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縈縈帶著嬰靈回到陳家別墅已是下午,外麵淅瀝瀝的開始下雨,餘鴻蕓應該是出門了,陳泠寶在房間休息,隻有劉媽在廚房準備晚上的飯菜。
一路上,縈縈已經知道嬰靈甚名甚,生辰八字,還有它是怎麼被朱敬業抓住的。
它老家還在很遠的山區裡,那裡不流行火葬,村裡人死後都是葬在山上,它是病死的,三年前朱敬業去他們村子閑逛發現了它,它是病夭,若無人超度本沒法去地府投胎,朱敬業騙它可以幫它超度,套出它的生辰八字,然後盜走它的骨,把它帶回寧北市,用法控它,若不聽話就讓它魂飛魄散,讓它幫他賺錢。
說到底它也是個可憐的。
縈縈帶著嬰靈上樓,取來符紙,上麵寫下嬰靈生辰八字,畫下四枚聚符,看了眼房間裡的方位,將四枚聚符放在房間四個角落,很快就有氣朝著聚陣中湧來。
縈縈讓嬰靈坐在陣法之中。
嬰靈慘白可怖的臉上期待的著縈縈,他覺有濃鬱的氣朝著周湧來。
這些陣法都是縈縈從藏書閣的書捲上學來的,那藏書閣裡的書籍幾乎包羅萬象。
眼下隻是簡單的聚陣,朱敬業並不是真的修行者,他隻是普通人,恰巧有眼,又從哪兒得了控製魂的法,他不敢尋兇厲些的,找到這個才八歲的嬰靈,然後用法控製了它,讓它幫他謀財。
若是稍微厲害些的魂,朱敬業本無法用法控製住的。
所以隻要現在嬰靈好好待在陣法中,陣法會助它短時間氣大漲,朱敬業再無法控它,隻等著朱敬業強行控開始反噬。
佈置好陣法,縈縈拍拍嬰靈的腦袋,“你乖乖待在陣法中,我下樓吃飯,吃完飯就上來陪你。”
嬰靈乖巧點頭,“我等姐姐回來。”
縈縈下樓去,陳義昌跟餘鴻蕓都在,陳泠寶和陳桓,三人看到縈縈下來,目都有些不自在,隻有陳桓的目在縈縈臉上轉來轉去。
還是陳義昌最先開口,溫聲道:“縈縈快過來吃飯。”
縈縈過去坐下,陳義昌問道:“縈縈這幾日都在家裡做什麼?可有別的什麼打算?你年紀還不到十六,爸爸的想法是請個家教回來教你功課,等九月份開學,給你找所高中去讀書,縈縈覺得如何?”
“不必。”縈縈道:“我有別的打算。”
陳義昌見兒沉悶的模樣,以為是害怕接外人,忍不住嘆口氣,心裡卻開始為兒安排起來。
一家五口還是吃晚飯,客廳那邊的電視還開著,播放的正是寧北市頻道的新聞。
“今早十點左右,一輛轎車從民武路附近的高架橋上沖到橋底,轎車幾乎被摔的四分五裂。”有鏡頭掃到高價橋下的那輛轎車,差不多都快散架了,還有市民在旁邊接采訪,“唉喲,嚇死個人,那司機還沒死,直接從車子裡爬出來了,我們喊他去醫院他也去不去,上了一輛的士走了,也不知道現在那人咋樣了。”
縈縈看那車子的模樣,想著還嚴重的,當時袁軍要是沒帶護符,都能直接給他摔餅。
陳義昌也吸了口氣,又約覺得這輛車的車牌號有些眼,忽然想起什麼來,臉煞白的,“這,這不是袁老闆的車子嗎?”
餘鴻蕓問道:“袁軍?跟你最近有合作專案的那個?”
陳義昌跟袁軍都是寧北市有名的企業家,但之前不算悉,就是有些商業酒會上見過,最近還是兩人有個合作專案要談才稍微悉了些。
縈縈挑眉,沒想到袁軍竟然跟陳義昌認識的。
“我打個電話問問。”陳義昌有些坐不住,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電話很快接通,陳義昌道:“老袁,你沒事吧,我看新聞上你的車……”
袁軍笑道:“老陳啊,別擔心,我沒事兒。”
陳義昌驚訝道:“真的沒事?去醫院檢查過沒?”
