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珩眼神毫無焦距，他小心地手到他眼前晃了晃，未想蕭珩突然開口，嚇了他一跳。

“為什麼？”

高公公捂著心口，驚魂未定，糊里糊涂地應聲道：“殿下說什麼？”

蕭珩依舊坐在那兒，眼神空道：“為什麼非要選擇我？”

滿宮里那麼多皇子，同他一樣生母位份不高的不在數，甚至選擇他年的皇子豈非更好擺弄。

他不明白，為什麼非要選擇他。

聞言，高公公笑了笑，道：“因為陛下他看中了您的野心啊！”

蕭珩頓時心頭一沉，又聽見高公公說道：“陛下也曾是先帝一眾皇子中的一個，歷經萬難方才有了今日。七殿下不會覺得，您平日里那些自以為藏很好的雕蟲小技，騙得過陛下這個過來人的眼睛吧？”

蕭珩面慘淡，他們母子二人有今日的下場，竟因為他了不該的貪念。

是他有了，有所圖謀，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皇家兒郎，哪個對上頭的位置心里沒幾分惦記，陛下也正是看中了殿下您的野心與能力，這才想好好栽培您，為您尋了個穩妥的靠山。靖安侯手握重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得他做舅舅是多人不敢奢的事兒啊！”

蕭珩沒有說話，豆大的汗珠自額角緩緩而下。

高公公站起，俯視他道：“明日這會兒奴婢還會再來看殿下，還殿下好生考慮下奴婢今日的傳話。”

第16章

上元節這一日，鄧硯塵起得很早。

他在院子里舞了一套槍后，默默地回房間整理行李。

他隨攜帶的東西不多，除了幾件換洗外，其余的不過是這幾日住在靖安侯府，許侯爺夫婦送的一些小玩意。

整理時，包裹里有個絳紫的錦盒落出來。鄧硯塵愣了片刻，隨即彎腰慎重地將盒子撿起來，小心翼翼地端詳著。

同過去日日抱在邊相比，他已經很久沒去打開過母親留下的了。

錦盒里除了他阿娘留下給他的紅繩和金墜子外，還有一些多年來搜羅的證據。能為他父親正名，洗清冤屈的證據。

邊境戰事頻繁，他雖年紀小不能去前線殺敵，但后勤武糧草運輸，以及駐守軍營都不是簡單事。

整日的繁忙讓他很再去陷失去父母的憂思之中，他一刻都不敢松懈，不僅是為了報答黎瑄的養育之恩，更是為了一直放在他心里不敢宣之于口的事。

他想早立戰功，做出一番績，引起朝野和皇帝注意。

到那時，他便有底氣拿著這些證據向朝廷請旨，重審當年他父親的案件。

庭院外響起一陣腳步聲，鄧硯塵正抱著錦盒沉思，直到有人推門進來方才察覺，他下意識地將手中的盒子往后藏了藏。

黎瑄進來時，將鄧硯塵這一番小作盡收眼底。

他沒有說什麼，自顧自的坐到了鄧硯塵邊的椅子上。

“恢復的怎麼樣了？”

鄧硯塵掀開手臂上的寬大袖都道：“都愈合了連點疤痕都沒留下，想來是用了侯爺不上好的膏藥。”

黎瑄點點頭，眼神從鄧硯塵上打量了一番，見他氣紅潤，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他嘆了口氣道：“今后有什麼事同黎叔叔講便是，不必因為不好意思而委屈了自己。”

鄧硯塵道：“我已經好多年沒傷寒過了，還以為自己早就免疫了，就沒怎麼在意。”

“人食五谷雜糧，凡胎的怎會不生病呢。”黎瑄看過他手中握著的錦盒道：“你還小，很多事不必不是你能理的，沒必要這般嚴苛地要求自己。”

鄧硯塵笑笑道：“不小了，聽聞當年侯爺十五歲就能上陣殺敵，我想再給我一年我也未必及侯爺他萬分之一。”

黎瑄微微皺眉，并不贊同他這個說法：“今日不同往日，當年朝廷缺將帥且又四面敵，蒙古、真、東瀛還有些舊朝之人屢有進犯，憑老侯爺一人是遠遠支撐不了。慕之兄當年雖只有十五歲，卻也不得不頂著力帶兵上陣殺敵。”

提起許侯爺的舊事，黎瑄神放松了些，面上掛著淺淺的笑意：“還記得他回來時，一群人圍著他問他打了勝仗的覺如何，他當時沒和我們講話，徑直回了營帳休息。后來啊，我們才知道，從前線回來以后他后怕地兩條一直控制不住地抖，連下馬都是邊親衛給抱下來的。”

鄧硯塵不曾知道許侯爺年輕時還有這樣的趣事，一時間也跟著笑了起來。

黎瑄抬手了他的頭，沉聲道：“所以說，這世上沒有什麼年英才，大家都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普通人而已，不要對自己有太高的要求。”

他視線下移，在鄧硯塵握著的錦盒上駐足，道：“場不必戰場，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還年輕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也不遲。”

“黎叔叔，”鄧硯塵低下眼睫，“你相信我父親是清白的嗎？”

黎瑄沒有接話，他與鄧硯塵的父親其實也只有幾面之緣。

黎瑄的母親同鄧硯塵的外祖母頗深，他同鄧硯塵母親何景枝更自相識，曾同在一家私塾讀書，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十四歲那年，黎瑄父親遭人彈劾家中開始走向沒落，皇命下來令他家中三代不許科考，不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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