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看著那枚石子消失在一片石頭的隙中。

好奇，“可是咱們結婚后你還是會做噩夢，這說明你來寺廟并沒有解決這個問題，為什麼還要來？”

“因為佛祖在夢里跟我說，我來了祂就送給我一個老婆。”

姜泠：“……”

傅硯舟：“這麼大的，我不太拒絕的了。”

“你是不是又在胡說八道？”

傅硯舟說，“佛門凈地，我哪敢胡說八道。”

姜泠就覺得他敢的。

“佛祖說你就信了？還是在夢里？”傅硯舟就不是那樣的人，姜泠打死都不信這話。

“沒有。第二天我找主持說他家佛祖忽悠人。”他繼續投著石子，漫不經心地說，“住持告訴我信則靈，不信就不靈。”

“我一想，信了也沒損失，靈了就有老婆了。”

姜泠：“……”

看他左手腕上那串磨到圓潤的佛珠，“所以你就信了？”

傅硯舟盯著，懶洋洋喊了聲，“老婆。”

這不。

佛祖把他命定的老婆送給他了。

姜泠沉默了。

到了傍晚，氣溫越來越涼，傅硯舟牽著的手往回走。

“這里冬天比較枯燥，夏天好賴還有幾條錦鯉，香客喜歡買魚食過來喂的。”他說，“等來年夏天熱鬧了再帶你來玩一趟。”

姜泠看了看他與十指相扣的手，琢磨不出他是編來哄的這幾句話里哪部分是真的，“好。”

但唯一清楚的是。

他們有許多年許多年的時間。

兩人悠閑地牽手逛著。

不遠，一個頭小沙彌四張著。

在看到二人時眼睛亮了亮，加快腳步朝他們走過來

，高興道，“傅先生，傅太太。”

姜泠看著小沙彌，估計他也就十一二歲，甚至都沒到變聲的年紀，臉龐圓圓的，稚又可。

小孩兒還沒到肩膀高。

“你好。”傅硯舟低垂著眼，看著他，聲音溫淡，“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小沙彌有些拘謹，敬重道，“我去您的院子里沒找到您，住持讓我來請您過去一趟。”

“住持在哪？”傅硯舟微微揚了下眉，問。

小沙彌道，“在正殿。”

姜泠早就發現，傅硯舟對待小孩會比平時溫和些，像是也知道自己那副冷漠的樣子會嚇到小朋友。

他這會兒周的氣勢就格外和。

幾人一起去大雄寶殿。

姜泠沒有跟著一起進去，傅硯舟叮囑就在外面等，別走遠，進了正殿去見住持。

姜泠乖乖點頭。

到了閉寺的時間，香客們已經全部離開了。

殿宇，釋迦牟尼面容祥和的坐在大雄寶殿，案桌上擺放著貢，幾香徐徐燃燒著。

幾壯的紅棕柱子上寫著金梵文，祈愿的團規整有序的擺在地面上，置了三排。

傅硯舟進來后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年長的住持站在大殿，靜靜看著他走近。

他眉目祥和，有一雙仿佛看俗塵的眼睛，似上座的釋迦牟尼。老住持并不稱呼他施主，仍然是，“傅先生。”

傅硯舟雙手合十，說不上虔誠

，清雋的面容溫和，對著高高在上的佛像拜了一下，敬了三炷香。

謝佛祖您老人家保佑，真把老婆送他懷里來了。

拜完才看向住持，“您說。”

老主持笑了笑，目也落在佛像上，“您今年捐贈的香火錢依然要以南恩寺的名義捐贈出去嗎？”

“跟往年一樣就行。”傅硯舟說，“我會以我太太的名義再捐贈一份。”

老住持看向他手腕上的佛珠，“它還好嗎？”

-

殿外。

不知道住持找傅硯舟有什麼事，他許久都沒出來。

姜泠玩了一會兒手機，等的無聊，仰頭觀察著正殿院子里的那些樹樹。

數不清的福氣帶上有很多相同的字樣，健康，平安，，財富……等等，唯一不同的，是福氣帶尾端寫著的名字。

小沙彌還沒走，見姜泠仰頭看的認真，便沒打攪。

他站在一棵柱子邊，看著姜泠的目盡是好奇。

南恩寺里來過許多香客拜訪，年紀尚小的他沒跟孩子接過，但他覺得傅先生這樣心善的人，慕的妻子定然是最好的。

傅太太看上去就是一個溫的人。

姜泠察覺到注視著自己的目，不由偏了偏頭。

小沙彌看被抓包，了些慌。

這個年紀如果在家里，應該是被當孩子寵著的，姜泠笑了笑，主同他搭話，“小師傅？”

小沙彌沒想到傅太太會跟他說話，眼睛亮晶晶，臉頰泛起幾分的紅，“施主。”

姜泠沒有跟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相的經驗，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能跟他聊些什麼。

想了想，問他，“寺里這些樹上的福氣帶都是香客們系上去的嗎？”

不止這個殿外有，有些走廊上，其他院殿的樹上也有。

南恩寺里有許許多多的紅帶子。

小沙彌點頭，道，“福氣帶是香客捐贈香火錢后寺里贈與的，佛祖會庇佑心懷誠摯善意的人。”

他朝大殿中看了一眼，一黑大的傅先生和住持的影就在佛祖金像下，不知談著什麼。

小沙彌悄悄補充了一句。

“傅先生也系了不呢。”

姜泠愣了下。

小沙彌指向其中的一棵樹，“那里。”

姜泠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一整棵樹都是傅先生的。”

“原來寺里的樹還可以有歸屬權嗎？”姜泠驚訝道。

當然不能。

小沙彌搖頭，“只有傅先生有。”

因為傅先生是捐贈香火錢最多的。

南恩寺原本不世，雖然他們都不理解為什麼住持突然做出世這個決定了，但以前的南恩寺就是不靠香火錢的。

偶爾有幾個周邊村子里的香客來，或許會系上一福氣帶，或者去許愿樹下許愿。

雖然日子過得清貧了些，但勝在清凈。

不過現在也有現在的好，除了幾個師叔，他們年紀都小，難免對外面的世界向往，能從來打卡的香客們口中聽到許多趣事。

姜泠忍俊不，鈔能力果然萬能。

走近，仰起頭看。

那棵樹是樹干最的一棵，上面的福氣帶比其他的樹都要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