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日子漸漸近。

倒計時榜上的數字越來越小，一頁接著一頁的往上翻。

這天晨起，下了場雨。

雨珠打落了葉子，拉開了又一場模擬考試。

學習氣氛愈發張了。

考完一門，張茜茜舒心的了個懶腰。

的績早就已經穩定下來了，只要心態保持住，不出什麼意外，清北哪所高校都是沒問題的。

著窗外的雨幕，走了一分神。

就是不知道，李談會選擇哪一所，不過理科生，估計是清大吧？

“雨有什麼好看的，不冷？”腦袋里想著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邊，張茜茜被他拉回神。

他垂著一雙漆黑冷淡的眸子，正看著。

張茜茜認真看了他幾秒，不用問也知道他考的肯定好，推著他進班，說，“不好看。”

“我在想這次怎麼狠狠把你踩在腳下。”

“是嗎？”他低笑了聲，漫不經心拍了下腦袋，“那祝你功？”

討不討厭。

張茜茜瞪他一眼，坐回了座位。

時間如同被歲月的小裝了加速，無數次周測，三次模擬落幕，個把月很快過去。

六月六日，高考的前一天。

白天的各科任課老師們都沒再講課了，而是說了一些心話和高考的注意事項，又重復了一遍往年的重點。

剩下的就讓學生們去自由復習了。

到了晚上，往常沉悶安靜的班級里熱鬧起來，不再趴在書桌上苦悶學習，而是開始了留念拍照。

有的人拿著一個干凈的筆記本，在班里奔走著讓同學們給留言簽名。

做這個的生居多，男生們也不嬉戲打鬧，配合的趴在桌子上絞盡腦的寫祝福語。

張茜茜也是湊熱鬧的一個，像只撒了歡兒的貓似的在班里串來串去，把本子丟給一個人寫。

自己又去和別人合影。

李談坐在椅子上，靠著墻，冷眼看著來回搗鼓。

那筆記本傳了一個又一個，他連邊兒都沒撈著。

有人來找他寫，他也沒拒絕，一視同仁的給寫了一句“高考加油，金榜題名”，筆跡凌厲規整，很飽眼福。

其余時間，注意力一直在那個惦記著別人的影上。

同桌順著他眼睛看過去，嘖了聲，“眼珠子都快黏你

那小青梅上了，還沒拿下呢？”

李談：“你最好現在滾。”

“嘿嘿，我有經驗啊！”男生不滾，看好戲似的問，“用不用哥們給你自己支幾個招？”

李談冷冷掃向他。

男生：“得得得，這就滾。”

煩人的走了，他抓了抓頭發，煩躁的再去尋不知道跑哪兒去的張茜茜。

找了一圈兒，人丟了。

他面無表的直起，眼睛忽然被側邊探出來的一只手捂住了。

作一頓，周氣場眼可見冷下來，剛要抬手掀開，就聞到了悉的沐浴香。

耳邊故意造作到甜得發膩的聲兒，“猜猜我是誰？”

李談結滾了滾，無奈，“張茜茜。”

“嘻嘻。”張茜茜松開他，獻寶兒似的把本子在他桌子上翻開，到空白的一頁，筆也遞給他。

“就差你了，快寫！”

最后一個知道想起他了。

李談沒接，張茜茜催促了一下，他才拿過筆。

筆尖落到筆記本的紙頁上，留下一抹墨漬。

張茜茜盯著他。

他停下，說，“你看著我怎麼寫？”

“你給別人寫的時候也不讓看？”

“不讓。”李談說。

你不一樣。

張茜茜聳了聳肩，“好吧，那我先去跟別人合影了，你慢慢寫。”

走了，李談垂下眼。

靜了片刻，只寫了一句話。

【前程似錦，一帆風順。】

-

高考的這兩天過得飛快，細雨停了下，下了又停，太都出來了。

考生們走出考場，找到同伴后就開始吐槽各種考場上的心，有人哭，有人笑，有人面無表。

有人對著天空大聲喊結束了，考試什麼都去死吧。

考場外的無數父母們張的等待著孩子們出來。

李談先一步出來，尋到張茜茜后抓著手腕把帶了出去，

兩家父母早就在外面等著，接他們去吃飯。

車上，李談問，“考的怎麼樣？”

