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就當我是吧。”
謝薔隔了幾秒才理解他話裏的意思。
落葉飄過,一瞬間不知道被什麽在心口迅速膨脹填滿。
滿到裝不下,滿到溢出,滿到心神。
想要用力抱回去,卻覺得這樣本不足以表達出的緒,於是轉而選擇偏過頭捧起對方的臉重重親了一口。
不夠,再親一口!
“你才不是寵。”
無比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也讓他看著自己:“你是哥哥,是男朋友,是我最最的小意!”
好奇怪。
忽然不理解曾經那個因為疑慮不夠喜歡而遲遲不敢答應表白的自己了。
怎麽會不夠喜歡呢?
明明就已經喜歡到不能更喜歡了。
*
*
謝洵意原本打算先將謝薔送到聚餐目的地,自己再去趕同學聚會,沒想到會那麽巧,地址一對,他們竟然在同一家餐廳,甚至同一個樓層。
謝薔在三樓第一個包間,謝洵意在第五個。
“我們結束可以一起回家了!”謝薔喜歡這個巧合:“你們應該沒有下一場了吧?”
謝洵意搖頭。
別人有沒有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一定沒有了。
臨分開前順手幫謝薔將歪掉的星星發卡扶正:“結束之後給我發消息。”
謝薔應了聲好,跟他做了個拜拜的手勢,轉進了包廂。
陳老師就坐在正對門的位置,在門關上之前,眼尖地發現了走廊上的謝洵意。
不看向謝薔打趣一笑:“薔薔,你哥哥老遠送你過來,你就把人這樣扔在門口?”
“薑苒聞言也朝門口了一眼,問謝薔:“薔薔,大家這麽了,要不讓你哥哥進來一起吃?”
謝薔拉開凳子先放包再坐下:“不用啦,他們有同學聚會,就跟我們隔了四個包間而已。”
陳老師:“這麽巧,那好,一會兒你還能過去打個招呼。”
謝薔也不知道謝洵意需不需要過去打招呼,畢竟剛剛分開的時候他也沒說什麽。
應該不用吧?
算了不管,需要的話哥哥會給發消息的。
吃飯才是眼下第一要事。
探頭去和薑苒一起看菜單:“苒苒,可以加一份撈扇貝嗎?”
薑冉小手一揮:“沒問題,給你加兩份~”
另一邊謝洵意也進了包間。
初中的記憶實在太過久遠,雖然畢業後大大小小也組織了多場同學聚會,不過因為誼不到,謝洵意幾乎沒有參加,今天能來,純屬陪青輝一個人。
難得出席,進門就被此起彼伏的“稀客”包圍。
還沒想起人,酒已經遞到麵前。
對方是那時候的班長,從學生時代在班裏就是社的一把好手,這麽多年過去,功力自然也是見長。
不過謝洵意今晚沒有喝酒的打算,用開了車做理由擋回去,沒有同意對方對他找代駕的勸說,腳步調轉去到青輝旁邊的空位坐下。
青輝顯然剛剛也是這麽過來了,謝洵意一坐下就忍不住跟他低聲吐槽:“你敢信以前我對班長印象還好,怎麽這現在退化得越來越像仿貨工廠的老板了,邀請我那會兒他可不是這個調調啊,開口就是一不討喜的社會氣。”
謝洵意沒說話,但顯然對他的話十分認同。
在謝洵意眼裏,學生時代的關係最單純,就算歲久不,偶爾聯係吃個飯敘個舊並沒有什麽問題。
高中如此,大學如此,研究生時的同學也是如此。
但初中這幫人,和他以為的似乎有些出。
社會磨人,一幫同學聚在一起閑聊的話題離不開工作,離不開家庭。
隻是很莫名其妙的,多數人的話裏話外著高人一等的炫耀,曾經的單純玩笑竟然早就沒了。
青輝越聽越難。
臉上掛著笑,實際裏嘚啵不停,用的還是隻有謝洵意一個人能聽見的音量。
“班長這張真的恐怖,我覺他在神上已經跟我們不是一代人了,跟我爸他們肯定聊得來。”
“黃浩然那個不合群的鋸葫蘆怎麽也來了,我記得他那會兒在班上誰也不搭理的,哦現在也是,就坐那兒吃個不停喝個不停,不尷尬嗎他?”
“這些人怎麽我記憶中不太一樣啊,是我失憶了還是記憶錯了?我記得那幾個人當年給我扔默寫答案的時候還豪爽的啊。”
“又炫起來了我的天,畢業都多年了現在才月薪8K到底有什麽好炫的?痛苦死我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麽要來?”
謝洵意喝了口果:“好問題。”
青輝:“怪我太單純,不來了,再也不來了,早知道已經發展這樣,我也不會拉你過來霍霍你了。”
“嘿,青輝,謝洵意,你倆說啥呢,大家好不容易聚一次,別說悄悄話了,一起聊聊唄。”
“就是,咱們在場之中可就屬你們發展最好了,有沒有什麽經驗也讓我們取取經?”
“嗐,超級大學霸的經驗你參考得了麽?”
“不如問點兒實際的,謝洵意,你現在都事業有了,發展怎麽樣?有朋友了沒?”
......
