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拉著一個男子讓他留在自己床上不要走。

想起這些事，只覺整個人要被熊熊燃起的恥心燒干了。

啊啊啊。

醉酒誤事，古人誠不欺也！

此后幾天，李嗣音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和朱砂的眼睛對視，見到任何與桂花沾邊的東西更是繞著走，更不用說那名為桂花釀的甜酒，唯恐避之不及。

這期間，燕澄朝上過一次門。

沒再攔他，而是將他放了進來，兩人在花廳相見。視線相，彼此都有些不自在，他強作鎮定地要屏退下人。

李嗣音照做了。

而后便見他拿出了一道錦盒，遞給。

打開，不目訝然。

里面是一枚玉佩，翻過來，背面還刻了一個小小的“音”字。

燕澄朝肩背直，手掌放在膝蓋上扣著，抬眼看向的目藏著亮晶晶的期待。他說希公主可以收下。

玉是上好的玉，玉質清，手溫涼。

他送了一塊玉，除了希收下的話再沒多說，只不管不顧地留下那玉佩便走了。像是篤定會收下，又像極了怕不收下干脆耍賴。

李嗣音鎮定地將玉佩放回盒子里，蓋上蓋子時卻沒第一時間對準，蓋歪了。眼睫微，又調整了角度，終于將盒子蓋好。

次日，朱砂為梳妝打扮時，李嗣音手過的料，漫不經心地說道：“今日，便戴那枚昨日新來的玉佩吧。”

不是想帶。

只是剛好這枚玉佩很配今天的服罷了。

……

自收下那枚玉佩后，燕澄朝隔三差五便往這里送東西。有時是一只簪子，有時是一盤糕點，有時甚至是機關巧卻又稀奇古怪的玩意……

讓他別送了，燕澄朝卻反問，“一個都沒有喜歡的嗎？”神很失落的樣子。

李嗣音拒絕的話遂說不出口。

天氣了冬。

還未落雪，寒意卻漸漸上來，得人不得不穿上厚裳。

這段時日，燕澄朝開始頻繁派人給遞信，話里話外打聽有沒有什麼愿。李嗣音看著那滿紙試圖掩飾卻顯得直白的文字，不笑出聲，他就差直接問了。

沒想到有什麼想要的，卻想逗逗他，便提筆寫道：“想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澄朝哥哥，你給嗎？”

這信回過去，燕澄朝沉寂了好幾天。

再收到信時，對方已繞過前些天的話題，絕口不提，只如常關心問候，與說些趣事。

李嗣音有種惡作劇得逞般的快樂，眼睛狡黠地彎起來，而后開懷地笑出聲。

朱砂挑起簾子從外頭進來，拿鉗子撥了撥炭火，笑道：“公主，自從您和燕世子不互相作對以后，您開心了許多呢。”

像是被中了某神經，李嗣音臉紅起來。

道：“朱砂，別胡說。”

朱砂抿著笑。

過了一會兒，李嗣音又跑來朱砂旁，忸怩問，什麼時候能再教教的繡工。

朱砂反疑，“公主，您素來不是最嫌紅麻煩麼？如今怎麼想起來要學了。”

李嗣音眼神閃爍了下，回道：“冬了，天氣冷了，我想給父皇母后繡些護膝手套，以免他們寒。”

自家公主要主關心陛下和皇后，朱砂高興都還來不及，當即一口應下。

興沖沖地便去準備，下午就要教。

李嗣音捧著熱茶一口一口地抿著，無不心虛地想道，先給父皇和母后做，做完了捎帶一兩個給燕澄朝，不、不過分吧……

他要是敢嫌丑就再也不給他做了。

轉眼半月過。

李嗣音的護膝做了一半，還未完工。

這日，守門小廝卻進來通報，說鎮遠侯府的人派了輛馬車，正候在公主府門外。燕世子傳話邀公主出去。

非年非節的，燕澄朝邀出去作甚？也沒提前讓人傳個口信來。

李嗣音急忙喚來朱砂替自己作妝面，淡掃蛾眉，輕泅胭脂，對鏡花黃。又問哪件裳好看，該披紅斗篷還是白斗篷。朱砂耐心地幫李嗣音選擇，一一作答。

待一切無誤，李嗣音站起來，在朱砂面前轉了一圈，問道：“朱砂，本公主這樣出去好看嗎？”

穿了一件金邊琵琶襟外襖為上裳，下套百褶如意月，為了寒，外披了一件銀紅織錦鑲斗篷。領子周圍一圈雪白蓬松的皮映襯著的面頰，顯得白里紅。

朱砂笑瞇瞇點頭，“公主好看！”

得到肯定的回答，李嗣音這才決定穿著這出門赴約。最后走時，想了想，鬼使神差地，又將燕澄朝送的那枚玉佩帶上了。

公主府門外，一輛莊重的黑馬車正停在側門邊，馬車檐下掛著的木牌上，赫然刻著一個“燕”字。

燕澄朝著藏藍暗紋長袍，披著玄黑大氅，靠在馬車邊上等人，小廝懷竹跟在他后。

不多時，公主府大門打開，兩道影出現在門后。他眼睛一亮，站直，攏攏大氅便大踏步迎上前去。

“九公主。”

人還沒走前，李嗣音便先聽見了他的聲音，清亮，帶著欣喜的意味。不自地也跟著了笑意。

燕澄朝的影很快走到面前，李嗣音抬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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