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幾年在悉尼那會兒,不留學生組了個小團,沒事就喜歡湊堆到一起熱鬧著。
一個小團裏總有那麽一個最喜歡號召組織,也最有領導力的人,而袁言就是這個人。和留學生不同,他算是在悉尼土生土長的ABC,圈子很廣,也很善和人打道,當地幾乎沒人不認識他。
他和沈逢西以及陳知易,算是當年悉尼圈子裏的風雲人。
後來畢業,大家都各奔東西,回國的回國,袁言則了留在悉尼的那一撥人。恰好,他和孟瓊學的都是影視製作專業,畢業後就在悉尼中文電視臺工作,因此前幾個月孟瓊出差到悉尼時,兩人還約著吃了很多頓飯。
現在知道他到北城了,孟瓊自然要盡地主之誼,回道,【袁老板來,當然我做東。】
隔天兩人約了下班點去餐廳。
結果還沒下班,袁言竟然自己過來了。
孟瓊正在剪輯室看片子,眉頭皺得很,有人敲了敲門,:“孟導,有人找。”
抬頭,看到了玻璃門外站著的男人,有些驚訝。
“袁言?”
男人著一剪裁有度的西裝,長相是儒雅那派的,看上去很像某個亞裔演員,手裏拎著兩杯咖啡,朝晃了晃,眼裏含笑:“在呢。”
孟瓊回頭和位置上的工作人員囑咐了幾句,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轉走出門去找他,關上門的那一瞬間,還能約聽到輕輕半句話:“你怎麽現在過來了……”
悉尼中文電視臺和北城電視臺是有合作的,臺裏的工作人員也大都互相見過麵,他一出現,就有好幾個小姑娘瞬間認出來他是誰了,驚訝得不行。
“這……這不是悉尼那個特帥的男導演嗎?”
“我就說他眼呢,天吶,他怎麽會在這?”
“不會是特地來國找孟導的吧?我記得當時他倆關係特別好,還老一起約著出去吃飯呢,嘖嘖,果然什麽樣的人和什麽的人有相吸的磁場,兩人站一塊真養眼。”
喻盯著門口那好半晌沒挪開眼。
“怎麽?”攝像師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傻眼了?”
喻收回視線。
“沒有。”
“聽說啊,倆人認識好多年了,你也該有點危機了——”
“別這麽說。”
喻打斷他的聲音低了兩度,攝像師一愣,就見喻抬起頭,又恢複了往日那副自然且無所謂的模樣,“我不是說過了,我和瓊瓊不可能的。”
他聳聳肩,話說得也很輕鬆。
攝像師看著他,好像明白了什麽。
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那……那什麽,我家有個表妹這兩天要來北城呢,個時間一起出去吃頓飯?我在這北城待的時間不多,也不知道小姑娘們都去哪玩,吃什麽。”
喻遲疑:“可我也不知道啊。”他這麽個大直男,每次出去吃飯就是那老幾樣,哪知道現在姑娘們都喜歡什麽。
“喻總監,你真是個榆木腦袋,聽不懂我的意思是不是!”攝像師氣得捶了他一拳。
喻笑了笑,沒再說話。
怎麽能不懂。
隻是,或許還是過不去心裏這道坎罷了。
終究是守護了那麽多年的人,怎麽能說放棄就真的放棄呢。
是沈逢西也好,是剛才那個男人也罷。總之,不會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就這樣吧,他想。
等到孟瓊有了真正的幸福,他再去想別的也不遲。
……
辦公室。
袁言環視了圈室,平方不大,倒是和給人的覺一樣,利落,沒什麽過多的裝飾,但種了得有六七盆盆栽,所以和了整個辦公室簡潔到有些生的裝潢。
“怎麽現在過來了?”孟瓊問。
袁言朝點了點手上的腕表,示意看時間:“孟大導演,好好看看,這跟咱們倆約好的時間已經晚了十分鍾。”
孟瓊一怔,實在歉然,扶著額了太:“抱歉,這幾天忙得顛三倒四,對時間都已經不敏了。”
是定了個鬧鍾的。
但定錯時間了,沒響。
“和我還道什麽歉?”袁言喝下口咖啡,坐在真皮沙發上,雙疊,“來你們電視臺參觀一下也不是什麽壞事,正好,我來還有別的事呢,打算和你分個好消息。”
“什麽消息?”