謝洵意不太想說話。
青輝也不想說,但本著是自己把人拉過的責任還是敷衍應了句:“有啊當然有,咱學霸這麽牛掰。”
然而他這話在當學生時都不知道瞎掰了多次,誰也沒聽進去。
聊天容就這麽從工作轉移到了另一半上。
班裏生,今天更是一個都沒來,正好話題全落到男人裏,發展就越來越離奇。
同學會有個不帶家屬是約定俗稱的規矩,但隻要一個打了頭陣,後麵就接二連三了。
酒過三巡,他們紛紛掏出手機,開始以介紹的理由炫耀自己朋友多漂亮,自己追了多久,又或者追了自己多久。
期間不乏“我媽說事業都是其次家庭才最重要”,“我朋友就圖我會說話”,“我沒房也不妨礙我朋友我得死去活來”之類怪氣的傻話。
青輝差點沒被氣吐。
“誰懂我真的很無語真的很無語啊。”
“什麽檔次追求什麽東西好吧,還你媽說。”
“我不想攻擊無辜但是,老謝你把薔薔照片給他們這群癩蝦莫開開眼!”
謝洵意語氣淡漠:“薔薔是我朋友,不是用來反擊這種人無聊攀比的工。”
青輝想了想:“確實也是,一群狗在那裏比較誰的骨頭比較香,你在這個時候拿隻澳龍去參賽也跌份。”
“當然我不是在說骨頭不好啊,純粹罵狗。”
謝洵意瞥他一眼:“你才是龍蝦。”
青輝:“???”
青輝:“大哥你懂不懂抓重點?”
青輝:“要不咱溜了算了,就說明天還要出庭,忙得很。”
謝洵意看了眼時間:“再等等。”
青輝:“等什麽?”
謝洵意:“等薔薔那邊結束。”
謝薔這邊快要結束了。
但沒想到結束之前還會有人朝扔出來一顆炸彈。
起因是幾個結了婚的老師聊到孩子,聊到學習,又聊到親戚孩子,最終導致小雲老師想起一件大事。
“薔薔,問你個問題。”轉向謝薔:“上個周周四,你是不是去過芙中?”
謝薔下意識點頭。
等下一秒想起去芙中的原由,忽然睜大眼,錯愕問:“小雲老師你怎麽知道?”
小雲老師笑瞇瞇拿出手機,點了幾下翻過來:“我就說我不可能看錯,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和你哥哥?”
們之間隔了大半張桌子,但謝薔還是一眼認出照片上就是上周他們去芙中蹭課的時候。
應該是坐在他們附近的同學拍的,畫麵裏謝洵意在低頭幫書的主人劃重點,而聽不懂課又無所事事,就勾著他的手臂湊近看熱鬧。⊕思⊕兔⊕在⊕線⊕閱⊕讀⊕
兩人靠得很近,圖片被放大和清晰理過,連細節都很清楚,包括謝洵意眼角鬆散的笑,以及滿臉散發的,充滿學渣氣息的茫然。
還真像那麽回事。
這個有意思,其他老師也好奇,小雲老師便很大方地把手機給大家傳閱。
“是我一個侄在芙中念書,那天回來特別興地跟我們說今天班上去了兩個新同學,兩個人都漂亮得跟拍偶像劇似的,生還是外國人,我不信,然後就給我看了這張照片。”
“我一看就驚呆了,這不就是謝律師和薔薔?但是看他們上穿著芙中校服,我侄又說是新同學,我就有點懷疑是不是巧合。”
“可一想巧合也沒這樣巧的啊,怎麽會兩個人都這麽像?就存了圖片想著問問你,結果回頭照顧孩子事太多,都給忙忘了,現在才想起來。”
謝薔沒想到這也能被抓包。
兩個加起來50歲都都不止的人,穿著校服跑學校裝高中生,沒被同學發現,卻被同事發現了。
這是什麽人間恥火葬場?
啊啊啊?
謝薔耳朵都要冒氣了,企圖岔開話題。
然眾所周知,看熱鬧就是芙城人刻在基因裏的優良傳統,這麽好玩的事哪是說揭過就能揭過的。
“哎呀真好看,年輕就是好。”
“媽呀,這小臉的,我要是不認識你們,一準也覺得就是倆高中生啊。”
“薔薔,你們這是去約會的吧?”
“這是把人談出了早的味道,看著就好玩兒,我也想試試了。”
“嘖,沒想到謝律師這麽浪漫,不像我家那位,每次就知道送花送花送花,點用沒有。”
......
看來逃不過這一頓打趣了。
謝薔選擇認命。
甚至在手機傳閱到自己手裏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頂著諸位老師或和藹或豔羨的目,厚著臉皮問小雲老師:“我可以把這張照片發給自己嗎?”
以及一點小小得意的:“對了,你的侄有沒有告訴你我哥哥是他們那年的高考狀元,十多年前學的東西,到現在都還能背出來!”
*
*
晚餐結束,謝洵意這邊幾個好事的果然提出找下個場子繼續,說這話時都沒問過其他人同不同意,就掏出手機搜索附近的KTV準備訂了。
謝洵意5分鍾前就已經收到謝薔說在大廳等他的消息,直言拒絕:“我還有事,先走了。”
青輝也道:“我跟他一個事兒,後麵就不去了,你們好好玩。”
“不是吧,這麽掃興?”
“難得聚一次,學霸,別這麽不給麵子啊。”
“就是,再玩玩嘛,明天的工作明天再說,反正今天還有閑暇不是?”
可惜謝洵意油鹽不進,拿上外套留下一句客套的“告辭”便率先離開了包間。
青輝隨其後。
包間裏的人麵麵相覷一陣,默契地也跟著出去了。
裏胡天海地扯著多年兄弟,討論著去哪個KTV,順便不痛不地帶謝洵意一句。
也不是真的在繼續邀請他,不過隻是仗著有個由頭,想跟出來看看他如今開的什麽車而已。
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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