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夢，直到後半夜才漸漸安穩。

這件事直接導致的後續影響就是隔天上午睡到接近12點才醒。

家裏已經沒有人了，謝洵意早早便和杜明清一起前往法院，林意也如尋常般去了自己的花店。

謝薔早餐午餐一起吃，吃完又犯了懶，打開電視聽聲，在沙發上抱著手機磨磨蹭蹭到下午三點。

等到懶勁兒過去，正想著要不要出門在附近轉轉，就接到了謝洵意的電話。

謝洵意：“醒了？休息好了麽？還有沒有不舒服？”

謝薔抱著一隻小花抱枕，一條一條認真回答謝洵意：“醒了很久了，休息好了，沒有不舒服，哥哥你工作完了嗎？”

謝洵意嗯了一聲，又問：“要不要去我媽店裏看看？”

花店可是謝薔最喜歡的地方之一，自然是毫不猶豫答應：“要！現在就去嗎？”

謝洵意：“現在不？”

“不啊。”謝薔說：“我12點才起床吃的飯。”

謝洵意：“那就現在去，你準備一下，我回去接你。”

棉城不如芙城大，從法院到林意家，再從林意家到花店，一共花費才不到一個小時。

到了花店謝薔才發現跟想象的不一樣。

林意的花店不是為消遣而布置出的小店，的店很大，很，從門口進去就是蔥鬱斑斕一片，配合暖燈的籠罩，它像城市裏的小森林，藏著逃竄的植靈。

謝薔喜歡得要命。

進去之後這裏看看那裏瞅瞅，都不敢手，聽說有的花草是很貴的，萬一壞了，枯萎了怎麽辦？

“不用這麽小心翼翼薔薔。”

林意抱著一盆銅錢草出來，看見謝薔雙眼亮晶晶的稀罕模樣，忍不住笑：“這些本就是展示用的，不止可以，喜歡的話拿走也沒關係。”

謝薔背起雙手立在原地，不好意思地笑。

店裏的店員都是年輕的孩子，穿著彩統一的裝，或花或澆水，有條不紊地忙著各自的事。

林意將放在最近的臺子上，見謝薔目不轉睛看著一位店員在修剪花枝，笑道：“薔薔想不想試試？”

謝薔心頭蠢蠢，可又有點猶豫：“我不會。”

“很簡單的。”林意：“阿姨教你。”

今天天氣很好，意外有種秋高氣爽的覺，空氣或許還沾著暑氣，但略過街道的風裏沒有，它將暑熱從皮表麵拂去。

樹影沙沙，一切顯得剛剛好。

門口的榕樹枝繁葉茂，樹下的小桌麵上擺放著一大束剛醒好的無刺薔薇。

幾朵一簇，白花瓣，黃花心，撲麵而來的清心幾乎在一瞬間俘獲住謝薔的心。

“從底部斜著剪出一個切麵，可以方便它更好地吸收水分，從最底到這部分的葉子是多餘的，修剪掉才能更好進行花。”

“有的花瓣可能在長途運輸中壞掉了，像這種花瓣就不能留，不然會把好的花瓣也傳染到壞掉......”

謝洵意打完電話回來，謝薔已經速了無刺薔薇的修剪技，除了速度有些慢，一些葉子沒有理完全，以及總分心低頭去逗腳邊的橘小野貓，沒有別的問題了。

於是謝洵意自覺在邊坐下，從桌上拿過一把剪刀開始幫善後。

謝薔今天穿了一件白底綠花的連，和花店正好相襯；謝洵意在來之前就將西裝換了淺T長的便裝。

三個人坐在樹下圍著一桌白薔薇忙碌著，樹下還有一隻躺在葉子裏和點打滾玩耍的小貓，倒是意外地就了秋日街道上最好的一風景。

“爸說店裏最新進的珊瑚落日和克艾人，他都要訂。”謝洵意：“越多越好，讓我這次過來順便幫他買回去。”

落日珊瑚？克艾人？

謝薔被勾起好奇心：“那是什麽花？”

謝薔想看，林意就回店裏拿了兩支醒好的出來，兩支都是芍藥，一支是有著絨的深紅，一支由黃到橙的漸變像極了海平麵上的晚霞。

謝薔歎：“好漂亮。”

林意便笑瞇瞇把兩支花送給了謝薔，然後對謝洵意說：“可以，一支兩萬，想要便宜點他可以親自來。”

一支兩萬？！

謝薔呼吸一頓，忽然有點兒手心發。

謝洵意：“他來不了。”

林意：“又忙著研究他的破星球？”

謝洵意沉默片刻：“上次那顆中途炸了，他們正在尋找可替代的新行星繼續進行研究。”

林意輕嗬了一聲：“還忙，那就不能怪我坐地起價了，4萬一支，50支全款支付，一分都不行。”

謝洵意：“......”

