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兄要定親了？”程震驚，“這麼突然？定的是哪家小娘子？”

“國子監祭酒鄧家。”紀青蓮雙手抱在前，抬了抬下，“就是那個書呆子。”

長安城的世家宦人家的小娘子，就算不是很，也是認得的。

國子監祭酒鄧祭酒之鄧宛然比們大一點，那是個十足十的書呆子，大家一起到撒歡的時候，只有一個人捧著書看書。

不過神奇的是，那人也不是什麼才，作詩詞也不算出，子有些溫婉，甚至有點慢半拍，故而在小娘子的圈子里有書呆子的外號。

“是啊！”程有幾分慨。

“就是，也還行吧，子好的，這樣對我阿爹阿娘以后也好。”

永平侯府也只有兩房人，二房更只有紀青蓮一個兒，故而沒有分家，將來可不會分，未來的永平侯夫人子好一些，對二房的那兩位也好。

“阿兄原本還不想定親的，但他說這將來的局勢誰也不好說，他的親事必須定下來，便讓我阿娘幫忙請人定下親事。”

聽到這里，程忽然明白了。

陛下斥責太子殿下，召齊王、楚王回長安城伴駕，這將來必然有一場，永平侯為年輕出的侯爺，手中還有兵權，他的親事，必將為各方拉攏的籌碼。

他要定下自己的親事，免得被卷這一場未知的風浪之中。

“你阿兄做得對。”未知的風浪，誰人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其中翻船，而且都到了他們這樣的份地位了，還是求穩的好。

程想到自家，大兄的親事已經定下，今年十月就是婚期了，余下的不是嫡長子，也沒有爵位繼承，就沒那麼危險了。

紀青蓮嘆氣“你說，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便是們這樣的小娘子，也知曉平靜了多年的長安城風雨來，不知有多人會在這風雨之中沉下去。

程心想，會不會是太子做了什麼，實在是讓陛下太過失，以至于他改變了自己擁護正統嫡子為繼承人的想法，準備養蠱，讓這些兒子自相殘殺，最終勝者為王。

“你說這太子殿下到底做了什麼？”

真的是奇了怪了，太子殿下到底做了什麼，連這板上釘釘繼承人的位置都能被自己搞丟了？

紀青蓮搖頭“算了，不說這些了，這些日子，你那三姐沒什麼靜吧？”

“沒有。”程搖頭，“我與算是達了暫時的和平協議，這些日子應該都在清點二姐留下的東西吧。”

孫嫵走的時候，只拿了幾裳，或許還有自己私藏的東西，比如說銀票、小巧的首飾，其余的就什麼都沒帶走。

程老夫人發了話，留下來的東西，除了孫嫵穿過的裳，其余的都留給了程姝，這些日子這麼安分，估計也有在清點東西的緣故。

至于孫嫵，自從為了親事毒害祖母的時候，程家都當昔日的程嫵死了，如今只有孫嫵，與臨安侯府除了仇沒有任何瓜葛。

“你二姐的東西都給了？”紀青蓮吃驚，不過轉念了然，“給也

是合適，若不是因為歹人所害，這些本來也應該是的。”

“是啊，本來就應該是的。”所以程是一丁點羨慕嫉妒的緒都沒有。

程邀請了紀青蓮留下來一起用夕食，然后就去寫了一封信，讓鈴鐺親自跑一趟，送去平清王府給謝瑯。

事關紀青蓮的清譽，程也不敢轉手，怕被人看到了，只能讓自己人跑一趟。

給謝瑯寫信那倒是沒什麼。

這個時代雖然還是講究男有別，但也沒有后來那些朝代那樣厚重的枷鎖，而且講究君子守諾，既然定下婚盟，回悔婚者甚，寫一封信，那都是小意思。

就是寫信的時候紀青蓮在一邊看著，指指點點的，修修改改了好幾遍，改得都想撂擔子不干了，這才寫出一封滿意的信。

另一邊，平清王下值之后也聽到外面的傳言，將謝瑯過去罵了一頓。

謝瑯倒是不在意，聽他說了半天，一聲不吭。

“這就是你想悔婚的手段？我看你還是消停些吧，圣旨賜婚，只要你人不是死了，到了日子就給我親！”

“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麼干？你也不嫌丟人是不是？”

“兒子覺得，沒什麼丟人的。”

平清王“你還不覺得丟人？”

“斷袖不斷袖，只要不是真的就好了，而且我如今婚事已定，也不用好名聲來娶妻，沒什麼區別。”

聽人議論多了他是個紈绔，扶不起的爛泥，再添一個斷袖，除了最開始覺得有點恥頭疼，過了就覺得沒什麼了。

反正他又不是在乎名聲的人。

他說任他說，我不在乎就好了。

“你”平清王被他噎得不輕，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和他講道理，“難道你就愿意像現在這樣一直過下去？”

“這不是你們期待的嗎？”謝瑯輕笑，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我若是出，都忌憚我打我，我是個無能紈绔了，又怨我不爭氣，不出。”

這些年來，平清王也是忌憚過他，覺得他若是太出了，會搶走嫡長子的爵位，會一家不得安寧，所以他也放任他做一個無能的紈绔，任由他自生自滅。

如今多年過去了，嫡長子繼承人的位置坐穩了，又因為他實在是又懶又爛，又心生愧疚，怨他不，甚至還想好好教導他。

謝瑯角輕扯，點評“說起來，你們也可笑的。”

平清王這話堵得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知道在這件事上他有錯，想讓他給兒子道歉，那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可罵他吧，又覺得有些心虛。

“就這樣吧。”謝瑯拍了拍袖子起，“你們要我親，我如今也定下親事，我之后如何，你們最好也不必管了。”

說罷，他便揮一揮袖大步離開。

平清王坐在主位上，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許久，心中復雜難言。

他們到底是各有各的算計籌謀，從而將一個孩子反復折騰，以至于有今日。

他們又有什麼資格覺得他這不好那也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