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斂不管他講話有多難聽,依然向他質問:
“這麽多年,盛意拍過什麽劇,演過什麽角,為什麽代言,你關心過嗎?能說出來幾個牌子?”
“如果你真的關心,就不可能讓用一部商業片獲獎,掛在風口浪尖上被群嘲!”
陳最腔因為劇烈地呼吸上下起伏,他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那些他反省過得,做錯的事,被宋斂這樣赤地一件一件點破,他無地自容,隻能用憤怒掩蓋:
“這些都是我和的事,和你有什麽關係?”
“因為我說對了。”宋斂在這場鋒中於上位:“從頭到尾,你都不知道盛意到底想要什麽,別自大了陳最。”
宋斂起,垂眸看著他,目裏帶著些惋惜:
“盛意把最好的青春都給了你,但還是決定離開你,這跟我,跟別人都沒關係。”
宋斂一字一句地說:
“你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宋斂本來不想提這些事,陳最和盛意之間的糾葛,他不想多事。
但他實在沒想到,陳最會用這麽稚的手段來刺激他。
宋斂也承認,他確實被這個別墅刺激到了。
從拖鞋,到客廳牆上的巨大壁畫。
畫裏的背影是盛意第一部武俠題材電影裏的水墨圖,宋斂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還有盛意對這裏的鬆弛,駕輕就地去廚房做飯,幾乎不用思考,就知道中式廚房在哪個方向。
陳最讓他吃醋的手段很稚,也很決絕,這非常符合他的做事風格。
宋斂從沒見過陳最這副暴怒又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停了幾秒,繼續說:
“我知道當年你是在變相向我警告,盛意收到的那些書最終都會到你的手上。”
但他還是給盛意寫了信:“因為我看到了。”
這麽多年,宋斂的對陳最的害怕心知肚明:
“我看到盛意給我的回信了,我一直在等親手給我,可你私藏了,我都知道。”
宋斂的目像是釘死在陳最上。
他眼睜睜地看著陳最的眼圈幾乎發紅。
陳最抑著嗓音,低聲警告,語氣急迫又狠戾:
“宋斂,你的暗就是你的暗,別他媽說出來打擾別人!”
陳最這話說出口,宋斂已經百分百確認,當年盛意的那封未署名的回信,就是給他的。
那是他送出書的第七天,聖誕節前夜。
或許是因為太張,他把蘋果和巧克力塞進盛意屜裏時,一張信紙掉落出來。
上麵是盛意清秀的字跡,他一眼就能認出。
【宋斂,你說北方和北極是一個概念嗎?
我覺得是。
舉目皆南,蒼穹中心的那一點寒星,是你爍爍的目。
隔著漫長的距離,依然暈染在我心上。
我用圍繞在赤道的熱烈浸你的空曠。
當視線離開你時,還要貪那一抹餘。】
信的容宋斂隻是掃了一眼就全部記下,但他沒看到那封信最後的署名。
他也沒有收到那份回應,更也沒有聽盛意提及過這件事。
年時的宋斂也有過衝,想找把這件事問清楚,直到他看到盛意在放學後滿臉笑意地奔向陳最。
宋斂一下子就明白,盛意不喜歡他。
或許一開始他就誤解了。
其實這麽多年,盛意現在才肯和陳最分開,宋斂就沒把握能和陳最競爭。
倒不是其他條件比不上。
他是敵不過這十年裏,盛意對一個男生最純真的意。
就如同這十年裏,本沒有另外一個生能取代盛意在他心裏的位置一樣。
宋斂必須承認,他是有點嫉妒陳最的,明明他本就不懂什麽是,卻強勢又霸道地占有著盛意。
這點嫉妒在這兩年,盛意過得並不怎麽開心時尤為強烈。
“以前你們在一起,我不會打擾。但現在...”宋斂和陳最對峙了幾秒,看見盛意將麵端到餐桌上,他淡聲說:
“不一定了。”
不遠的盛意看到兩個人同時站著,臉都不太好看,不想過去,隻衝二人招招手,示意可以吃飯了。
陳最看見盛意,緒漸漸平複下來,偏過頭,略過宋斂停在他肩側,用隻有宋斂才能聽見的聲音陳述:
“盛意隻會喜歡我,十年前你得不到,十年後你照樣得不到。”
“什麽都好,就是對別人別有用心的示好反應遲鈍,理起來也很被。”
“你們同窗誼珍貴,反正你也忍了久了,繼續忍忍,說不定就這麽過去了。”
“同在娛樂圈,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做不朋友的話反而會尷尬,你也不想因為你這麽久的暗產生負擔,反而疏遠你,對嗎?”
暴怒,失神,破防仿佛隻是那麽幾分鍾的事,陳最神恢複如常後,字字針鋒相對,猶如利刃。
他的話,意思明確尖銳,宋斂神僵,在原地愣了許久。
等到陳最到餐桌前吃麵,宋斂才緩緩走過去落座。
“你眼睛怎麽紅紅的?是不是發燒了?”盛意看陳最用左手不太練地挑著麵吸了一大口,眉眼微紅,有些擔心。
“沒事。”陳最像是不怎麽在意,看著盛意說:“包紮的時候到傷口了,有點兒疼。”
陳最說完,甚至還十分心地宋斂解釋了一遍:
“他也不是故意的,男人嘛,下手重點兒正常的。”
盛意看了眼宋斂,言又止。
宋斂的臉也不太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很奇怪。
太了解陳最,沒管他的茶言茶語,反而替他表達歉意:
“宋老師,他是因為不舒服,心不好才這麽說,沒有惡意,還是要謝謝你幫他包紮。”
盛意能覺到兩人剛才肯定發生了什麽過節,絕對不是陳最說的這麽簡單。
下意識替陳最辯解的同時,無疑再次讓宋斂心裏那點燃起的希再次熄滅。
“不用客氣。”
宋斂最終什麽也沒說,隻是冷漠地看了陳最一眼,就坐下來低頭吃飯。
空氣裏那無形的對峙氣焰似乎平息了,盛意將陳最的藥整理好,放到桌上:
“八個小時後還要再換一次,記得提醒劉叔或者溫姨幫你包紮。”
陳最應了聲,眼角還是紅紅的,他問盛意:
“你不吃飯嗎?”
盛意才不想和他們兩個人同桌吃飯:
“我自己在廚房吃過了。”
“....”好吧,多此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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