“還可以吧，清北應該沒問題……？”張茜茜歪了下頭，對他笑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有父母在，難得安靜的也沒跟他懟，而是正正經經地問，“你呢？”

李談看輕松的模樣，擱在校側攥的指尖放松下來，扯，“放心，你都能去，我肯定能。”

“囂張什麼。”

張茜茜在他大上掐了一下，皮笑不笑地說，“誰要跟你去一個學校，自死你。”

李談只勾笑。

漫長的暑假徹底來臨，兩人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見面，張茜茜的父母帶著出去畢業旅行了。

李談則跟著爸媽回了媽媽的故鄉，去南方的鄉下小鎮待了一段時間。

查績的這天兩人還都在外邊沒回來。

李談那邊網絡不算很發達，是以他們聊天也不多。

放績的時候張茜茜坐在酒店，父母陪在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

網頁不知道404了多次，終于轉出來了一個有文字的頁面。張茜茜閉了下眼，鎮定地看向屏幕。

[你的位次已經進全省前五十名，請……]

往后張茜茜就沒再看了，只覺得眼前都花了，繃了不知道多久的脊背終于放松下來。

哪怕知道應該不會出岔子，還是張的要死。

畢竟。畢竟李談那麼難追。

張爸張媽激的抱了一會兒，抹著眼淚抱住了彼此，最激的時刻也不過就這一刻了。

晚上爸媽出去逛街，張茜茜懶得彈，一個人蜷著坐在飄窗邊看外面的燈火。

手機忽然打進來一個電話。

盯著來電看了幾秒，接通，那邊的聲音斷斷續續。

試探著問，“李談？”

“……嗯。”那邊同樣安靜了一下，又說了些什麼，但還是斷斷續續，信號差的厲害。

張茜茜晃著手機，打開窗戶，手到外面，姿勢艱難地聽，急得夠嗆，又沒辦法，“我聽不清你說什麼。”

抱怨，“你到底去了個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等我一會兒……”

r> 簌簌的風聲灌進手機，然后，電話就被掐斷了。

再撥回去，怎麼也打不通。

突然生氣，眼睛都紅了，差點把手機摔了。

幾分鐘后。

手機再響起來。

張茜茜沒理，但它不停的響，探著把扔到飄窗對面的手機抓回來。

重的呼吸聲傳進耳朵。

終于是清晰了。

張茜茜皺眉，聽到低沉不穩的男聲問，“現在可以聽清了麼？”

“聽清了。”問，“你跑步了？的這麼厲害。”

“信號不行。”李談說，“用鎮上的電話亭給你打的。”

“哦。”怪不得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張茜茜：“遠嗎？”

“還行吧。”李談回。

不遠怎麼可能跑的這樣。

兩人都沉默了。

片刻，李談低聲開口，“查分了嗎，怎麼樣？”

張茜茜把查到的結果告訴他，“你呢？”

對面又是安靜了一會兒，的心都提起來了，難道是沒考好嗎？怎麼可能。

李談是誰？他可是三年來一直穩坐年一從來沒掉下去過的人。

這一瞬間，張茜茜腦海中呈現空白又無措的狀態，滿腦子都是如果他沒考好該怎麼辦？

然后才聽見一聲低笑。

“跟你一樣。”

“……”張茜茜靜了，許久許久。

然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氣得提高聲音，“李談！”

你個混蛋！王八蛋！

“嗯。”他聲音帶笑，笑了一會兒才停下。

又說，“想我了沒？”

“誰想你。”張茜茜隔著手機翻了個白眼，翻完才想起他看不見。

李談說，“我想你了。”

這下反倒讓張茜茜啞了。

罵他，“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李談反問，“你看出來了沒？”

“看出什麼？”

我喜歡你。李談說，“不告訴你，你得自己看。”

張茜茜：“……”這個傻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