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嗣音的印象里，父皇雖說不是什麼深專一的帝王，但對母后還是十分不錯的。他敬重、寵，給了一個皇后該有的尊嚴和榮寵，他的后宮也有妃子，但他對待這些妃子的態度從來不會越過皇后去，也并未鬧出什麼獨寵一人的戲碼。

簡而言之，父皇不像是會為了一己私便不顧大局的君王。

那麼如今意納阿勒司進宮的這個念頭就很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何況父皇從未表過有好南風的傾向，從前對待阿勒司的態度也很是正常，甚至阿勒司前些日子才因為惹怒了被罰，完全看不出來一點兒皇帝要納他的苗頭。

整件事簡直哪里都著古怪！

這件事皇后本不應對李嗣音說，畢竟李嗣音既是小輩又是子，哪有子手皇帝后宮事的道理。可想起今日去乾殿找皇帝，見皇帝一臉喜地同商量將阿勒司接進宮來的場景時，便覺到了莫大的沖擊和辱。

甚至想，皇帝是不是厭倦了，或是想打們家，才對說這些話。

可皇帝愉悅的神卻不似作為，還說他昨日宴席上便已吩咐若阿勒司好了便帶他來乾殿，想必今日便能見到他。

皇后聲淚俱下地阻攔，企圖阻止這位君王的荒唐舉止，可他非但不聽，反倒發了大火，指責不夠大度……

馮皇后覺得自己真是冤死了！

“母后，兒臣覺得這事蹊蹺得很，父皇沒道理一夜之間便瞧上了阿勒司呀？若真是……難道父皇前些日子便一點端倪都沒出來嗎？”李嗣音拿著字句，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疑點。

馮皇后搖了搖頭，“他前些日子完全沒跟我說過，也沒出任何一點兒好南風的苗頭。可昨日宴席之后，他便突然這般說，那阿勒司還是巫族的三皇子！你父皇……你父皇……！”

李嗣音對此事也沒什麼辦法。

一個做兒的，自然不可能沖上去手自己父皇的后宮事。

想了想，只能勸母親，“若是父皇當真提出這般荒唐的要求，不止母后您，朝中那些大臣想必也定是不會同意的。”

馮皇后勉強點了點頭。

就在母倆說話之際，派去乾殿探聽消息的小太監卻忽然來報：皇帝召阿勒司進宮了！

第7章

◎紅了臉◎

暖融融的金線將肅穆的暗紅宮墻映襯出幾分溫，晨間的風微微拂面，仿佛將這座沉睡中的宮殿也喚醒了。

沿著墻兒走的幾名宮正抬著各往浣局走，見到前頭緩緩行來的兩道影時，默默停住低了頭，等著那兩人過去。

來人正是大太監張靜堂和巫族三皇子阿勒司。

“張公公，”

阿勒司撐著一張眼角眉梢都帶著疲憊的臉，近乎哀求地問：“不知……陛下召見我是為何事？”

他昨夜幾乎一宿未眠，剛到驛站不久，就聽說皇帝請了太醫來看他。好不容易糊弄走了太醫，又見前去參宴的巫族使節們都回來了，木長老甚至給他帶了句話：皇帝明天要見他。

這還沒完，木拓走了，程英又黑著一張臉過來了，一開口便是“計劃失敗了。”

計劃失敗了……當然失敗了啊！他知道啊！要是沒失敗他現在還會在這里嗎？他早就住進公主府了！阿勒司揪住他領子：“蠱的解藥呢？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做出來！”

沒想到這回到程英愣住了，“公主不是服下了蠱麼？你要解藥作甚？”

“什麼公主，服下蠱的是皇帝！你以為我為何你阻止皇帝吃那道綠盒花紋的菜肴，因為那里面下了我給九公主的蠱！”

阿勒司咬牙切齒的話音落下，卻見程英驟然慌了，他攥著阿勒司的肩膀急聲問他什麼蠱，為什麼皇帝服下的會是蠱。

到這時，阿勒司也反應過來程英的表不對勁了，他便將九公主和皇帝換了菜肴一事和盤托出，末了問道：“難道你在殿上時同我說的不是蠱？我一直以為你是猜到了蠱會被調換，想……”想將他推出去做犧牲品。

程英呆若木。

阿勒司再問他，他卻不肯出聲了，只擺了擺手說蠱解藥一日后便好，就轉失魂落魄地進了自己房間。

若不是時機不對，阿勒司定是要將他好好拷問一番的，程英這模樣一看便是有事！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皇帝要寵幸他的畫面，嚇得他面無人。

結果今早一睜眼。

大太監張靜堂笑瞇瞇地傳旨，說，皇帝召見他。

阿勒司：“……”

晨間的溫和暖，卻驅不散他心底最深的恐懼，阿勒司眼地等著張靜堂的回話，希冀他說些什麼來告訴他事不是他想的那樣。

只可惜張靜堂的話注定安不了他。

那大太監聞言轉頭，如沐春風地笑著：“三殿下，奴婢不敢揣測圣意。”

……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區別呢？

阿勒司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跟在張靜堂旁慢慢走進了乾殿。皇帝中了蠱一事斷不能人發現，若是事敗，他因此殞命都未必能了結此事。程英說蠱解藥一日后便好，那他只需撐過這一日，便……沒事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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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音陪在馮皇后邊過了一個早上，看著馮皇后在的勸之下慢慢打起神來，重新梳妝打扮，又用了些許早膳，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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