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綺沿著花園的湖邊一路走，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寂靜又蕭條的宮門外，門外的雜草橫生，頓覺一陣寒意襲來。

正當要離開時，忽然聽到門裏傳來兩道聲音。

“你把東西還我。”

“不給，有本事你來追我呀。”

.......

江念綺仔細一聽，這不就是左婉和蕭以旭的聲音嗎？

看了一眼四周沒人，便走了進去。

隻見瘋了的左婉頭發淩，上的衫比那宮人的都還簡樸，正搶著旁蕭以旭手中的糕點。

而蕭以旭眼睛被一塊白布蒙住，坐在那椅上無法彈，仍然瘋瘋癲癲地幹著急。

江念綺之前聽蕭以景說他被挖了雙眼又被挑了手腳經脈，倒不知道他也瘋了。

左婉突然看到了江念綺，眼睛一亮像看稀奇一樣看著。

“欸，你是誰？這裏除了每天送飯的，好久都沒其他人來了。”

江念綺走到了麵前，手拂開遮擋住姣好容的頭發。

“左婉你喜歡這裏嗎？”

左婉拿著那糕點蹦蹦跳跳道：“當然喜歡，每天都有吃的，還有江瑜宸陪我玩兒。”

江念綺在臉上的手忽然一頓。

“你說什麽？江瑜宸在哪？”

左婉朝蕭以旭方向指了過去：“喏，那不是嗎？雖然他現在不能走路，但我記得他還替我去捉螢火蟲呢。”

江念綺神微微恍惚，曾經左婉的生辰，他弟弟江瑜宸為了送生辰禮，早早的就吵著讓他們父親去山裏一起捉螢火蟲。

結果突然下雨，他們在山上等了好幾個時辰，直到雨停之後繼續捉，足足捉了三百隻螢火蟲才下山。

江瑜宸把那些螢火蟲放進了一間小屋裏，屋彌漫著微弱的黃芒，如同星空中散落的星星。

對於年的他們來說，浪漫又神。

“那你喜歡江瑜宸嗎？”

左婉撅著，搖了搖頭。

“不知道，可是爹爹說我不會嫁給他，我要為人中，要為皇上的人，要為皇後。”

說到‘皇後’二字時，眼裏頓時冒出星子，又忽然一聲狂笑。

江念綺看著，冷清的麵龐嗤笑一聲。

當初左相假意讓與自己弟弟訂娃娃親，就是為了博得江家信任，好給日後構陷江家叛國之罪鋪路。

正當想的出神時，一旁的蕭以旭似乎聽到‘皇上’二字，激地力起，可怎麽就起不來，瞬間滾到了地上。

一邊爬一邊輕呼：“皇上，我就是皇上，見了皇上怎麽還不下跪？”

他臉上的表扭曲，額頭上的汗珠混合著灰塵，爬到了江念綺的腳下又抓住了的。

“你是誰？你上好像有母後的味道，你是母後？”

江念綺見他抓著自己越來越用力，便毫不留地一腳把他踢開了。

“你的母後為了讓你坐上那皇位，早就死了，你想不想去見？”

蕭以旭聽到‘死’瞬間害怕地到爬，驚恐道：“我不想死，皇兄你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江念綺看著他們兩人一個瘋一個癲，自言自語，餘生就在孤獨的深宮中淒慘的沉淪。

也罷，他們當初不也一心想要困在這宮裏嘛.......

江念綺白皙如雪的麵容淡淡一笑，轉離開了這荒蕪的冷宮。

剛走回宮裏的主路上，迎麵來了一個宮小心翼翼道：“念姑娘，可算找到你了，皇上讓你去遊藝園。”

江念綺正還不知道往哪走，便跟著宮去了。

這裏雖比花園小一點，但倒是比它寧靜清雅。

綠蔭婆娑下流淌著清澈的小溪，鯉魚群悠遊其中，中央是一個致的亭臺樓閣。

不過這亭子中沒有蕭以墨的影，隻有一個穿煙灰淡雅流紋錦袍的老者背對著，還有幾個宮人在幫他整理東西。

江念綺一頭霧水，小步走了上去。

剛一靠近，就認出了這位老者，這不就是最喜歡的字畫大師劉錫霧嗎？

當初李生拿字畫給他們品賞，結果蕭以墨把那字畫打髒了，還對他略有不滿......

“劉老先生，你怎麽在宮裏？妾聽說你時常雲遊四海。”

劉錫霧捋了捋自己有些泛白的胡須，低頭仍舊擺弄著自己畫筆，臉極差。

“皇上知道老回了帝都便把老請了過來，說是讓老必須給一個子畫像，真是笑話。”

江念綺冷清的眉心微，這劉老先生從來都是自己想什麽而畫什麽，文人雅士一傲氣。

就算那些世族貴子們重金指定他畫，他都不畫，更別說還要給一個子畫像。

正當還想說話時，旁邊的宮恭敬道：“劉老先生，皇上就是讓你給這位念姑娘畫像。”

劉錫霧老眼一愣：“這位姑娘？”

抬頭仔細打量著江念綺，覺得眼前的人旁似有煙霞輕籠，氣質清冷絕塵。

“你是哪家世族貴？倒讓皇上上趕子結。”

這語氣極不願，言下之意就是皇上要和貴聯姻，把他當作俘獲貴芳心的工。

江念綺坐到了他麵前，眉眼清幽，嗓音淡而雅。

“妾隻是一介舞姬，妾很是欣賞劉老先生的畫作，卻不知皇上強求你宮，劉老先生可以離宮了。”

知道肯定是蕭以墨用什麽極端手段威脅了他，不然本不他。

劉錫霧聞言那皺起的眉頭又是一愣，隨即倒舒展幾分。

“舞姬？看來皇上是真為了博人芳心。”又掃了一眼江念綺：“有點兒意思，不過...老見你倒不像那紅塵中的舞姬。”

江念綺轉頭看著一池荷花，語氣很輕：“難道舞姬生來就是豔俗的代表嗎？誰不是為了生活？”

這一說把劉錫霧給怔住了，看著眉眼那清氣，覺得自己倒是被世俗的刻板印象所迷了。

“姑娘說的有幾分道理，老破例為姑娘畫像。”

他本想敷衍蕭以墨隨便畫一畫，看到江念綺後倒想認真了起來。

江念綺就那樣坐著，可不到片刻，劉錫霧卻疑道：“姑娘是不喜這畫像？為何姑娘眉間盡是愁緒，一點都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