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ri,”陳笑問轉過頭,“你剛才提起了那個紅玫瑰的玉珠子,我能看看麼?”
木子君點點頭,把手過去。陳笑問低頭仔細觀察一番,確認道:“你還差余下六顆?”
“對的。”木子君說。
“需要我幫你問問麼?”陳笑問地問,“我認識的華裔很多,說不定有消息。”
他手尚托著手腕,與說話的時候子微低,深邃的眉骨下面還是那雙看拖把都很深的棕眼眸。
木子君結了一下,回答:“我……啊……倒是也……也可……”
后忽然“喀啦”一聲,木子君回頭,看見宋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結束了陳元罡為金紅玫服務的私人輔導,坐到了旁邊的位置。
“你怎麼醒得這麼早啊?”木子君說,無意識地把手從陳笑問那出來。
宋維:“茶喝多了。”
木子君:“……”
“陳先生說可以幫我問問其他華裔珠子的消息。”繼續說。
宋維吃飯的手頓了頓,沖點頭道:“人真好啊。”
話是好話,語氣和用詞倒是不太匹配。木子君看著他眨了眨眼,回過頭,和陳笑問繼續剛才的對話:“陳先生,我晚上還特意想了一下你名字的事。我昨天聽到你名字,就覺得很有典故,晚上終于想起來了。應當是取自‘笑問客從何來’,是首講思鄉的中國古詩。”
陳笑問恍然大悟:“好,那我去了解一下。我并不了解中國古詩,只小時候聽我爺爺背過。”
兩人又談了幾句,經理來陳笑問,似乎是后廚出了什麼麻煩。木子君方才已經提到自己吃過早飯便會離開,陳笑問的樣子似乎是很憾自己沒辦法把他們送出門。
“沒關系的,”木子君說,“珠子有下落的話,我們還會聯系。”
他點點頭,和與宋維握手道別,最后行了個面禮才離開。木子君第一次遇到此等禮節,一時有些僵。
兩人目送陳笑問遠去,木子君忍不住慨:“你們華裔都好開放啊。”
宋維沒說話。
“我說你們華裔都好開放啊。”木子君以為他沒聽見,重復強調。
宋維了個叉燒包進叉子,冷不丁開口:“意大利人的事,和我們華裔有什麼關系。”
木子君:……
***
從陳元罡的莊園回來后的一整周都很平靜。
把打聽消息的希寄托到陳笑問上后,第一批論文的提時間也依次臨近。木子君除了去相絕書店坐班就是在學校寫論文,眼看著圖書館人員漸滿,終于找不到座位了。
倒也不是不能回家寫,不過氣溫尚未回升,家里沒有暖氣,著實舍不得圖書館的恒溫空調。木子君上上下下轉了兩圈,終于在門口撞見了同樣尋找座位無果的由嘉。
由嘉倒是不怕冷,大冷的天服照樣肩膀,脖頸線條纖長像只黑獵豹。木子君被撿到邊拉著往外走,目標直指建筑學院的大樓。
“我們樓里有個討論室,特別大,”由嘉說,“就是有點吵,你去嗎?”
“有座就很好了。”木子君說。
“肯定有座。”
的確是有座,也的確是吵。建筑學院大多團隊作業,人在討論室聚了一堆又一堆,只有靠墻的那排桌子安靜些。三張桌面長寬各兩米,中間擋板叉擺放,一個大桌子分割出四個座位,彼此互不干擾。
木子君和由嘉坐到了朝外的兩個座椅上。
擋板不矮,木子君過去的時候能看見對面有個人正蓋著沖鋒趴在桌上睡覺,坐下的時候,對方的影就被擋得一干二凈。虧得遠幾個小組討論聲嘹亮至此他還能睡著,木子君坐下后不久便把耳機帶上,把噪音隔絕到白噪音之外。
寫了沒一會兒,木子君就覺得由嘉從側捅了自己一下。側過頭,發現對方已經著轉椅湊到邊。
“太無聊了,我怎麼會選這種專業,”由嘉的聲音隔著耳機響起,“你先陪我聊會天。”
木子君:……
摘下耳機,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話題。不過由嘉倒是從不缺話題,研究了一會兒手腕上那串沒摘的手鏈,把紅玫瑰單拿出來觀片刻,便追問道:“你那天說,你去陳元罡私房酒樓了是嗎?
“是,”木子君點頭,“你知道?”
“知道啊,以貴聞名華人圈,”由嘉說,“怎麼樣?問到什麼了嗎?”
之前和由嘉簡單說了幾句這串珠子的來龍去脈,明顯對要做的事沒什麼興趣。不過論文當前,什麼都比寫論文有興趣。
“還是問到多東西的,”木子君悵然回答,“不過接下來怎麼辦還沒什麼頭緒,澳洲這麼大,找點東西大海撈針似的……”
“你有什麼事讓隋莊幫你唄,”由嘉替隋莊大方道,“反正他除了賣球鞋也每天不務正業的,人生的意義主要花在了樂于助人上。”
“還行,”木子君說,“宋維在幫我。”
由嘉:……
這才想起來自己和由嘉只更新到自己要做的事,還沒來得及共自己與宋維離奇的緣分。木子君從手機里再次調出那張照片,由嘉看看照片又看看,沉思片刻,小心提問:“你接機那次,也是他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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