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坐在車廂裏,顛簸之間,確實有些乏累。
而陸璟肆玄勁裝加,儀表堂堂,氣度非凡。
在上榻之後,他便從小櫃子裏拿出書冊,垂眸認真覽閱。
蘇珞淺見他沒看過來,心下微鬆,眼皮微攏,放心地任由自己陷香甜睡意之中。
隻是馬車輕晃間,似是做了個夢。
夢裏有男人熱的氣息,有他強勁的力道,亦有他舌勾吮時的細微聲響。
蘇珞淺清夢被擾,秀眉微蹙。
這夢也過於真實了些。
真實到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緩緩睜眼,一瞬間映眼簾的便是陸璟肆那張放大的俊臉。
他閉著眼,高的鼻梁蹭著的,吻得深且。
蘇珞淺低低“唔...”了聲,抬手推他。
這人!
虧剛還以為他不會在車上來,沒想到是要趁著睡覺時胡作非為。
察覺到抗拒的力道,陸璟肆稍稍鬆了些力道。
雙臂撐在腦袋側方,居高臨下地看。
那雙眼睛裏有濃稠的意,見醒來,似是勾笑了下,嗓音低沉。
“醒了?正好。”
蘇珞淺,“......”
正好什麽正好!
泛著水的瞳仁倏地清明了些,算是徹底被他攪了睡意,攬上的絨毯,往後躲了躲。
埋怨地瞪他,“陸璟肆,我真是沒想到...”
倏地想起之前崔安嵐說過的話,頓了頓,梗著脖子一字一句說道,“你居然這麽,不、知、節、製。”
陸璟肆聽到的話,勾低笑出聲,長臂攬住的腰肢,將人拽回來拉進懷裏,在上重重親了下。
聲音響亮。
“不知節製就不知節製吧,無妨。”
蘇珞淺被他這泰然自若的態度給驚到了,推開他,一骨碌翻了個,再度離了他的懷抱。
這回陸璟肆倒是沒再抓人,而是將手探進絨毯,隔著覆在側腰,輕拍著。
看起來像是,在哄睡?
但蘇珞淺剛剛才被他襲,現下即使有倦意也不敢閉眼,強撐著就這麽與他大眼瞪小眼。
陸璟肆好笑地搖了搖頭,另一隻手執書冊輕點了點潔的額間。
“不鬧你,睡吧。”
這隊伍世家子弟貴人數眾多,護衛的軍和金吾衛也眾多。
他就算自己覺得無所謂,也得為的名聲著想。
蘇珞淺仍舊半信半疑,但陸璟肆確實沒再折騰。
那雙掩在毯下的大手也隻是或按或輕拍,十分規矩。
不多時,便再度被困意侵襲。
——
等到蘇珞淺再度迷迷糊糊有轉醒之意時,便聽得側的男人朝著馬車外頭威喝道,“吏部左侍郎的兒是將禮教規矩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他的聲音森冷如霜,麵沉得嚇人。
蘇珞淺眸底蘊著水汽,怔愣之時,便聽得馬車窗外有輕微聲響。
像是子不甘不願地輕哼,又踢了下旁邊的石子,隨後腳步聲漸遠。
迷迷瞪瞪仰頸看他,“發生何事?”
陸璟肆早已不是剛才睡前那端坐於一旁的姿勢,而是坐在榻旁,將半抱在懷中。
此時聽到的話,抬手將額間碎發拂至耳後,低聲道,“無甚大事。”
聽他這話,蘇珞淺便沒再多問,隻是車廂並未搖晃,好奇道,“馬車怎的停下了?”
陸璟肆見不想再躺著,任由借勢坐起,“剛才隊伍停下休整賞景,現下應是要重新出發了。”
他話音剛落,外頭便響起窗欞被敲響的聲音,澤蘭說道,“王爺王妃,適才大家林間休整,摘了不鮮甜果子,可要試試?”
聞言,蘇珞淺來了興趣,將馬車帷裳掀起,用銀鉤勾住,朝站在車窗下的澤蘭出手,“我試試。”
澤蘭將剛才承影摘來的果子挑出些品相好的,放到蘇珞淺手中,“果子在小溪邊洗過,是幹淨的,王妃可直接吃。”
那果子豔紅,看起來已經。
澤蘭遞了果子,便離開窗下。
蘇珞淺轉過,遞了個給陸璟肆,自己咬了口,酸甜的果在口腔中迸開。
杏眸微亮,說道,“味道還不錯,你快試試。”
——
而在隊伍後方,一輛普通的馬車。
吏部左侍郎兒任元玉一臉憤憤地坐在墊上,一想起剛才承安王的那句話,這心頭便像是被臘月冰霜穿了一般,又冷又疼。
可不甘心。
從前還小,總覺得可以等到自己及笄後再向承安王表達慕之意,可沒想到待及笄時,他卻早已奉旨婚,若是娶的什麽家世族小姐也就罷了,輸得心服口服。
可他偏就娶了個商賈出的蘇珞淺,這讓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最近幾月,在裕京時常出門,為的就是想要找到機會見承安王一麵。
可他不是在典獄司查案,就是出門公幹,再不然就是進宮麵聖,又或者回王府,本找不到機會接近他。
中秋賞月宴時,本以為是個好機會,但誰知剛準備起離席,皇後那邊涼亭便出了那樣的事,承安王與太子連忙趕去。
再之後,宴席散了,也就看不到那道頎長偉岸的影了。
到如今,秋狩圍獵,相信這是上蒼給的機會。
思及此,任元玉眸越發堅定,“隻要我找到機會接近王爺,他一定會發現我的好的。”
與同乘一輛馬車的吏部左侍郎聽到口中念念有詞,低聲喝道,“你最好別去招惹承安王。”
滿朝文武無不忌憚典獄司。
承安王是什麽人,同在場他再清楚不過,若是因此連累他的仕途,他可不會顧什麽父深。
然而任元玉卻對父親的勸阻不為所,攥道,“父親放心,兒已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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