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雖然不太重,但聲音足夠清脆,這安靜的店鋪裏都可以聽到裏屋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蕭以墨被打來偏著頭,那深刻英雋的側臉依舊冷冽沉,太兩側青筋凸起似乎在克製緒。
對於出生皇室,從小到大被人尊捧的天之驕子來說,不僅放低姿態來哄,還挨了一掌,恐怕這心裏正翻江倒海想要發怒。
可不過幾秒,蕭以墨微不可察地籲了口氣,側過頭看著,眸幽暗。
“打也打了,要怎麽樣才跟朕回去?”
江念綺清瑩似霜的眼眸和他對視。
“你回帝都做你的皇帝,我在蜀南生活,各不打擾。”
蕭以墨剛要開口,又被江念綺冷清地聲音打斷:“也別威脅我,你把我帶回去我照樣可以跑。”
“你...我不會威脅你了。”蕭以墨嗓音沉沉。
江念綺了眉心,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果然,男人幽寒地瞳眸忽地一亮,聲音低沉:“朕在這裏化你。”
“你要留在蜀南?你朝廷的事不管了?”江念綺掐著眉心的手指忽而一頓,坐在了一旁椅子上。
蕭以墨冷眉輕挑,沉戾的眉眼故作幾分漫不經心。
“朕在這裏微服私訪,聽說蜀南是武林豪傑聚集的地方,朝廷也需要多了解武林中人。”
江念綺撇開他纏著自己的意圖,這話說得也有道理。
曆朝曆代的朝廷和江湖武林人士總是頗有誤會,很多朝堂不穩也是因為兩方的較量,特別是一些宦和武林中人勾結。
“那你自便,我沒有功夫陪你。”指了指外麵,似乎是送客的意思。
蕭以墨環視了一眼四周,卻不不慢地坐到了椅子上,姿態倒是慵懶散漫。
“朕剛剛幫你出了氣,又在你這裏了傷,你不打算收留朕?”
江念綺看著此刻的他完全不像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皇上,倒像個世族裏的紈絝子弟耍無賴。
“這都是你自己要做的,我好像沒有這個義務。”
蕭以墨眉稍冷峭,聲音不疾不徐,倒是有幾分不羈氣:“那你也不看在我們舊份上?”
“你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你,你說的那份沒有真心,再說,我沒有地方收留你,你走吧。”
江念綺語氣冷淡,著實搞不明白蕭以墨這執著的勁兒是怎麽產生的?
以為蕭以墨知道真相後,要麽找到然後賜死或報複,唯獨這繼續纏著,倒真沒想到。
蕭以墨眸瞬間深幽的可怕,呼吸微微一滯,果真是個無的人......
“你宅院住不下,不是還有舞樂坊嗎?朕住那總可以吧。”嗓音低沉,忍著自己的緒
江念綺眼皮跳了跳,微不可察地低歎一息。
“舞樂坊有其他姑娘住,沒有你的位置。”
蕭以墨冷冽地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怎麽?那裏姑娘多,所以不讓朕去住?”
“咳咳...”
原本在喝茶的江念綺瞬間嗆住,平時睿智果斷的蕭以墨,怎麽在這裏就這般...腦回路驚奇?
“不要妨礙我做生意了。”
正當蕭以墨還想繼續說話時,溫昀突然從裏屋走到他前,尷尬地小聲道:“皇上,咱要不先給念姑娘一點時間,從頭再議。”
蕭以墨側目睨了他一眼,沉片刻後起,又恢複了往日沉戾淩厲,隻是眸有些晦暗不明。
“嗯,朕先去理其他事。”
江念綺似乎並不打算理會他,轉就往梅子清那裏走。
“你把這上麵的三個香料送到王員外家裏,三夫人等著的。”
蕭以墨見連再見都不說一聲,後牙槽氣得繃可又無可奈何地緩慢鬆開,轉就離開了香料鋪。
江念綺走到了門前,看著他孤傲拔的影逐漸淹沒在人群裏,倒顯得有那麽幾分寂寥。
“皇上,我剛才在裏麵都聽不下去了,你這死纏爛打的招式也太爛了。”
溫昀低歎一聲,朝蕭以墨輕輕搖了搖頭,後者眉目一擰,沉聲道:“朕就沒正兒八經地哄過人,朕怎麽知道。”
“這念姑娘跟其他子不一樣,那些質什麽的不重要,在意的是一顆心,咱先攻心。”
溫昀一副很懂的樣子,頭頭是道。
“哦?聽你這口氣有什麽高招?”蕭以墨輕嗤一聲。
溫昀甩了甩自己手上的琉璃霜花折扇,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後者聽著角慢慢揚了起來。
這兩人倒是說得眉飛舞,一旁麵無表的夜鷹像個局外人般不自在,可又隨時警惕著周圍的來人。
溫昀瞥了一眼他,桃花眼輕佻:“小夜鷹,你想不想學兩招?”
夜鷹如刀般鋒利的臉忽地一愣,這二十幾年從來沒想過是個什麽東西。
“不必。”
溫昀俊臉頓時起了一抹笑意,調侃道:“喲,小夜鷹是打算一輩子賴在皇上邊?”
“你...”
夜鷹眸微凝,最討厭眼前這個一起長大的男人他‘小夜鷹’,明明比他還大兩歲。
“溫公子的理論不錯,可實踐水平著實有點差。”
溫昀影一頓,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這不就是笑他前麵一段失敗的嘛!
“你...在皇上邊,這皮子倒是學的溜了。”
夜鷹拿著劍雙手環,把視線撇開不予理會。
三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蕭以墨早就購置下的一宅院,德喜從裏麵小跑了出來。
“皇上,奴才已經安排人據你的喜好把這裏收拾了一番,可以住下了。”
蕭以墨輕輕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四周:“嗯,還是德喜你最懂朕啊。”那語氣似歎似酸。
德喜朝溫昀和夜鷹瞥去,估著自家這位爺在江念綺那裏了一鼻子灰。
忽然瞥到他手上的傷口,驚呼道:“皇上,你的手,奴才替你包紮一下。”
蕭以墨這才想起自己的手還了傷,低頭淡淡地掃了一眼。
“無妨,對了,從今日起不用朕皇上了。”
溫昀若有所思地點頭:“嗯,皇...不是...蕭公子來這裏的確還是要察一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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