，看了半晌，才問了句：“你脖子上那是什麽？”

褚雲降聞聲，低頭看了眼。

而後愣了愣。

浴袍襟的領口下，掛著一抹紅。

頓了頓，手去把那枚墜子拿了出來。

看樣子應該是一枚寶石項鏈，中間的主石是紅玉髓的，外圈的鉑金圈上嵌了圈碎鑽。

昨晚，昏昏睡之際，好像是覺他把什麽戴到了的脖子上，而後親了親，說了聲：“生日快樂。”

電話那頭，葉禾看這個反應就知道是誰送的了，撇著角一臉不屑的“切”了一聲。

恰逢此時，鏡頭前又過來一張笑臉，笑地了聲：“媽媽！”

褚雲降聞聲抬頭看過去，也跟著彎起眉眼笑了起來，應了聲：“嗯。”

小鬼看樣子應該是剛醒，小臉還帶著點惺忪的睡意。

一雙大眼睛歪著頭來來回回打量了一遍，而後問了聲：“爸爸呢？”

話音剛落，一旁的葉禾就朝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褚雲降笑著回了聲：“在睡覺。”

剛說完，就聽衛生間外的客房裏傳來一陣手機鈴聲。

應該是路闊的電話。

不一會兒，就聽外麵低低的傳來一聲十分不耐煩的：“艸。”

趕忙說了聲：“不說了，我回去給你打電話，拜拜。”

說完，不等葉禾應答，就匆匆掛了電話。

這倆人最好連視屏都不要麵的為好。

電話那頭，葉禾好似已經習慣了，“切”了一聲，回頭一看。

發現前一秒還趴在邊的小包子已經跳下了床，站在地上快樂地扭著屁，裏還哼著歌。

看了他一眼：“怎麽這麽開心？”

小包子轉過，眨著雙大眼睛看向，小屁依舊在扭：“因為我快要有妹妹啦！”

葉禾：“……”

*

電話是周祈年打來的。

路闊趴在床上手去手機，瞄到屏幕上的名字後，瞬間火就起來了，擰著眉頭沒好氣地接了起來：“放！”

周祈年也知道這大爺有起床氣，一聽這聲音就知道還沒醒呢，但看一眼時間這都中午了，道了聲：“你昨晚沒睡啊你，這都幾點了還沒起！”

路闊這會兒煩到不行，聽電話那頭一通屁話就更煩了。

“有事沒有，沒有掛了！”

說著就要去摁掛斷鍵，聽筒那頭立刻傳來阻止聲：“有事兒有事兒，等會兒的。”

說完又似是想起了什麽，問了聲：“你昨晚從島上回來沒？”

“沒有。”又是沒好氣的一聲兒。

“我就說呢，我擱你家門口呢，摁半天門鈴沒人應聲兒。”

這麽一通沒主旨的叨叨，徹底把路闊那點兒睡意叨沒了，睜開眼看了眼，發現邊人還沒回來，又看了眼衛生間的方向，索直接爬了起來。

單手了脖子，往窗邊走過去，“嘩啦”一聲拉開了窗簾。

窗外明的一下子照了進來，海麵波粼粼，刺目耀眼，他瞇了瞇眼睛，轉往衛生間走去。

淡淡問了聲：“去我家做什麽？”

周祈年踢了踢腳邊的兩箱裝酒：“上次你不是說酒櫃快空了麽，這不，兄弟為了恩你的大恩大德，今兒早上一飛回來就給你送來了。”

路闊握住衛生間的門把手，回了聲：“碼031911，自己送進去。”

“得嘞！”

褚雲降正站在洗漱臺前拆牙，見他進來往旁邊讓了兩步，給他好牙膏，將牙刷遞了過去。

他也沒接，勾著湊過來親了親的臉。

下上堅的胡茬有些紮人，皺著眉歪了歪脖子，有些不願地說了聲：“你胡子紮著我了。”

這一聲兒，瞬間讓電話那頭正在摁碼的周祈年停下了作，眨了眨眼睛，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看了眼，而後繼續到耳邊。

“剛剛是串線了，還是你那邊真有人？”

路闊接過牙刷，看著邊的人，回了句：“你還有沒有事？沒有掛了。”

聽筒那頭靜了幾秒，傳來一聲驚呼：“我艸！敢你昨晚沒回來是擱那兒一夜春宵去了？可以啊，參加個求婚宴，你自個兒也拐上床了一個，來跟兄弟說……”

話還沒說話，路闊直接掐了電話。

而後偏頭看了褚雲降一眼，視線掃到脖子上的項鏈後，說了聲：“還好看。”

那天跑了大半個商場也值了。

褚雲降聞聲也低頭看了眼口的項鏈，抿了抿，道了聲：“謝謝。”

他勾著看了一眼，沒應聲。

刷完牙，褚雲降又拆了個一次的剃須刀遞過去。

他垂眸看了眼，眉頭意料之中地皺了起來。

褚雲降看著他，問：“你帶行李了？”

沒有，屁都沒帶，就隨攜帶了倆要送給的東西，本想著從島上下去直接去找的，沒想到在這到了。

“這個不好用。”他擰眉答。

褚雲降看了眼手裏的剃須刀，酒店提供的肯定不可能比得起他自己用的。

除了使用可能次一點，但最終的效果都是一樣的，也不知道這大爺在挑剔什麽。

抬眸瞥了他一眼，又從一旁的櫃子裏拿了支剃須泡沫拆了開來，了些在手上，而後直接糊在了他的臉上：“我要是給你剃幹淨了，你就把這剃須刀吃了！”

糊完，又說了聲：“彎點腰。”

細的泡沫些許溢進線，微苦，但路闊卻彎著眉眼笑了，單手攬過前人的腰，用力往上提了提，將放到了洗漱臺上。

稍微墊高了些，他不用彎腰也能夠到了。

鋒利的刀片在泡沫的潤下掛在胡茬上，傳來輕微的割裂聲。

褚雲降剃得很小心，生怕手抖了一下就割破了他的皮。

路闊垂眸看著前的人，小臉神專注，雙眸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下，須臾，他勾了勾，低低問了聲：“回去後，搬來跟我住，嗯？”

聲落，下就傳來一陣刺痛。

看著泡沫下滲出來的殷紅，褚雲降咂了下，擰著眉往上抬了抬視線，看向他的眼睛：“能不能不要說話？”

他依舊咧著笑，大白牙明晃晃的，像村頭的傻子。

褚雲降瞪了他一眼：“就保持這個姿勢，不準了。”

他咧著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