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夏雨之後,天再度放晴。
兩日後,及笄禮,許國公府後院。
蘇珞淺一雪青緞,當真是螓首蛾眉,麵容,柳腰花態。
在國公府丫鬟的引領下,來到府後院園子。
今日及笄禮,許國公請了戲班過來,此時園子裏正咿咿呀呀地唱著曲兒,襯著那夏日繁花和碧洗的天氣,倒是顯出幾分熱鬧和諧的氣氛。
這裏已經有不眷聚首,三三兩兩的夫人貴們相攜,有的相談甚歡,有的認真聽曲兒。
園子裏有人認出蘇珞淺,低聲議論道,“這倒是承安王妃首回來參加這種宴席,國公府麵子真大。”
“早先沒見過人,卻也聽聞過這王妃的傾城之,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一個商賈之,還不是借著承安王的榮才有了今日,飛上枝頭之前先想一想自己是烏還是凰。”
“噓…你小點聲,現在好歹已經是王妃了。”
“不看僧麵看佛麵,這婚事是承安王親自求的,若是得罪了王爺,可吃不了兜著走。”
另一人憤憤不明,嘟囔道,“瞧這狐樣子,誰知道私底下使了什麽手段才勾得承安王如此。”
園子裏戲曲聲不斷,這幾聲議論倒是被蓋過些,但蘇珞淺離們近,斷斷續續聽到一些。
不過不甚在意。
反正們再看不慣,也拿無可奈何。
倒是許國公的正妻許王氏,在後院招呼眷,見獨自立於一旁,連忙將請到桌旁坐下。
不說蘇珞淺的出如何,既已嫁給承安王妃,那便是他們國公府需要奉為座上賓的貴客。
蘇珞淺輕笑著微微頷首,從善如流地坐在桌旁,一邊和許王氏閑聊,一邊抬眸隨意巡視過園子裏的環境。
聽聞太子妃今日也會來,倒是現下還沒見到的人。
許王氏見目流轉,笑著問道,“這府後園子裏百卉含英,正是賞花的好時候,王妃可有興致?”
蘇珞淺聽不來戲曲,此時聽許王氏這樣說,應道,“那便多謝夫人。”
許王氏是個會瞧人眼的,否則也坐不穩這正妻之位,見蘇珞淺饒有興致,帶著往園子深走去。
一邊走,一邊同聊花卉花期,兩人之間倒也沒什麽冷場。
待行至一假山流水後頭,忽的有個丫鬟從外急急奔走而來,在許王氏耳邊低語幾句。
明顯是別需要許王氏招呼。
蘇珞淺友善笑笑,“今日府必定事多繁雜,夫人可放心去,我在這兒隨意看看,待會兒原路返回即可。”
許王氏見如此好說話,頷首行了個禮後,便帶著丫鬟離開。
此靜謐人,倒是景不錯。
在別人家後院,蘇珞淺也不好再胡走,在這裏停留片刻,便想帶著澤蘭回到剛才眷們聽曲兒的園子裏。
誰知腳步剛轉,便聽到假山另一側,有一男一說話的聲音傳來。
澤蘭心底一虛,原本虛扶著蘇珞淺的手下意識收。
蘇珞淺看,眼底帶著安意味。
一假山之隔,那頭的話語十分清晰。
子聲音有些張,“表哥,你可查探清楚了?”
男聲低了聲音應道,“嘉表妹放心,現在百姓們議論得最多的,皆是這錦王世子,無人注意到那些細枝末節。”
嘉表妹?錦王世子?
蘇珞淺心底一頓,許嘉和林永鴻扯上關係了?
還沒等細究出來,許嘉略有些埋怨的聲音傳來,“百姓們看不清這裏頭的門道,可那典獄司可不會,若是以後查到我頭上來,那…那可怎麽辦?”
男子安了幾句,“這事說到底你是無心之過,承安王定然分得清這些輕重緩急。”
許嘉語氣含惡,不耐道,“真是晦氣。”
“若不是那鍾沁說想出府玩兒,但鍾尚書管得嚴,我也不會讓換上婢裝束。”
“誰知…竟那麽巧,我就晚到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竟就被那林永鴻擄了去,還遭此毒手。”
“說起來,我才是最冤的那個。”
說到最後,許嘉話裏話外還夾雜著幾分怨氣,似是怪鍾沁給惹了這一麻煩。
“我最近這幾日,日日難眠,都怪。”
聽到許嘉的話,蘇珞淺忐忑不定,隨即眉心微跳。
那日在林永鴻別莊的室,曾見到一方繡著“沁”字的手帕,再結合這許嘉說的話…
蘇珞淺頓時明了。
這鍾尚書之鍾沁會被擄,竟然還有許嘉這一層關係在。
難怪。
難怪其他害者要麽是普通百姓家的兒,要麽是高門大戶裏的丫鬟婢,隻有鍾沁…
隻有是家貴。
原來原因竟在這兒——
那日鍾沁被許嘉攛掇著換上了婢裝束,許嘉又未按約定時間赴約,才會被林永鴻當丫鬟給擄走了。
蘇珞淺指尖下意識用力握,這事必須得馬上告知陸璟肆才行。
思及此,正要在澤蘭耳邊低語幾句,便又聽到假山那頭傳來靜。
許嘉的聲音已經不複剛才那樣埋怨帶怒,轉而染上幾分嗔。
“這事也怪表哥你,若不是那日你非要拉著我…拉著我行那事,我怎麽可能會失約。”
說話間,有服挲的細碎聲音響起。
蘇珞淺過假山隙去,便見那男子一把抱住許嘉,低頭在臉上親了下,語調下流惡,“嘉表妹分明也喜歡得,那日你還纏著我不放呢。”
許嘉被他說得滿臉通紅,拍了他幾下,嗔道,“表哥你壞~”
“這幾日表哥在外替你奔走打聽,很是疲累,表妹不犒勞犒勞表哥嗎?”
說罷,那男子拉著許嘉的手便一路往下。
蘇珞淺心驚跳,耳尖微紅,連忙移開眼。
就聽到許嘉旁若無人地調道,“表哥都累了,還有力氣行事嗎?”
男子又在臉上猛親了一口,“有沒有力氣,表妹親自試一試便知。”
許嘉連忙按住他的手,“表哥莫急,這及笄宴已經快開始了,等宴後,咱們再來,可好?”
男子得了的承諾,笑得邪不止,“好好好,待會兒就來此的廂房,嘉表妹可要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