謝薔：“！！！”

他們沒有在花店呆多久就被林意“趕走了”：“難得來一次，帶著薔薔去轉轉吧。”

至於那兩支芍藥，鑒於價格實在貴得燙手，謝薔沒敢要。

於是林意就地取材包了小小一束無刺薔薇，最後由謝洵意添了茉莉和兩隻綠玫瑰，給係上最喜歡的白紗蝴蝶結。

在初秋的季節，唯有像是在手裏捧一束春。

好看，好聞，好可。

謝薔不釋手，走出好一程才想起問謝洵意：“阿姨和叔叔是不是吵架了？”

謝洵意：“沒。”

謝薔：“喔，那阿姨——”

謝洵意：“是我媽在單方便冷戰。”

謝薔：“啊？”

林意和謝遠山的故事沒有太多彎彎繞繞，不過是一方嫌棄另一方工作太忙碌沒有時間陪伴自己。

但謝薔聽完之後卻沉默了許久，低頭擺弄著自己的花，好久才說：“我還以為所有家庭的母親都會希另一半能夠專注工作，更上進一些。”

謝洵意聽出話裏帶有的緒，步伐慢下來，側過頭：“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我媽媽就是啊。”謝薔說：“那時候爸爸有很好的升職機會，但是升職的同時，他會被調到另一個城市連續工作四年，爸爸不想離開我和媽媽，所以放棄了這次機會。”

“然後......媽媽就因為覺得爸爸不夠上進和爸爸離了婚，和一位中國男人回國了。”

謝洵意：“陳聲聲的父親？”

謝薔點點頭。

這不是因為覺得另一半不夠上進。

很顯然，因為謝薔的父親放棄了能夠給更好的質生活的機會，所以選擇對來說的另一個更好選擇。

不過他作為一個清醒的旁觀者，不會選擇直白將這些告訴謝薔，或者說，不會在現在告訴謝薔。

“既然已經分開了，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風卷的小小銀杏葉要落在謝薔肩上，被他輕手拂開：“不需要為了別人的選擇去惋惜什麽，如果一切不曾改變，不一定就會比現在更好。”

“我知道，我不惋惜。”

呼出一口氣，對的花重新揚起笑：“我現在邊一切都好，不覺得惋惜。”

他們經過了爬藤遍布的圍欄，謝薔往裏麵，樹叢掩映裏出磚紅的樓角：“是學校嗎？”

“是我高中學校。”謝洵意：“想不想進去看看？”

謝薔：“我也可以進嗎？”

“你想就可以。”謝洵意：“不過得先吃過晚飯。”

夜幕緩慢到來。

他們再次來到棉中校門時，已經早過了放學時間，初中生走完了，剩下在教室的都是需要上晚課的高中生。

謝洵意憑著校友信息帶著謝薔進了學校。

自習已經開始，暮籠罩的校園很安靜，謝薔走到正對校門的教學樓大廳，一眼就看見了曆年高考狀元榜上謝洵意的照片。

“哥哥！”幾乎蹦過去，指著照片：“這是你吧？”

謝洵意點點頭。思兔在線閱讀

18歲的謝洵意已經是完全的大人了，但和現在相比還是能看出明顯的青春青，長開的五立清雋，在狀元堆裏是毋庸置疑的碾狀態。

謝薔掏出手機很高興地和18歲的謝洵意合影一張，滋滋欣賞：“哥哥，你這個時候看起來還好年輕呀。”

猝不及防又被死去的記憶攻擊到，謝洵意不住額角一跳，閉了閉眼，到底還是沒能忍住：“薔薔。”

謝薔抬頭：“啊？”

謝洵意：“你真的覺得我很老麽？”

謝薔：“不啊，哥哥你怎麽會這麽覺得？”

謝洵意稍稍緩了些：“那為什麽說照片看起來很年輕？”

“那個時候的哥哥就是很年輕呀。”謝薔理所當然道：“你現在已經年紀大了嘛。”

謝洵意：“......”

“不是。”謝薔說完，自己也發現有問題，開始在腦袋裏翻找詞匯量試圖補救：“是因為照片上哥哥才18歲，現在的哥哥已經步......額，中年？”

謝洵意：“.........”

謝洵意從來沒有這樣產生過想掐自己人中的衝：“薔薔，中年是指45歲到59歲的人。”

啊？謝薔費解地轉了轉手機，是這樣麽？

謝洵意沉下氣，索將問題簡化到最簡：“不用管什麽稱呼，隻是從你的主觀上，你覺得我老嗎？”

“當然不！”謝薔斬釘截鐵否定：“哥哥你才28歲，正是青春期，怎麽會老呢？”

謝洵意總算鬆了口氣，且不打算糾正對“青春期”的錯誤使用了，年人的標簽雖然也與他不符，但總比中年人來得強。

沿著石子路穿過天井繼續往前走，11月不是紫藤花的花期，花架長廊上方盤踞著幹枯的藤蔓，別有一番味道。

兩邊的石柱上是優秀校友照片，謝薔一路走一路找，還真讓找到了謝洵意。

“真厲害，就算畢業這麽久，學校裏也到都是你的名字。”看著玻璃上刻畫出的謝洵意的論壇慨，忽然間突發奇想：“哥哥，你說如果我在你念高中時就來了中國跟你做了同學，會怎麽樣？”

謝洵意一針見：“我比你大，就算不跳級也比你高幾屆，做不了同學。”

謝薔轉過倒退著走：“我知道呀，我是說假如，假如我們是同學，你會搭理我嗎，會不會嫌棄我是個外國人，中國話還不好。”

謝洵意沒有考慮：“不會。”

他在高中時其實並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他霸占著年級第一，逃課打架卻一樣不落。

但給出的否定回答並不是敷衍，不僅僅是因為他了解自己，更是因為他想不出嫌棄謝薔的理由。

可到值得讓全世界每個人都喜歡。

甚至如果小聲求一求，很大可能自己還會帶著一起逃課。

謝薔哇地一聲：“真的嘛，也會像現在這樣願意教我中文？”

謝洵意：“嗯。”

“哥哥你太好了！”就算是假設況的如願，謝薔也顯得十分開心：“不過還是算了，我數學很差，在中國念高中應該就沒有大學上了。”

謝洵意：“有我在，不會太差。”

謝薔：“笨到教不會呢？”

謝洵意：“那就慢慢教。”

謝薔：“慢慢教也教不會呢？”

謝洵意：“那就教到會為止，學不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