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君：“好好聽啊。”

“嗯，是下個月給一支樂隊在livehouse助演的曲子，”唐葵輕嘆道，“是他們的主場，我們只有這一首曲子。”

“你們會有自己的livehouse的。”木子君語氣誠懇。

指間又出幾個音符，繼而抬頭看著木子君，輕聲說：“謝謝。”

玩音樂是很消磨時間的一件事，天在不知不覺間昏暗。唐葵徹底從生病狀態恢復過來，下樓把木子君送到了士車站。

“學校下周末有mid-term break，”木子君說，“我和我朋友到時候去Bendigo，你……除了想確認他還好，真的沒有什麼想讓我轉達的話嗎？”

“我一時想不起來，”唐葵搖搖頭，“你見到他之前和我說一聲吧，如果我到時候想到了，會發給你的。”

話說完，一輛士也從遠莽莽撞撞開過來，一腳剎在木子君眼前。這個時間回市區，車里空的，木子君跳上車廂，拉開窗戶和唐葵揮手。

站在車牌下也朝揮手，形隨著士駛遠逐漸變小，最后消失在轉角的位置。

***

mid-term break前的一周略顯煎熬。

大部分科目的考試和論文都要趕在期中假之前提，木子君狠狠驗到了自己前幾天閑到沒事還去找唐葵的后果。忙著趕論文的不止一個，圖書館里人滿為患，對比再三，發現宋維讓自己打工的書店竟然是最好的學習空間。

縱觀唐人街，很難找到比他這兒生意還差的地方了。

“相絕華文圖書”的招牌擺在樓道里，這家店面的年齡如此古老，或許從這棟建筑建造伊始便已經設立于此。它最開始是做什麼的呢？金紅玫又為什麼盤下這樣一店面呢？

而在離開后的這段日子里，宋維又是出于什麼樣的心，一直留存著這家書店的營業，哪怕它本……賺不到什麼錢呢？

木子君想不明白，不過當下需要思考的事過多，這些念頭也只是在腦海中一閃即逝。至于這間書店，就像落地墨爾本的那天就坐上宋維的副駕駛一樣，他總能給提供一片類似的空間，能讓在這異國他鄉安穩落座的空間。

他在的時候這片空間是車，他不在的時候就是這間書店。木子君在書店里安安靜靜地把所有期中論文寫完，最后一篇卡點上傳到系統里時，長舒了一口氣。

抬頭的時候，已經半夜十二點了。

明天——不對，已經是今天了。按之前和宋維約定的時間，他倆今天天一亮就要出發去Bendigo，本以為自己能提前完論文，如今看來還是高估了自己。起收拾了沒一會兒東西，木子君又想起來，宋維之前和說店里進了一批新書——也不知道平常賣都賣不出去幾本他還進貨干什麼——反正就是要把這些書往外擺一擺。

時間是有點晚，不過回顧這一天的工作量，也就是早上起來開個窗戶和燈，招待三五個老顧客，然后就努力地喝書店飲水機里的水，并努力用書店的電，干點活還拖到這個時間。短暫的反思后，木子君立刻把電腦鼠標裝回書包，從屜里找出鑰匙去開庫房門。

很久沒進貨，庫房自然也很久沒開，甫一打開塵土飛揚，瞇著眼睛邁步進去，咳了幾聲，氣息又激得更多灰塵騰起。

哪有新貨啊？

木子君手去索墻壁上的吊燈開關，按了幾下沒反應，才意識到庫房里的燈是壞的。借著門外燈仔細打量，腳步往里進了幾寸，也沒注意到庫房大門彈如此好，門軸潤得無聲，片刻不注意，就在后緩緩關上。

眼前霎時一片黑暗。

別說書了，架子也看不清毫。木子君“嘶”了一聲，倒退兩步，手指上把手，想旋開門鎖出去。

門鎖里傳來一聲不詳的“咔噠”聲。

木子君：……

屋子里太黑，只能掏出手機照明。可惜左手轉得把手“咔噠”直響，別上的門鎖還是沒有定點聲息。

……不是？

萬念俱灰之下，木子君腦子里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還好剛才卡著點把所有論文都了。

然后就是第二個念頭——

圖書館。

期中期末階段特殊，圖書館都是24小時夜燈常明。建筑系大多是小組作業，宋維和隋莊坐在一間提前預約的獨立討論室里，旁邊的組員基本都睡了。

“了嗎？”隋莊打著哈欠問宋維。

宋維神也算不上有神，不過比其他人意志被擊垮的樣子還是強了不。點擊了幾下鍵盤后，他看著上傳進度條走完，終于能把電腦扣上。

“了，”宋維瞥他一眼，“你不困？”

“困啊，”隋莊堅強道，“但是我基本沒干啥活，陪你醒到最后，就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貢獻。”

宋維：“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他倆的說話聲驚醒了其他同學，大家得知作業提后便紛紛起，拖著書包的樣子有如行尸走。宋維最后離開，電腦剛裝進書包，手機便傳來了約的震。

時間太晚，他在點亮屏幕前都沒想到，打電話的人竟然是木子君。隋莊催他快走，宋維應了一聲，快步跟上，空著的手點了接通。

宋維：“怎麼了？”

電話里是死一般的寂靜，過了很久，才傳來一種介于咬牙切齒和瑟瑟發抖之間的聲音：“宋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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