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苗攢了不加班休,本是想連著年假在老家好好放鬆一把的。
結果開年沒兩天,時晏的奪命連環call就來了,在高額補償金的下,張苗果斷提起行李朝大老板奔赴。
大老板卻在他來的第二天跑去了曲江鎮。
張苗努力扛起了公司事務的大旗,大方表示無所謂,他奔赴的本來也不是大老板,而是大老板的錢。
孤兒院的孩子們都搬到了張苗年前租的大房子裏,年的基本都出門打工了,隻剩下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院裏的孩子基本都認識他了,有的咋呼著去院長媽媽,有的則圍在他邊嘰嘰喳喳。
時晏從車上拎出兩大袋零食跟孩子們打聽了一下,很好,沈星眠回校了。
結果他剛鬆一口氣就又聽到一個噩耗。
沈星冉也走了。
他理所當然地以為沈星冉也是回校了。
考研嘛,當然是在學校裏更方便,更容易集中力學習。隻是,去得是不是太早了點兒?
學校要元宵節過後才開學呢,現在才十一,他還想著今天來確定一下冉冉的歸期,然後他親自來接回校的。
結果......
時晏哭無淚。
鄭院長還是那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反正時晏是半點沒看出,沒看上自己這個婿。雖然沒見到沈星冉很失,但丈母娘還是要討好的。他將給鄭院長和孩子們買的禮一一取出,又和鄭院長懇談了一下孩子們的。
孩子們的殘疾有些是天生缺陷沒法治,但有些卻還是有希治愈的。
隻是曲江鎮的醫療就這水平,孤兒院也沒那個能力把這些孩子帶到大城市做檢查。
這一直是鄭院長的一塊心病。
時晏表示,他跟淮江市的醫療世家有那麽幾分,可以給孩子安排一下做個全麵的檢:“鄭院長,孩子們現在還小。有些缺陷及時治療還是有治愈希的。就是治不好,好歹也能改善改善不是?”
鄭院長的眼淚簌簌而下,蠕了好幾下,最後隻能哽咽著說謝謝,當初聽說時晏願意捐錢蓋樓也沒這麽過。
唉,多好的孩子啊。
就是家庭條件實在是太好了。
時晏行力極強,一邊給遠航醫療的徐董打電話,一邊讓張苗安排孩子們到淮江市後的吃住問題。
沈星冉沒在,他也就連夜回了淮江市。鄭院長一夜未睡,一會兒想著孩子們的治療況,一會兒又擔心時晏會不會食言。
好在第二天一大早,孤兒院門口就來了兩輛旅遊大,把鄭院長和所有的孩子們都接走了。
這麽大的事,時晏琢磨著沈星冉指定要現,哪知鄭院長兒就沒告訴。
第三天他推了兩個會親自把人帶去醫院,卻發現來的隻有沈星眠和另外一個孩。
那孩看著比沈星冉大上幾歲,據說在超市當收銀員,今天是請假過來幫忙的。
時晏很失,但也沒辦法,眼下還是孩子們要。好在之前跟徐董事長打過招呼,醫院裏的護士們知道這些孤兒有殘疾都特別細心,問明況後一個個帶去了相應的診室。
接著就是各種檢查。
這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鄭院長沒法跟著,隻能坐在一邊等。時晏蹭啊蹭地蹭到鄭院長邊打聽沈星冉的消息。
鄭院長對他的好已經飆到了最高峰,看他可憐的模樣到底沒忍住:“冉冉參加了一個什麽考研訓練營,全封閉的,估計要到考前才會回來了。”
“啊?的績還用去訓練營嗎?”
“開始準備的時間比別人晚,想要一次過,可不得多費點心思嘛!”
“那您能不能告訴我是在哪個訓練營啊。”
“我也就聽那麽一耳朵,隻知道好像在S市。”
那麽遠?
