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晝短夜長,所以坊間百姓若是晚飯后沒什麼事,往往歇下的比較早,皇宮里其實也不例外。
自從上次在長樂宮回來之后,兩個小的開始漸漸睡整夜覺了,這讓陸夭頗為高興。
晚間就由娘帶著孩子睡在東暖閣,也能休息得好一些。
自打登基之后,謝知蘊素來是夜宿未央宮的,因著后宮也沒有旁人,也便沒什麼人覺得不對。
兩人都不是晚睡的類型,所以晚膳之后逗弄逗弄孩子,就讓人鋪了床。
下午還沉沉的天氣,待到亥時前后,忽然下起雪來。
狂風吹進窗底,寒風如刀,吹得檐角嗚嗚作響,雪渣打在窗紙上,如同有頑皮的孩子在揚沙一般。
陸夭非常不喜歡這種天氣,泡過腳之后就窩在床角,抱著被子看外面的夜幕發呆,這時候其實沒什麼事可做,最適合睡覺。
謝知蘊洗漱完畢進門,屋里暖融融的,靠床的地上鋪了長絨毯,赤腳踏上去寂靜無聲。
陸夭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人坐到邊,才嚇了一跳。
謝知蘊臉上浮起笑,順勢鉆到旁邊的被窩里。
“想什麼那麼出神?”
陸夭回過神,原以為他還要再批閱一會兒奏折,沒料想人這麼快就進來了。
謝知蘊替把被子掖好,笑著又問了一句。
“一準兒是什麼事,不然不可能連我過來都沒察覺。”
倒也算不上是什麼事,至對謝知蘊來說肯定不是。
“我在想,小球兒日后若是出嫁的話,會不會嫁的很遠?”
謝知蘊猛地一頓,當場愣在那里,孩子還未滿百日,現在已經開始未雨綢繆會不會早了些?
但
見陸夭輕輕嘆了口氣。
“嫁人這件事,似乎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可歷任公主里面遠嫁的也不,我在想,是不是該給提前定一門近點的親事,這樣至可以留在邊。”
謝知蘊沒等把話說話,便斬釘截鐵道。
“憑看上的是誰,只要我閨愿意,天南海北也要把人拘來!怎麼可能讓遠嫁?”
陸夭震驚于他的獨裁,心暗暗替未來的婿了把冷汗,攤上這樣的岳丈,日后對付起他來,勢必不會手。
謝知蘊兀自還在那里生悶氣。
“我金枝玉葉捧在手心里養大的寶貝,豈是能遠嫁的?”
陸夭聞言,乜了他一眼,謝知蘊頓時覺得氣焰矮了三分,心還嘀咕,難不他在這里過于義憤填膺,陸小夭生氣了?
也是,都說丈母娘心疼婿,自己做出恨不得將侵者殺之而后快的舉,自然不高興。
“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喊打喊殺,大不了就弄到都城里,賜個公主府,兩人在眼皮子底下過閑散日子,豈不哉?”
陸夭還是不說話,謝知蘊心下有些沒底,開始回憶剛剛哪句話說的不妥。
“你捧在手心里養大的寶貝,總有一天也是別人的。”
終于幽幽開口說了一句。
謝知蘊這才如夢初醒,手把拽進懷里一頓。
“合著你吃醋了?”
他抵著的額頭,兩人氣息纏在一起,謝知蘊順勢吻上了小皇后的。
陸夭睡前涂過一層自制的油脂保護部,這種,讓謝知蘊忍不住想狠狠地吞食。
開始的時候陸夭還想辯駁,說自己沒有那個意思,但隨著這個吻不斷深,覺上的力氣都被吸走了,腦子里也開始混沌起來。
直到口被謝知蘊口的玉佩頂得有些痛,這才回過神,掙扎著要推開他。
“我有正事要說,你別鬧。”
堂堂一國之君自然不想承認自己在鬧,他明明很認真,但是陸小夭抵住他的口,大有不聽說完就不肯罷休的意思。
沒辦法,只好老老實實停下。
“你說吧。”
陸夭將散落在耳畔的碎發抿了抿,語出驚人。
“我這一晚上都在琢磨,要不要給小球兒定個娃娃親。”
謝知蘊大驚失,雖然婚之后發現做這個藏特點,但因為平素都是給邊人牽線搭橋,也不傷筋骨,所以沒什麼想。
可眼下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家閨頭上了。
“才幾個月啊?”一國之君難以置信,“怕是連男都分不清呢!”
“我分得清就好啊。”陸夭分斤掰兩地給他仔細分析著,“你瞧,找個知知底的從小培養,就像司大人和琳瑯那樣,不好嗎?”
雖然謝知蘊跟司寇以前不大對付,可不能否認,司大人婚之后簡直有口皆碑,放眼整個大楚,這麼疼媳婦兒的找不出幾個。
所以陸
夭就開始琢磨,是不是也給閨從小培養一個比較好。
“你看,團子是太子,自然不愁娶妻,橫豎都是在這宮里。可小球兒是孩子,那就不一樣了,萬一若是瞧上個什麼游俠兒之類的,那可如何是好!”像是為了強調,特意加重了語氣,“到時候,大不由娘,咱們為人父母的,說了可就不算了。”
雖然明知道陸小夭此時有胡說八道的嫌疑,但謝知蘊還是被描述的這種場景給震懾到了。
他本無法想象,自家香香的小姑娘跟著個流浪漢一般的游俠兒遠走高飛,會是個怎樣的景。
他遲疑片刻,有些不大確定地看向皇后。
“不會的吧?”
陸夭眉飛舞,只差沒手搖晃他。
“怎麼不會啊,君子慕艾,到時候若真有那麼一天,難不你能對人家喊打喊殺?”頓了頓,仔細觀察著謝知蘊的面部變化,“那會兒你怕是捶頓足后悔死,還不如小時候未雨綢繆。”
謝知蘊被說的心虛。
“那依你的意思,這娃娃親非定不可了?”
“非定不可。”陸夭手拉住謝知蘊的手臂,語氣循循善,“而且我已經有了人選,不用你一點兒心。”
謝知蘊登時愣在當場,合著已經決定了,就是來通知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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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蘊我怎麼覺你早有預謀呢?
陸夭難道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
謝知蘊我又沒有上帝視角,我哪知道啊?
陸夭沒關系,你現在知道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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