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張茜茜被刺耳的鬧鐘醒。

手按掉，提起被子一下提到腦瓜頂，逃避似的翻了個，進溫暖的被窩里。

五分鐘后。

那個不安分的小妖再次起來。

張茜茜頂著窩頭瞇著眼翻坐起來，任由鬧鐘響了一會兒，回憶起夢里把李談踩在腳下，終于坐上年一寶座仰天大笑的場景。

李談眼角泛紅地匍匐在的石榴邊，頂著那張冷淡的面癱臉，懇求，“公主，求您疼我。”

哈哈哈。

張茜茜抱著被子樂了一會兒，笑容突然消失了。

該死，怎麼夢里都是這個混蛋。

不過爽了。

早晨6：35分。

看了眼時間，用只有高三生才會有的速梳頭洗漱下樓吃早飯，最后叼著一包熱牛跟媽媽說了晚上見，走出別墅的大門。

混蛋就倚在兩座別墅間的那棵禿了的白楊樹上。

北方的初春還是涼的，前天剛下了一場初雪，昨個沒化干凈，那棵樹的樹枝上還有殘雪。

李談低著頭，看著手里的小冊子。

張茜茜眼睛咕嚕一轉，默默放輕了腳步，貓著子從他后繞過去襲擊，在距離那棵樹半米左右站穩了腳步。

氣沉丹田，抬、出擊——

腳底穩穩的踹中了那棵樹干，依附在樹枝上的雪頓時被晃，窸窸窣窣的往下掉落。

雪落下來的一瞬間，男生若有所覺的抬起頭，直起朝后看過去。

與此同時，邊往安全區后退的張茜茜發出了一串襲得逞后再也憋不住的囂張笑聲。

李談渾落滿了雪，漆漆黑眸盯著，忽然勾起了一抹笑，手把逃到邊緣的張茜茜逮了過來。

不不慢地又撞了撞樹。

又是一波落雪下來，張茜茜嗷嗷掙扎著被他按進懷里，著脖頸，頭頂也不可避免的變了白花花。

張茜茜磨牙，“李談！”

“爽嗎？”孩子上爽水清淡好聞的氣味兒傳過來，李談神淡淡的等雪都落完了才松開。

張茜茜抬眼瞪他，“爽你個頭！”

李談挑眉，冷笑，“有福要同，這不是你八歲那年牽著我的手深意切的對我說的？”

那是張茜茜八歲門牙掉了風，接不了自己說話口吃還變丑。

于是忽悠同樣門牙晃但還沒掉的李談吃荷蘭豆崩掉了自己的門牙，跟淚汪汪的他說的話。

> 他這一提醒，張茜茜也想起來了，一下就心虛了，從他懷里掙扎出來，瞥了他一眼。

“……言無忌不懂嗎？多大的人了，總計較小時候的事干什麼。”

“哦。”李談似笑非笑。

他表很臭，冷冰冰，手卻很誠實，手拎過了肩膀上的書包。

張茜茜看著他作自然掛上兩個書包的肩，嘟囔，“別以為你沒事獻殷勤我就不計較你干的缺德事兒了。”

“我干什麼缺德事兒了？”李談反相譏，“還指著那個冷漠拒絕你的crush替你拎書包？”

張茜茜聽他竟然招了，瞪大眼，“好哇李談，你還敢承認！”

“我為什麼不敢承認？”

“你要是不在我表白前一夜弄一個什麼黑歷史文檔發給我crush，他會拒絕我嗎。”張茜茜踢他小。

“嗯？狗李談，你居心何在！”

“哦，那可不一定。”他冷冷地睨，“你不是也在別人跟我表白時候抹黑造謠我了？”

那是前幾天隔壁班的班花拿著書的在育課上跟他表白，被上廁所回來的張茜茜逮到了。

當即就掐了把大，泫然泣地上前推了李談一把，眼圈紅兮兮，不敢置信地指了指校花，又指向李談，重重的噎了一聲。

“李談哥哥，是誰？”

“你不是說畢了業就帶我回去見家長，滿法定年齡就帶去我領證嗎？你跟我都……那樣了！難道你要拋棄我和別的漂亮生在一起嗎？”

說著就轉握住了紅了臉又唰白了臉的班花，“漂亮姐姐，他就是個渣男，你不要被他這副皮囊騙了，他昨天還、還對我……”

然后又是哭岔了氣的一聲噎，眼淚簌簌落下來。

張茜茜打小就是小一枚，還是男通吃的那一類，這一落淚，那一個梨花帶雨。

班花立馬就共了，還表什麼白，狠狠瞪了一眼冷眼站在那兒看著倆無于衷的李談。

抱住張茜茜安了一會兒，罵了句渣男，就拉著張茜茜離開了。

“姐妹，你聽我說，咱們不能把青春和浪費在這樣的渣男上，他說帶你見家長跟你領證你就信了？咱們剛多大，那都是

騙你的，你可千萬不能信！尤其是要保護好自己……”