“放心吧,真沒事,我還有別的事,先掛電話了啊。”袁軍笑嗬嗬的,他也聽從了縈縈的吩咐,並沒有對外說什麼,敷衍了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餘下陳義昌握著手機發呆,最近發生的事簡直顛覆他的思維。
縈縈可不管這些,吃完飯就回了樓上。
嬰靈還乖巧的待在陣法中。
陳泠寶吃完晚飯就拉著餘鴻蕓上樓,開始跟母親哭訴,“媽,如果縈縈不答應給我換腎可怎麼辦?醫生已經說我要盡快換腎,不能再拖下去的。”是真的開始到害怕了。
“泠寶別怕。”餘鴻蕓安兒,“你三妹隻是還惱著之前你們欺負的事,以後的日子,你要跟三妹好好相,媽媽相信心腸很的,隻要泠寶你真心待,會願意的。”
實際連餘鴻蕓都太相信這種話,今天上午縈縈出門時的那句反問簡直就像一道驚雷,炸的心慌意。
餘鴻蕓說完,臉慢慢沉下去,若陳泠縈再不答應,莫要怪心狠手辣,那丫頭的出生本就是為了泠寶。
陳泠寶聽了餘鴻蕓的話,想著以前自己也的確過分,不由生出幾分疚,想起縈縈也沒什麼首飾,於是捧著自己的首飾盒去跟縈縈求和。
縈縈聽見敲門聲,把門開了條隙,見到捧著珠寶盒的陳泠寶,陳泠寶笑盈盈的,“縈縈,我知道你沒幾件首飾,我把首飾盒拿過來了,你喜歡什麼,我分你一些,明天我在去陪你買新服新首飾。”
縈縈看了眼珠寶盒,冷淡淡的說了句不要,啪的一聲就把房門給關上了。
留下陳泠寶一人站在門外吃閉門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僵下來,死死的瞪著縈縈的房門。
距離陳家別墅二十公裡外的城中村,裡麵魚龍混雜。
朱敬業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長相普通,他在城中村租了間一室一廳的房子,吃完飯時也看到了寧北市新聞頻道那個車禍,原以為車裡的人死定了,朱敬業還想著等另外一百萬到手,他就去買套房,再娶個漂亮老婆。
哪知新聞後麵有市民說見到司機死裡逃生離開了。
朱敬業的臉慢慢難看起來。
他猛的起從櫃子裡掏出個罐子,然後割開手指把滴在罐子裡,裡報出一串生辰八字,然後開始喊著嬰靈的名字,“王鶴,王鶴,你他媽給老子回來!”
縈縈這邊,正盤坐在地上修煉,忽然聽見嬰靈的聲,“姐姐,姐姐,我聽見朱敬業我。”
縈縈陡然睜開眼,雙手掐訣,施了個聚,立刻有大量氣朝著嬰靈聚攏過來,也幾乎是瞬間隔斷朱敬業跟嬰靈之間的聯係,遠在出租屋的朱敬業遭到反噬,一口從嚨噴出,倒在地上彈不得。
嬰靈高興道:“姐姐,姐姐,我覺不到朱敬業的召喚了。”
縈縈當然知道沒事了,朱敬業跟個普通人差不多,實際在等幾年,這個嬰靈稍微強一些,朱敬業都無法再控製它。
見嬰靈高興的模樣,想起它說自己病夭,縈縈忍不住低低的嘆息聲,“你乖乖的,我把這個聚靈陣撤掉後就幫你超渡。”
嬰靈高興點頭。
等縈縈撤掉陣法後,讓嬰靈坐下,亦盤坐下。
其實縈縈從來沒試過超渡亡魂,不管畫符還是看相都是第一次,超渡亡魂亦是如此。
那藏書閣的書中記載,超渡亡魂隻需誠心唸佛經就好。
沒試過,這是第一次,不管如何先試試,若是不,明日去寺廟找個和尚幫嬰靈超渡。
縈縈閉眼,默唸嬰靈的莫名字和生辰八字,開始默唸起經書。
一遍又一遍,直到天大亮,似有應,這才睜開眼。
嬰靈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它笑瞇瞇的著縈縈,已經恢復死前的模樣,是個眉目很清秀的孩子。
它道:“姐姐,謝謝你。”
縈縈著它喃喃道:“願你來生食無憂,父母疼,長命百歲,一生順遂。”
直到金鍍下,嬰靈不見,縈縈也呆坐了許久許久。
之後幾日,縈縈照舊沒怎麼出門,府裡雖然有許多東西要添置,但縈縈暫且不敢這二十萬,還要找到母親跟弟弟,還不知他們況如何,另外還準備去捷安高中讀書,那麼貴的學費,不敢花錢。
袁軍並沒有讓縈縈等很久,他在三日後給縈縈打來的電話,“大師,我已經查到您說的施驪婉士的訊息了,施驪婉士今年三十九歲,有個兒子名施樾,今年秋才十六,目前就讀於寧北第一初級中學,績好像不錯,母子兩人如今住在潢口區,地址是潢口區六十三路宏源小區六單元601,另外大師您想就讀捷安高中的事我也已經都辦理好,隻等您帶著戶口本份證開學前去報名。”
