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握著手腕的力氣重了幾分,他極力抑著怒氣一字一句開口道:“我沒。”
許明舒微微一愣,隨即冷笑道:“太子殿下果然是心腸好,什麼都沒做隨隨便便就能給人進位份,既然如此何不將東宮所有的貌奴婢都抬妾室,眾姐妹一起同樂啊。”
蕭珩看著,沒有說話。
方才的話雖在嘲諷蕭珩,可也字字句句扎在許明舒上,本不是多堅強的姑娘,心中的委屈如同盛滿水的罐子,稍稍晃就止不住地往外溢。
雙眼含著淚卻也不懼怕蕭珩的目,倔強道:“蕭珩,我到底有哪里惹得你不快要這樣對我?當年若不是我誤打誤撞,闖進幽宮將你救出來,要不是姑母多年對你的悉心照顧與幫助,你早就是躺在宮里無人發現的一枯骨,又怎會有今日的風!”
聞言,蕭珩神上迅速涌上一陣寒霜。
他死死地盯著許明舒,眼眶緋紅怒道:“許明舒,事到如今你不會還以為自己當年是誤打誤撞遇見的我吧?”
許明舒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又聽見他道,
“幽宮位置偏僻,且一直有人把守,若無人刻意指引十三四歲的你怎麼會那麼容易地闖進去,又怎麼會輕而易舉地把我帶出來還無人阻攔?”
“若不是因為你橫一腳,我怎麼會出現在宸貴妃的昭華宮,又怎麼會在神志不清時連母親換了別人都不知道。”
在許明舒驚愕的目中,蕭珩著一字一句道:“你同你姑母毀了我一輩子,今日對你的這點委屈,我不覺得過分。”
思緒飛逝,許明舒回過神來,在燭火即將燃盡時,把手中的信放在火苗上烤了烤,看著它被火一點點吞噬。
前世的今天,被宸貴妃接進宮,誤打誤撞救了幽宮里滿狼藉的七皇子蕭珩。
如今安穩地坐在自己房間的塌上,并不想重蹈覆轍,參與有關他的一切。
蕭珩是死是活,都已經和沒什麼關系了。
這一世,該為自己活才是。
...
蕭珩在一陣劇痛中逐漸恢復了意識,后腦被刀柄重擊的位置鉆心的疼,他頭昏腦漲眼前昏暗,泛起一陣陣的惡心。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躺在這里是第幾日了,依稀過模糊的視線能分辨出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多日滴水未進,每每嘔吐時腸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卻也只能吐出些苦膽。他靠著破舊的床榻坐在地上,自嘲地笑了笑。
枉他忍藏鋒多年,即便再努力于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而言,他與母親不過是一只隨意拿的螻蟻。
他緩緩側過頭,手到了床榻上的被褥和服。
這里鮮有人來過,侍衛們隨意找了間屋子將他關起來,找的卻是他阿娘的房間。
蕭珩索著拿起程貴人生前留下的,寬大的袖口上有一悉地裂痕,手指再往下探時被似乎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
頃刻間,他明白了刺中他的是什麼東西。那是他阿娘未能為他補完的里,上面約約間還帶皂莢香。
蕭珩把繡花針拔了下來,將服地抱在懷里無聲落淚。
晌午時分,一陣刺眼的過破舊的窗戶照在蕭珩上,眼前一片緋紅,他手遮擋了一下。
多日未曾進食,他的能開始逐漸下降,意識愈發昏沉抬起時抖的手提醒著他再這麼下去他會死在這里。
,
這宮里有沒有過曾經被死,且無人發現的皇子,他不清楚。
但他知道,若是死在這里他那位冷的父皇不會在意。
他父皇心里只在意社稷江山,以及和那位放在心尖上的宸貴妃濃意。
他強忍者周的疼痛掙扎著站起,頭腦中天旋地轉使他沒走幾步便再次仰面倒了下去,磕在了舊傷之上,疼痛卻頃刻間直達肺腑。
有那麼一瞬間,蕭珩覺得自己可能會被這樣疼死。
誰來拉他一把,
只拉他一把就好。
良久后,蕭珩躺在地上苦笑了下。
事到如今,他怎麼還會奢有人來救他,誰能救他,又有誰愿意救他。
宮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繁重的鐵鏈著地面發出一陣刺耳的響聲。
有人推門走進房間,看著倒在地上的蕭珩驚呼一聲。
尖銳的嗓音聽得蕭珩眉頭一皺,他認得來人的聲音,是皇帝邊的侍高公公,亦是他母親飲下毒酒的惡人。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殿下扶起來!”
許多人從他邊經過,忙前忙后、蕭珩意識昏沉只能任人擺布。
有人端著一碗粥過來喂他,求生的本能促使著他不顧米粥滾燙,大口吞咽著。
溫熱的食腹,周逐漸恢復了力,意識逐漸清晰下來,但眼前依舊是模糊不清。
“殿下,您能聽見奴婢說話吧?”
蕭珩尋著聲音方向,面上一冷。
“那奴婢就當您聽見了哈。” 高公公笑著道:“馬上就是上元佳節了,陛下的意思是后宮嬪妃和皇子公主們于團圓節當晚一起赴宴賞月,圖個闔家團圓的好兆頭!”
“陛下啊,特意讓奴婢過來知會您一聲,倘若您要是想通了,這就將您接出來。”
高公公一邊講話,一邊察言觀,七皇子蕭珩面蒼白眼眶泛著黑青,上也是一片狼藉那日干涸的跡還印在袖間,狼狽的本不像是個皇子,倒像是在街邊流浪許久的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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