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頭挨著頭，一起吹滅了蠟燭。

姜泠去開燈。

客廳的吊燈亮起來。

傅硯舟閉了下眼，適應燈后才去認真看桌子上那個并不算特別致的生日蛋糕。

連他的名字都寫的有種話的錯覺，圓圓潤潤的，用紅的果醬描了一個“Happy birthday”。

蛋糕上面有一個油做的小人，看上去也格外的搞怪。

不出意外，那大概是他老婆做的他。

傅硯舟盯了幾秒，沒忍住低低的笑了一聲。

好可。

本就覺得自己蛋糕做的不怎麼好看的姜泠聽見他這聲意味不明的笑，自然而然的曲解了——

這個長相十分草率的蛋糕讓他覺得好笑。

姜泠臉頰有些發熱。

知道做的蛋糕確實比不上西點師傅做出來的漂亮。

但他竟然真這麼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來了，就讓特別窘迫。

太不了，就算真忍不住，好賴也遮掩一下笑啊！

“不許笑。”姜泠兇了他一眼。

傅硯舟偏過頭，含笑的眸轉向兇的小姑娘，心里明鏡似的，還要多余問一句，“生日蛋糕是傅太太親手給我做的嗎？”

問句，語氣是陳述的。

姜泠默了默，回到桌邊，剛要霸道的說一句“你覺得不好看也得假裝喜歡”。

涂抹油和裱花不知道做廢了多個蛋糕坯，就沖著這份心意，好賴也得給個面子。

傅硯舟的話卻先一步響起，懶洋洋的，著漫不經心的繾綣和愉悅，“我很喜歡。”

“……”

姜泠的心臟毫無預兆的重重跳了一下。

心底的窘迫緒迅速被替換了另一種，溫度沒下去，反倒讓發熱的面頰更滾燙了。

“這、這還差不多。”

說話都開始結了。

姜泠暗暗唾罵自己沒出息

，低頭在地板上掃視著。

傅硯舟：“找地呢？”

姜泠：“……”

傅硯舟笑著重新把人拉進懷里，臉埋在肩膀上笑得腔。

“姜幺幺，你怎麼這麼可啊。”

說完，他還笑得越來越起勁兒了。

“……”

過分，真的很過分。

姜泠惡狠狠瞪他，佯作嗔怒推開他，“還笑，你還笑。”

“嗯……不笑了。”

“寶寶。”傅硯舟靠回來，低頭，在眼角親了親，細碎的吻讓眼睫止不住的。

他又找到微抿的，親了一下。

“我你。”

工作了一整天的疲憊，對的眷念，回到家時的失落，壞緒被得到驚喜后的喜悅消匿。

到此時，就只剩下了無法言說的幸福。

他竟然可以擁有這樣的幸福。

姜泠給的，簡單、又可以填滿心臟的幸福。

他喜歡和過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喜歡做飯給吃，也喜歡微微氣惱臉頰微鼓推他的樣子。

如果可以，一輩子都這樣。

“我真的很滿足。”傅硯舟輕聲說。

好像什麼都已經擁有了。

姜泠倚在他懷里，有些別扭的“嗯”了一聲，把悄悄從口袋里勾在手指上的平安符握在手里。

想了想，給他戴在脖子上，好像很奇怪。

但浪漫。不行，好像還是奇怪。

可直接塞手里，多倉促啊，心準備的生日怕是就真的半點兒儀式都沒有了。

只糾結幾秒，姜泠就決定痛快的破罐破摔了，沒有就沒有吧，要什麼儀式，又不能當飯吃。

他要是想戴，自己就會戴了，不想戴，放在口袋里也可以。

傅硯舟正想低頭再索吻，手就被懷里的小姑娘拉住了，于是停了下來。

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個的東西。

“嗯？”他疑的低問了聲，垂眸。

發現是一個紅的、小小的平安符。

姜泠說，“這是生日禮。”

“你不缺那些花錢就能買到的東西，也隨時都可以買到，我不想在今天送你那些。這個是還在寺里的時候給你求的平安符。”

比起那些，覺得這個應該更有意義。

但話這麼說，其實還給他買了領帶和冬天的服。

傅硯舟眸微微閃了一下，著手里的平安符打量著。

這東西對他來說并不陌生。

他這幾年去過南恩寺不知道多次了，每年又在那兒住那麼久，不可能沒見過這個東西。

南恩寺的平安符很靈。

那些去拜訪的香客有為孩子所求，有為長輩所求，也有為人所求，他們跪在團上，表虔誠。

傅硯舟沒去求過。

因為他沒有一個合適的可以將它送給想送的那個人的理由。

他目靜靜落在“平安”兩個字上，很輕的笑著，“希我平安啊。”

姜泠覺得他說了一句廢話。

當然盼著他好了，但傅硯舟這句話仿佛不是在問，只是自言自語的一種喃語。

他拿在手里看了片刻，把那枚平安符遞向。

姜泠：“嗯？”

“送禮的人難道不應該替我戴上嗎？”他挑了下眉，說的理所當然。

“你要戴著？”姜泠看了眼他干干凈凈的脖子。

“不行？”男人說話時結會上下輕輕滾，姜泠盯了兩眼，覺得很。

偏開視線，說，“放在服口袋里也可以。”

“不想放，”他垂眸看著，“要放，姜幺幺，你給我戴。”

“好吧。”

姜泠接過來，他比高出一頭多，試著踮了踮腳，可以說，這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

男人悶笑了聲，俯首般順從的垂了垂脖頸。

姜泠微微踮著腳，手臂穿過他的頸側，幾乎把他環抱住了，垂眸認真的替他戴好。

他還是有點高，姜泠弄的很慢。

溫熱的呼吸落在側頸，傅硯舟呼吸不由慢慢變得重了幾分。

多了異樣彩的眸遮在低垂的長睫下，他微不可察的偏了一下臉，躲開了些。

姜泠發現他，不由的更近了，耳畔的聲音綿甜好聽，提醒他，“你別呀，很快就好了。”

“……”

傅硯舟結滾，掌心到腰上，聽話的不了。

平安符戴好后垂落下來，被他放進了服里，著領口下方的皮。

不等姜泠往后退開，他就抬起了頭，握著腰的手上移，著后背把人按進了懷里。

姜泠下意識仰臉，他的吻落下來。

撒似的咬咬的下瓣，黏黏糊糊的吻著。

姜泠尋到他的眼尾了。

干燥的，睜開眼，他的眼睛也睜著，雖然沒有哭，眼睛卻很潤，瞳仁被水洗過似的，亮的將人吸進去。

大抵是沒想到會突然睜開眼睛，傅硯舟眼睫抖了一下。

姜泠眼底彌漫開笑，忍不住回吻了他一下。

“我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