時晏頓時心慌慌,嘀咕道:“怎麽就非要跑S市去呢,淮江市的教育資源也不錯的啊。”
鄭院長表示:“這我就不懂了。”
時晏眼可見地萎靡了下去,他強打起神試圖去找沈星眠,可惜沈星眠還是那副搭不理的死樣子,被他問煩了,還直接甩手走人。時晏啥時過這個氣,再想到說走就走得人影不見的沈星冉,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個人在樓梯間裏當了許久的蘑菇,直到時夫人打電話他回家吃飯。
時晏說他中午很忙,晚上才有時間回去。
時夫人:“你忙什麽?小喬說你本就沒去公司。”
“媽,我要是天天擱公司待著,公司早倒了,不說了,正談業務呢。”
“那晚上......”
“知道了,會回來吃飯的。”
“兒子,媽媽聽著你的聲音怎麽不太對?是不是冒了?”
“嗓子不太舒服而已,媽,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
時夫人隻好掛了電話,但轉頭看到柯雅又很是高興:“小雅,阿晏他答應了會回來,晚上你就給他表演一曲,讓他知道你彈鋼琴可是專業的,絕不是玩玩而已。”
“嗯。”柯雅用力點頭,眼裏亮晶晶的一片滿是期待。
今晚,一定會讓晏哥哥對他刮目相看。
柯雅忙著討好男人,卻不知道的母親東西被抓了個正著。
鍾雲衍坐在主位上,神間充滿了厭惡:“小姑姑,你好歹也是大家出,就算出國,鍾家的分紅也一分沒你的。侄兒是真沒想到,你居然淪落到當小。”
鍾雪薇被兩強壯的漢子押著跪在他麵前,尷尬地討好道:“雲衍,親戚之間幫襯一下的事兒怎麽能呢,小姑姑隻是看這鑽石項鏈太漂亮了,所以想借來戴幾天而已。”
“借?那你之前從我借走的那幾件首飾哪兒去了?”
“什麽之前?我這是第一次借。”
“要我把視頻調給你看看嗎?本想看在死去爺爺的份上給您一次機會的,想不到你卻是上癮了。”
鍾雪薇一下子就蔫了,開始哭訴自己的窮困潦倒。
鍾雲衍麵上沒分毫,實則已經快要氣炸了。這小姑還是十年如一日的蠢,他要是真有視頻,又何必設下相同的局,引套。可偏偏就是這麽個蠢貨幹的蠢事,泄了那批貨的行蹤,讓杜若舟順藤瓜查到了他頭上。
隻是不知道他在顧忌什麽居然沒把事直接捅到鍾雲霆那裏,不然他多年來小心翼翼攢下的勢力,非得被鍾雲霆一鍋端了不可。
一想到今晚還要去見杜若舟,鍾雲衍就覺得自己腦袋上方懸了把劍,隨時都可能落下來劈他個腦漿迸裂。
鍾雪薇還在哭。
還好意思哭。
鍾雲衍掐死的心都有了。
“你小姑夫實在不像樣啊,家裏所有的財產早就他給輸了,小雅一個小姑娘,也正是花錢的時候,小姑姑實在是沒法子了啊。雲衍,你就當幫小姑姑一把吧,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鍾雲衍嫌棄道:“您都淪落到東西度日了,還能回報我什麽?”
“我還有小雅啊,時夫人特別喜歡,隻要和時總結婚。有了時氏的幫助,你還怕鬥不過鍾雲霆嗎?”
“時總?時晏?”
“對對對,就是他。”
“怎麽可能?”鍾雲衍第一反應就是不信:“時晏除了網上和喬佳欣那點陳年舊事,邊就沒出現過別的人。柯雅回國才幾天,就要嫁到時家了?小姑姑畫的這餅未免也太虛了點兒吧。”
鍾雪薇道:“好侄子,小姑姑怎麽可能拿這種事騙你?不信你去查,小雅已經住進時家了。”
鍾雲衍一愣,給了手下一個手勢。
手下心領神會,立刻出門安排人去查。
不到半小時就又回來了,附在鍾雲衍耳邊說了幾句話。鍾雲衍神不變:“倒是我低估小雅了,不過小姑姑,時總可不是還沒斷的小娃娃,哄好時夫人是沒用的。”
“不會不會,時晏可孝順了,他......”