現在六月中旬,六月底暑假,九月初開學。
縈縈沉默許久,才道出個好字。
弟弟的名字也沒甚變化,隻不過由陳樾變了施樾。
電話裡的袁軍繼續說,“我的事多虧大師您了,我已經報了案,我妻子同高勝已經被抓,我小兒子才一歲,就是以後可憐孩子沒媽,哎,我以後也不打算再婚了,把兩個孩子好好帶大……”
袁軍叨叨絮絮的說著,其實他心裡已是驚濤駭浪。
他在寧北市也是有名的企業家,人緣極好,想要調查兩個人還是很容易的,何況縈縈給的資訊也非常詳細。
他先找人去查十六年前在寧北婦科醫院生孩子名施驪婉的人,十幾年前的檔案還留著在。
施驪婉,二十三歲在寧北婦科醫院產下一對龍胎,胎落地就沒氣兒了,男胎倒是活的好好的,出院時候要辦理出生證明,施驪婉給男孩登記的名字是施樾,之後再去戶籍查這兩母子的況就容易很多。
袁軍甚至還弄到們母子的照片,看著照片上高高瘦瘦的年,那眉眼跟大師有幾分相似,這哪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大師就是醫院那個說是已經落地就沒氣兒的胎。
當時袁軍就驚得不行,他直覺這件事兒有。
又繼續查下去,發現施驪婉士十六多年前曾跟一個陳義昌的男人登記過婚姻關係,不過已在十五年前解除婚姻關繫了。
陳義昌,那不是他最近專案的合作人?也是寧北市有名的企業家,靠著玉石發家的,都是一個市的,肯定是認識,但之前不算很。
陳義昌有三個兒一個兒子。
袁軍看過戶籍裡,陳義昌小兒的份證資訊,正是幫他破解這次危難的大事。
但跟陳義昌關係點的都知道,陳義昌的小兒是個傻子!
所以幫他的大師是陳義昌的那個傻兒,甚至這個傻兒是施驪婉士生的?
這其中到底又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了,謝謝袁先生。”
袁軍不敢繼續胡思想下去,回神道:“大師,那您明日可要去尋這位施驪婉士?要不明天我送您過去?”
“多謝袁先生。”
等掛掉電話,縈縈著手機,神低落。
上輩子,姨娘跟弟弟為了尋的下落去質問廣安侯,卻被廣安侯送到千裡外的莊子上,等神識可以覆蓋過去時,姨娘跟弟弟早已一堆白骨。
兩千年,麵容都已模糊,可有些卻是恒古不變的。
這天晚上,縈縈把自己的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下,其實本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除了明日穿的兩件服,還有的份證銀行卡手機跟黃符紙,別的什麼都不用帶。
當初繈褓裡被餘鴻蕓抱走,如今也是空離開。
次日一早,縈縈醒來,把東西都放在口袋裡,去到樓下,見陳家人都在樓下餐桌前,正準備用早飯。
縈縈過去道:“我要離開了。”
“什麼?”陳義昌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縈縈,你在說什麼?”
縈縈著他,雙目澄澈,“我要離開陳家,去尋我的母親,以後亦再不會回來陳家。”
一屋子人驚呆,連帶劉媽也呆著,餘鴻蕓更是臉煞白。
陳泠寶喃喃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陳桓張著,目瞪口呆。
陳義昌更是膽心驚,“你,你胡說什麼,你的母親不就在眼前。”
縈縈眸流轉:“我說什麼,你同餘士應該是心知肚明的,往後我們就斷了父關係吧,自此,我同你們再無任何關係。”
說罷,縈縈又看了劉媽一眼,聲道:“劉媽,再見。”
劉媽照顧好些年,自然會恩,待以後安置後,會與劉媽再聯係的,而且已經去劉媽房間留了的手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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