“嗯嗯，我也是剛看他，那漂亮姐姐你還要跟他表白嗎？”

“呵，就當我之前是瞎了眼了！不過能到你這個好朋友也是值得的，男人算個屁！”

張茜茜哽咽著說好，歪頭靠在漂亮姐姐香香的肩膀上，側過頭看見盯著他們的李談。

給他飛了一個眼。

站在原地沒的李談似笑非笑的扯了扯。

時間回到現在。

張茜茜叉腰，“你——”

“我？”李談按腦袋，漫不經心地推往前走，抓住不老實的爪子，“我怎麼了？咱倆彼此彼此。”

“你就是狗。”

“過獎了，你也不差。”

李談：“青梅配狗，地久天長。”

男生嗓音勾著笑，張茜茜心尖一跳，不經意的窺了眼他眼睛，瞥見逗弄的，叉腰對他哼了一聲。

向前跑了幾步，回頭沖他做了個鬼臉。

“滾啊，不要臉。鬼才要跟你地久天長！”

李談看著的背影，馬尾晃著，青春中上下學的路上占據了絕大部分的彩，勾了一下。

“蹦跶那麼快，小心摔個馬趴。”

沒一會兒，張茜茜果然被絆了一下，轉瞪他，“李談！”

“沒大沒小，叔叔阿姨是不是讓你李談哥哥？”

張茜茜：“我就不。李談李談李談，李談！”

李談嗤笑。

李談。李談。

多好聽，找什麼crush。

哪有青梅竹馬不在一起的。

高三的課促而煩悶。

初春不久后三月份就停了暖，教室里冷津津的，但裹著厚棉服，班里飄著濃郁的速溶咖啡味兒，還是免不了困得昏昏睡。

一天很快就在忙忙碌碌的上課和刷題跑辦公室中過去。

下午最后一節課是班會課。

班主任用來分析績，然后重新排了一遍座位，弄了一幫一模式，正一對倒一這種。

李談剛好坐張茜茜前邊。

一抬頭，就看見這個讓不順眼的背影，一抬頭，就看見他，忍不住手揪他頭發。

李談一開始不搭理，任由搗鼓。

后來越來越得寸進尺，手

指還總蹭到他后頸皮。又又麻。

他忍不了了，“嘶”了一聲，往后靠，偏過腦袋，問，“手欠？”

張茜茜把習題冊往前推了推，指了一道題，“沒有啊，這個不會，找李談哥哥講講。”

“……”李談看一眼。

“有事李談哥哥，無事了我就是狗唄？”

張茜茜：“嘿。”

傍晚放學倆人回家。

半路上張茜茜接到了爸媽的電話。

電話里說跟李談他爸媽旅游去了，讓他倆這幾天互相照顧著點兒，學習別太累，有事找李談哥哥。

張茜茜表古怪。

李談也接到了這個電話。

兩家父母經常說走就走式旅游，把他們倆扔家里，李談是個穩重靠譜的，一般這種時候都是讓他照顧張茜茜。

第一次這麼干還多有點不放心，后來發現他們倆自己也能好好活著，就再也不擔心了。

“晚上去我那吃？”掛了電話，李談看了眼張茜茜。

“能點菜嗎？”張茜茜眼珠子一轉，開始討價還價。

接到電話這會兒兩家父母已經到機場了，掐著時間通知他們的，反正家里現在已經沒人了，又不會做飯，回去了就只能吃外賣。

李談嘖了聲，冷淡諷得寸進尺。

沒等張茜茜張口跟他懟，就又淡淡問，“想吃什麼？”

張茜茜心說這個口嫌正直死傲，報了幾個自己喜歡吃的菜名，他說，“哦，不會做。”

張茜茜轉就走。

被他長臂一拉回來，低頭問，“干什麼去？”

“回家點外賣啊，”張茜茜白他一眼，笑瞇瞇道，“不麻煩李大爺啦。”

“……”

走到一個街口，李談著脖頸往那邊拐，張茜茜順著他走，沒好氣地問他干嘛。

他不看，眼睛看著前方，漫不經心說，“不去超市買菜怎麼做？”

張茜茜看著平的十字路，被他別在懷里往前走著，憋著笑，沒說話。

李談垂下來的眸子落在憋紅的白皙側臉上。

結了下，語調冷淡。

“想笑就笑。”

張茜茜也不客氣，“哦。”

張茜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談你個死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