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練了?”沈溯微并不意外,轉頭看。
“不練了。我真的打不了五百個。”徐千嶼肯定道。
沈溯微默然片刻,忽然喂一顆丹藥,徐千嶼還未反應過來那是什麼,便囫圇吞咽下去,扶住口,目驚疑。
“不必擔心,現在可以了。”
“真的嗎?”徐千嶼狐疑道,“我怎麼沒覺到有什麼不同。”
沈溯微斂目道:“你自行會。”
其實那就是一顆普通的煉氣丹。
畢竟尚未筑基,如此高強度的鍛,怕撐不住昏倒,吊一口氣用的。
除此之外,并無任何神力。
但倘若真的用丹藥輔助,那這幾日辛苦練習,便會功虧一簣了。
徐千嶼信以為真,約莫是“仙丹”給了勇氣,又重新拿起鞭,開始用腕揮鞭。
左右手各兩百五十下。
到底有些心理作用,徐千嶼“自行會”了一會兒,仿佛真的覺得府氣力充沛,不那麼累了,但也可能是的腕被震得失去知覺,便不知疲倦。
完第三日練習的時長,竟和第二日差不多,也是午夜結束。
只是練完之后,手腕以下,仍然沒有知覺,跟斷了一般。
徐千嶼并沒有急著回那個小院。
今日回去了,明日便出不來了。好容易得三日自由,在小房子里練鞭,還沒到逛逛,甚是吃虧。
今夜偏不回去,決定睡在這里。第二日再拖一拖,晚點回制,這不就得到了半日的自由行走?
沈溯微來時便見靠著刑臺睡著,竟徹夜未歸。
三日已至,化形失效,徐千嶼恢復了原本面目。抱著膝坐,很顯小,額心的朱砂鮮艷,便襯得臉上沒有。這些日子,好像是瘦了不,下頜都尖了。
沈溯微眼見一路行來,非床玉榻不睡,凡有伺候不周,便聲呵斥。如今卻安靜地蜷在石臺旁邊,很是可憐,也很孤單。
天馬上亮起,刑室原本行刑的雜役會回來,撞見恐怕不妙。沈溯微將挪到戒律堂外面。
他先是拎,但忽而想到徐千嶼起床氣甚大,他又換了個姿勢,將抱起。他屏住呼吸,作不自知地放輕。但徐千嶼并沒有醒。長長的睫垂著,睡得極沉,看起來非常疲倦。
他將徐千嶼放在花樹背后的石臺上,又將袖口捋起,將令的日期又調后一日,將化形也延續一日,然后以劍畫下封印,才提劍離開。
既然這麼不想回去,那便再逛一日吧。
不用本來面目行走,也不算違規。
第34章 枇杷果(八)
徐千嶼睜眼時已是第二日下午。看到床邊有一叢開得繁盛的紫繡球花, 蜂蝶環繞。
意識到這不是睡的那張小床,豁然起。
起得太快,牽渾骨頭疼痛, 小心翼翼地坐起, 發現懷里放有一只玉匣, 有三枚褐丹藥。
“這是仙丹嗎?”
師兄是不是聽錯,要借一顆,怎麼給三顆?
匣子外,什麼文字也沒有, 掀開墊子,下面有幾枚瑩白的小石子。倒符合沈溯微一貫的脾。
他以前就是整日繁忙。留下的只有,沒有話。
徐千嶼將匣子收袖中, 掙扎著去外面找吃的。
可悲的是, 蓬萊上下, 就連著鮮如白鶴的外門弟子們, 見化緣,也只湊得出許多土豆和玉米。
徐千嶼無言以對。
這里的貧瘠, 大大超出的認知。
徐千嶼收了兩個修的玉米,很不好意思,便將發髻下的金發篦拔下一枚,贈與們。但弟子們并不收:“宗門, 這些用不上……我們用靈石。”
“靈石?”
“靈石可給修士補給靈氣, 可喂靈鶴, 也可做巨鳶燃料, 約莫等于凡間的錢幣吧。”
大約是見模樣迷茫, 有人給了兩塊小的靈石。看著那兩顆瑩白的、卵石般的小石子, 忽有所, 推拒了弟子們的施舍。
背過,打開沈溯微給的匣子,掀開墊子,下面的那些石子,不正是靈石?
原來有靈石啊,還有十五顆。
徐千嶼頓時覺自己有了底氣,脊背都直了。
系統道:“你看前面,是不是有個集市。”
徐千嶼立刻走上前去,確實是有些好幾個白袍的弟子蹲或站,聚攏在一。有幾個弟子,正在地上擺攤。
有人拿起一壺酒道:“自釀仙酒,來來,各位師姐嘗嘗。”
蓬萊植盛,春夏之際,繁花如海。便有不弟子,取晨和花瓣釀酒。
飯是凡俗,酒是仙釀。沒吃的,但可以有酒。
徐千嶼立刻蹲下挑了半天,花九顆靈石買了兩壺青梅酒,一壺桂花酒,滿載而歸。若不是系統勸,還能再買,從前出門,一向是把上錢花完才回的。
徐千嶼很想和蔑婆婆對飲一壺,慶祝離苦難。還要傾訴一下,這三日到底遭了什麼非人的折磨。
蔑婆婆只要了一枚仙丹:“仙丹珍稀。我要一顆,已經是托了妹子你的大恩。沈仙君是贈你的,并不是給我,你拿著吧。”
徐千嶼只得把另外兩枚收下。
今日放假,躺在床上,可渾都痛,不能睡,不免抱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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