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兒欣喜道:“謝謝妹妹,也替我謝謝二姑娘!”
不久,宋詩聞披著外來了小院。
寬大的下擺在風中起伏,行走時腳步輕輕踩地,沒有發出一聲音。黑暗里朦朧的影,顯得十分曼妙。
顧風簡見到三人,沒有太多反應。他抬起手在山了,緩解疲憊的雙眼。等了片刻,見人還堵在門口不作,不耐道:“把門關上。”
宋詩聞是在等他主搭話,沒想到他冒出的第一句竟然是這個,當下尷尬中又有些怨憤,暗暗罵了句“鄙之人”,主走進來。
“三妹,妙兒是做錯了什麼嗎?”
宋詩聞停在屋中,與他保持了距離,并不想表現得太過親昵。但說話低聲婉轉,又好像和對面的人十分要好。
“我不過是打掃了一遍屋子。怎麼你也要管嗎?”對比之下,顧風簡的聲調語氣,變得更加冷淡。雖然好聽,卻帶著上位者的氣勢與威嚴。
他沒有指明,下一句直接問了妙兒:“你是去二姑娘的院里打的水嗎?”
妙兒著脖子,將自己藏到宋詩聞的后。
宋詩聞款款上前一步說:“三妹,妙兒曾是我的婢,與我也算有一段主仆誼。手拙笨的,偶爾會犯錯,其實沒什麼壞心。若是又說錯了話,你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能原諒一次。”
“你的意思是,往后這宋府的婢,都不能去差使做事了?”顧風簡,“是府中仆役,不做,莫非你做?”
宋詩聞邊的婢急道:“我們二姑娘份尊貴,豈可相提并論?”
顧風簡:“你們二姑娘份尊貴,所以容得你們隨意?未見過那戶尊貴的大戶人家,下如此寬縱。”
婢默了下,見宋詩聞面繃,沒有阻止,又繼續道:“我們姑娘,是心懷慈悲。”
顧風簡好笑:“宋府的下人真是奇怪。不聽話,不做事,碎,怠惰,還喜歡指手畫腳。宋府如何縱容下人,與我無關。可這人,既然是我的婢,我便有權管教。”
宋詩聞發白,依舊溫婉道:“聽說三妹已經打掃了兩遍屋子了。”
顧風簡點頭:“打掃了兩遍都沒打掃干凈,看來宋府的奴仆平日的確不常做事。我邊不養廢人,你若是舍不得,可以將帶回去。”
宋詩聞勉強笑道:“我瞧著,已經打掃得干凈了。”
“我眼里容不得臟。”顧風簡眼睛在屋幾個角落轉了一圈,“有沒有用心打掃,還有哪里沒有清理干凈,自己心里清楚。”
屋里又安靜下來。
妙兒見宋詩聞竟然說不過三姑娘,心下也有些急了。手心變得潤,端著的盆也變得沉重。
宋詩聞干道:“妹妹這是從哪里學來的手段?”
“不從哪里。”顧風簡笑得十分坦誠,“會見顧家五公子的時候,見他邊的奴仆十分聽話,好奇他顧府如何家規森嚴,于是聊了兩句。”
宋詩聞聽見這話果然激,臉上滿是不贊同道:“你怎可與顧五郎私下會面?你該與他敬而遠之才是!”
顧風簡:“我想見誰便見誰。想和誰說什麼話,就和誰說什麼話。反正往后我和他,會是一家人。下次見面,我還想問問他,對待府中下人,究竟該慈悲,還是該約束。”
“你怎……”宋詩聞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口氣悶悶地憋在腔。
別說,覺得這人還真敢。
宋初昭就是個野蠻的瘋子啊!
妙兒左右看看,發現自己還是得接著打掃,手指摳住水盆的邊緣,跪下道:“是奴婢不懂事了,這就去打水,今日一定將姑娘的院子打掃得干干凈凈!”
宋詩聞深吸兩口氣,也不走了,說要看看妙兒是如何打掃,在一旁選了張椅子坐下。
顧風簡不理會,只道:“二姑娘坐著的地方,也別忘了。”
宋詩聞表一黑,差點氣得要走。人站起來了,最后還是不甘,又坐了下去。
又是一個多時辰之后,妙兒將屋中所有角落都拭了一遍。這次不敢敷衍,做得極其仔細。連許多陳年的污垢,也被摳了下來。
一雙手被水泡得發白,腳和腰背因為需要不停彎曲下蹲,已被磨得酸不堪。到后面的時候,腳步沉重拖行。磨蹭著才把事做完。
此時已是夜深了。
宋詩聞也早在冷的木凳上坐得酸疼,不時小心挪位置以作緩解。抬眼看見顧風簡姿勢懶散地坐在那里看書,更覺得時間難熬。早早后悔,只是苦撐著面子不肯離去。
妙兒再次站到顧風簡目前,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道:“姑娘,您看這次打掃干凈了嗎?”
顧風簡上挑著眼看,直看得渾起皮疙瘩,語氣勉強道:“今日晚了,先這樣吧。”
宋詩聞馬上站起來,面上快要崩不住,朝他點了下頭,大步離去。
妙兒也要跟著出去,結果顧風簡住了。
“去哪里?你是我的婢,我讓你走了嗎?”
屋門外不遠的宋詩聞腳步頓了下,沒有回頭,遲疑片刻,還是停了下來。
顧風簡說:“在屋外候著,等我吩咐。什麼時候我要睡了,準備端熱水進來。安靜些,不要出聲。”
妙兒聽見他的聲音險些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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