“小姑姑,我說了,別給我畫這些大餅。”鍾雲衍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不過,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小姑姑還是搬出去住吧,不然下回再丟點什麽東西,我可就不一定能住自己的脾氣了。”
都怪他爸,說什麽多個朋友多條路。
小姑姑再不爭氣也是鍾家人,關鍵時刻幫著說句話總比外人有用。而且他們家沒有孩兒,柯雅長得漂亮又有氣質,將來聯姻也能給家裏帶來不好,結果有沒有用還沒表現出來,倒是先狠狠地在後麵捅了他一刀。
他說什麽也不會再容忍這個禍害住在家裏了。
鍾雪薇不甘心。
的那幾樣東西都值錢,送到警局夠蹲一輩子監獄了。雖然鍾家不可能主跟警察打道,但黑道也有黑道的規矩,這事真拿到臺麵上來懲罰,還不如去蹲監獄呢。
隻是就這麽灰頭土臉地被趕出三哥家,鍾家大小姐的名頭就徹底沒了。
以後在淮江市誰還會看得起他。
等等。
猛地撲上前抓住鍾雲衍的角:“好侄子,你不能趕我出去,要是沒了鍾家大小姐的名頭,時家哪還看得上小雅?”
鍾雲衍突然笑了起來:“小姑姑,看來你出國十幾年,對淮江市的勢力還真是一無所知啊。時晏跟杜若舟好得穿同一條子,杜若舟和鍾家卻是勢同水火。我勸您啊,真為小雅著想,還是另外再給謀劃個老公吧。”
鍾雪薇傻了眼。
怪不得上次看到時晏,他對自己的態度那麽冷淡。
對小雅似乎也沒什麽好臉,不過,這點是絕對不會讓鍾雲衍發現的。出國十幾年,老爸又已經死了,圈裏早就沒了的容之,時夫人譚蘇慧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而且時家還那麽有錢。
鍾雲衍對的心理活沒興趣,派人盯著收拾行李,當天就將趕到了他爸名下的另一套房子裏。
鍾雪薇哭著給柯雅打了電話,柯雅愣了半天還是沒法接這個消息。
但比媽穩得住:“媽,你先別想太多,鍾家跟杜家惡,跟時家有什麽關係?哪有因為朋友的仇人影響挑媳婦的?再說了,跟杜家有仇的是大堂哥,我們還跟大堂哥有仇呢,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鍾雪薇深以為然,豁然開朗:“還是小雅想得明白,那小雅你要加油,爸爸媽媽以後就靠你了。”
柯雅頓時暴躁:“你別跟我提那個賭鬼,我沒這樣的爸爸。”
沒再給鍾雪薇求的機會,果斷掛了電話。
又到房間坐了好一會兒才平複好心。
今晚是要給晏哥哥彈鋼琴的,絕不能被影響了緒,不然晏哥哥就真要認定隻是彈著玩玩了。
聽說喬佳欣當年就是用鋼琴曲吸引的時晏。
隻是可惜了,沒能打聽到是哪一支曲子。
說是全封閉訓練營,但其實並沒有嚴苛到那個地步,至手機還是能接收消息的。
鄭院長不會拿時晏的事去擾沈星冉的心神,奈何時晏自己要邀功啊。他從霸總小說裏學會了一點,就是做了什麽一定要讓對方知道,默默付出,對方隻會以為他啥也沒做。
他時晏可不能做這種蠢事兒。
所以孩子們到醫院的第一時間,他就給沈星冉發了信息,各種配圖配上簡單的文字說明,雖然沒有邀功,但這事兒的功勞卻已牢牢地扣在了自己頭上。
沈星冉也確實得不行。
從沒想過,時晏會做到這個地步。
在時氏上了一年多的班,知道時氏每年在慈善事業上都要投大筆資金。因此他會給孤兒院捐樓一點兒都不意外。
孤兒院的破敗浮於表麵,想到這層太容易了。
可孩子們的健康,卻是需要用心才能覺察出來的。
可見他對孤兒院的用心絕不僅限於做秀,也不僅僅是為了討好。
沈星冉看到他後麵因為自己不理他而發的委屈到哇哇大哭表包,心中的疼再一次蔓延。隻能慶幸,慶幸自己報了這全封閉的訓練營,若是在現場,怕是時晏再哄幾句,就真的要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