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皺起眉頭，並不相信他的話。

“你以為我還像三年前那樣傻乎乎的嗎？會相信這樣的話？”

蘇星冷著臉:“我對你應該沒有什麽價值，你到底是要幹什麽？”

季煊苦笑了下，心中酸無比，原諒被人誤解，不信任是這種滋味，是把一顆心掏出來放在對方手裏，對方也會覺得上麵下了毒，連都不就要扔掉。

可他又有什麽資格去難，蘇星和他結婚的兩年裏每一天過的都是這樣的日子，遭的都是這樣的質疑。

他苦地說:“星，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

“我們再試試，就再試一次好不好？”他輕聲地哄道。

蘇星深吸一口氣:“我也不管你到底要做什麽，你離我遠一點。”

即使在心裏已經做了建設，也準備好了死皮賴臉地纏著，但是聽到這句話，季煊的心裏仍像被紮進了一個刀子在細細地碾。

難又怎麽辦呢，是他活該。

蘇星把雙手放在桌子上:“如果我昨天說的不清楚的話，那現在我再說清楚一點。”

“我和你現在是合作關係，我們的合作僅限於這個項目，這個項目結束我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除了工作上，我們沒有私下見麵的必要，請你離我遠一點，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季煊的眼神黯淡了下來，眼皮垂了下來，但是當他抬起眼時裏麵又充滿了堅定:“不可能的，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是蘇雲馳的母親，我是他的父親，他的上流著我們兩個人的，我們之間永遠都有連接。”

季煊提起蘇雲馳，一下到蘇星心中的痛點，雙手握住拳頭，止不住的抖:“你沒有資格提雲馳，你不是說他不是你的孩子嗎！”

“你要打掉他，把我上絕路，要不是我們命大，我們母子現在早不在世上了！”

緒激:“你有什麽資格說他是你的孩子，他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站起來，用盡全力氣去拉季煊，聲嘶力竭地喊:“你走！你走啊！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季煊像被放進了火爐裏煎烤，他用力地將失控的蘇星按進懷裏，任怎樣捶打也不放手，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蘇星用力地掙紮、捶打，他都不放開。

蘇星無法推開他，張開對著他的肩頭狠狠地咬了下去…

…

終於因為僵持了太久，蘇星用盡了全的力氣和心力，在季煊懷裏疲累地睡了過去。

季煊小心的把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的地毯上，靜靜地守著。

他知道當年打掉孩子是蘇星的死結，是心裏最痛的地方，但他不能不提，經年累月的創痛隻有揭開重新清創合才有長好的可能。

季煊輕輕地握住蘇星的手，不敢驚了。

他已經好幾年沒有離蘇星這麽近了，他貪地看著的臉，克製著擁懷的衝，看著安靜的睡著，他的心裏了一大片。

他很想親一親，把和自己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可最終他能做的隻有抬起手輕輕抹去臉上殘留的淚痕，任心底的酸隨著淚痕蔓延化開。

他印象中蘇星很哭，即使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也會咬牙關自己撐，可現在的所有的眼淚都是因他而起，他連提起道歉都蒼白無力。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就好了，他一定守著哪裏都不去，一定要早早告訴他，一定要小心地嗬護著不讓一點傷。

可時間不會倒流，他的小玫瑰已經布滿了傷，他要怎麽一一平，讓重新鮮活起來。

蘇星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夢裏抱著大大的肚子，沉重地走在曠野裏，周圍看不見一個人，黑漆漆的迷霧聚在一起，看不清方向和來路，害怕極了，護住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往哪走，在原地不停地索，害怕地抖。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個溫的聲音過迷霧傳來:“不怕，不怕，不怕…”

好像有一隻溫暖的手在輕輕地拍著的背，漸漸地止住了的抖，黑漆漆的迷霧也裂開了口子，外麵的傾瀉進來，驅散了迷霧。

蘇星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了中午，從床上起來就聞到了一飯菜的香味。

季煊正在廚房裏盛剛炒出來的口蘑，他高大的形出現在廚房讓蘇星到意外又突兀。

季煊從來都是雙手不沾春水，對廚房裏的事一概不知，更別提下廚做飯了。

可現在他的作出純，三兩下就把菜盛好擺盤，端出了四菜一湯擺在了餐桌上。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蘇星本不能相信那些菜品是他親手做出來的，隻會認為是他點了外賣送來的。

季煊一抬頭看到了廚房門口的蘇星，他走了過去，的頭發，輕輕地說:“醒啦，剛好午飯做好了，坐下來吃吧。”

蘇星側拉開與他的距離，冷冷地說:“我不吃你做的飯。”

季煊的笑容僵，但是蘇星這樣的反應他也能夠想到。

他輕聲哄道:“嚐嚐好不好？我做的很好吃的，和你以前做的一樣。”

一臉的期和祈求。

蘇星轉走到門口，打開房門:“你走，這裏是我的家，不歡迎你在這裏！”

季煊心裏一痛，也走到門口，拉開蘇星的手把門關上。

他捧起蘇星的臉，看著冰冷的眼睛，那裏麵沒有他的影。

他沉沉地開口:“，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但是怎麽辦呢？我不可能放開你。”

“以前都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我都改掉，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就讓我待在你邊，照顧你也好。”

…

已經很多年沒有聽過他這麽了，從他去了M國後，就再也沒用過這個稱呼。

曾經熱切的再聽到他這樣喊，可現在時隔多年，這個稱呼穿過時間又重新從他口中發出，的心裏卻像冷風過境，隻餘荒涼。

拿掉他的手:“你不走，我走！”

蘇星打開門走了出去，留下季煊對著遠去的背景僵在原地。

他突然想到，那一年他把扔在車裏甩上車門走掉，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傷心又無措。

不，一定比他現在更難過，季煊慢慢坐到玄關的換鞋凳上，扶住作痛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