“上次你來悉尼幫我導演的那個節目還記得嗎?績不錯,我也算是沾了你的,在圈子裏小賺了一把,所以,這次你做東,但我來結賬。”
聽完他說的話,孟瓊沒回答,隻是笑了笑:“袁言,你變了。”
袁言一愣:“什麽意思?”
“從前你可是有什麽就說什麽的,直來直去,才是你的脾氣。”
袁言停了數秒,盯著看,嘖聲道:“你也變了不。”
“既然都看出來了,那我就直說了。”他將杯子放下,不再繞彎子,“你和蘇靜的事,悉尼電視臺那邊的人知道了,找我來和你談談。”
袁言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蘇靜雖然隻是個小嘍囉,但回國一趟就這麽不聲不響被扣下,也算是打了那邊幾位老板的臉。對方的意思很明確,是讓孟瓊退一步,撤銷提供的證據,他們則把蘇靜接回來,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當然,條件利益都好談。
“如果是這件事,那我覺得沒有談的必要了。”
孟瓊語氣很平:“在犯法律那一刻,蘇小姐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了,既然做,就說明有承擔相應後果的能力,特權不是王法。袁言,我以為你知道的。”
印象中,袁言雖然是個玩世不恭的小爺,但是非分明,從來不會在這種大事上有任何的偏差猶豫。
可在那個圈子裏混久了,哪有不鞋的,袁言沉默片刻,又問:“就沒有一點討價還價的餘地了嗎?瓊瓊,得罪了那邊的人對你沒有任何好。要多、要什麽,我都能盡量幫你辦到。”
“抱歉,不是錢的問題。”
孟瓊拒絕。
見態度堅決,袁言自覺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行吧,反正你邊有老沈,我是放心的。”
就算那幾位不滿,估計也不敢明著做什麽。
從他口中聽到這悉的稱呼,孟瓊右眼皮輕輕跳了下,倒也不是有什麽緒,隻是在那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突然被提起,令有些猝不及防,機製下意識出現最本能的反應。
袁言察覺出那一瞬間的愣怔,不知想到了什麽,問:“對了……你們兩個,離婚了?”他問過沈逢西,但是沒得到過回答。
孟瓊“嗯”了一聲,倒是認了。
“是嗎?”他沒問為什麽,盯著的臉,有些出神,最後說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來,“我還以為你們倆兜兜轉轉能走到結婚這步,就不會再離了呢。”
收工之後,孟瓊帶著他去了LIBERO。
老友相見,秦簡就差沒撲上去親幾口袁言了,興得要命:“媽呀,言言,你怎麽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可想死你了。”
兩人從前都是歡喜冤家,鬧習慣了。袁言被勒著脖子卡得快不上氣了,連連停:“你再不鬆手,姐,我死得應該比你早。”
孟瓊在一旁瞧著,慨笑了笑。
果然,無論過了多久。
隻要聚在一起,他們就都還是他們。
隔壁一桌要點咖啡,秦簡這才舍得鬆開手,拿著菜單過去。袁言趁空檔鬆了口氣,了被勒紅的脖子,轉頭看見孟瓊笑得明晃晃,著脖子的手逐漸慢了下來,也跟著笑了聲,低低問:“有這麽好笑嗎?”
這邊,沈母和祝黛剛出商場。
後跟著幾家奢侈品的銷售人員,一人手上提著幾個大袋小袋,兩人正商量著去哪吃飯,祝黛視線一轉,餘瞥見了LIBERO裏的場景。
孟瓊坐在吧臺前。
而邊的位置坐著個男人。
兩人的距離範圍很明顯已經超出了普通的社距離。
雙雙相視,眼底都是笑意。
祝黛手都抖了下,趕攔住要進去的沈母,差點口不擇言:“媽……幹媽,咱們去別的地方吃吧,我突然想吃南旺那家鬆茸了。”
沈母:“剛才你不還想吃沙拉嗎?”疑轉頭要往裏看,祝黛卻擋住的視線,半推半扶把往前帶,“是啊,我……我現在又不想吃了,幹媽,快去吧,我好。”
聽見自家快瘦桿子的姑娘第一次說好,沈母瞬間來了勁頭,也跟著加快了腳步。
“行行行,現在就去,別急啊。”
走出去好遠,祝黛還是朝剛才的方向了一眼。
然後,給沈逢西發了條消息過去。
【逢西哥,孟瓊姐好像在和人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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