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在他鬢邊的劉海兒上畫了最后幾筆, 頗為滿意地將畫拎起來看了看。
一陣風涌咸福宮大殿,畫被吹得翻了過來, 佳抬頭看向門口,只見帶起那陣風的主人正焦急地東張西。
蕭瑜環視周圍,沒見到他母妃劉貴妃的影, 扭頭問向佳:“母妃呢?”
佳公主心疼地將畫整理好, 白了他一眼, 沒好氣的道:“不知道!”
蕭瑜看著自己妹妹著畫像時一臉癡迷的樣子,氣就不打一來,皺眉道:“你一天呆在這兒什麼事都沒有,連母妃去哪了都不知道!”
佳正想回懟, 屏風后傳出一陣訓斥聲,
“又吵什麼!”
劉貴妃手搭在上, 緩緩走到貴妃榻上落座。
蕭瑜見狀, 連忙搬了個椅子坐到劉貴妃面前, 著急道:“母妃!出大事了!”
劉貴妃接過遞來的茶,輕抿了一口目微抬, “看你慌里慌張的, 像什麼樣子。”
蕭瑜道:“我聽東宮那邊的人說,蕭珩求了皇長兄, 要請旨賜婚迎娶靖安侯嫡許明舒為妻。”
聞言,劉貴妃端著茶盞的手一頓。
“蕭珩?娶靖安侯嫡,他也配?”劉貴妃冷笑了下,“他想娶,靖安侯舍得嫁嗎?”
蕭瑜眉間擰了個川字,想了想道:“可他們去求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素來和昭華宮那位關系好,皇長兄若是沒生得如此病弱,們兩家早該是聯姻的。”
“蕭珩這些年一直在皇長兄邊,皇長兄他待蕭珩如同胞兄弟,若是他向皇后娘娘,這事兒沒準就答應了呢。”
劉貴妃陷沉思,半晌沒說話。
佳公主瞟了一眼母親和兄長的方向,幽幽開口道:“他想娶許明舒就娶唄,關你什麼事。”
蕭瑜扭頭怒視,“你懂個屁,滿京城還有哪家哪戶有靖安侯府位高權重,他蕭珩若是真了靖安侯的婿,豈不是背后有了滔天權勢,要過我一頭了!”
佳公主癟了癟,沒有說話。
話說到這兒,蕭瑜越想越覺得心慌。
他焦急地站起來,圍著左右踱步道,又指著佳公主道:“還不都是你,每次遇見許明舒就和吃錯藥了一樣,非得鬧得恨不得打起來不可,若是我能得靖安侯府助力,我……”
“本宮瞧你是腦子不清楚,開始說胡話了!”劉貴妃嘆了口氣道:“你怪你妹妹做什麼,咸福宮和昭華宮不和,那是人盡皆知的事。蕭珩有那個本事就他娶吧,阿娘給你尋一個出更好的姑娘出來。”
蕭瑜冷笑了幾聲,“阿娘說得輕巧。”
“滿京城還有哪家門戶能高的過靖安侯府,如今父皇傳喚我的次數越來越了,外祖父又被罰了俸祿停職在家……”
思及至此,蕭瑜慌忙上前抱住劉貴妃的雙手問道:“阿娘,我是不是沒機會了,我是不是沒辦法那九重宮闕了!”
劉貴妃手攬住他,聲音帶著抖,“容阿娘和你外祖父想想辦法,想想辦法……”
……
時值晌午,書房前,高公公同幾名侍站在門外靠著廊柱打盹兒。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傳來一陣承帝的暴喝聲,隨即像是什麼東西散落在地上,發出陣陣碎裂的響。
高公公突然神起來,側耳聽到太子蕭瑯似乎又爭辯了幾句,父子二人像是又因為朝堂之事意見相左吵了起來。
高公公嘆了口氣,這父子倆就像是一對冤家,脾氣秉,事方式截然不同,唯一相似的就是都生了一副倔脾氣。
一個直言不諱不懂迂回,一個疑心深重不聽勸解。
聽著里面的靜,今日吵得時間倒是比從前長了許多,承帝氣也更重了些。
高公公擔心太子的,揮了揮手示意一邊的侍道;“速去坤寧宮請皇后娘娘過來。”
侍有些猶豫,道:“七殿下不是也在里面嗎,有他在興許能安一二。”
高公公瞟了他一眼道:“你去你就去,太子殿下金尊玉貴要是出了點什麼事,皇后娘娘問責起來,你能承擔得了?”
聞言,侍臉上一驚,躬忙小跑至坤寧宮方向去。
王皇后帶著邊的趕來書房時,房的爭吵已經停了,七皇子蕭珩帶著太子蕭瑯方才離開沒一會兒。
高公公忙將方才的事講解了一遍與王皇后聽,臨了還不忘勸誡王皇后當此事沒發生過,快些回去休息吧。
王皇后立在原地,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隨即道:“本宮既然來了,總得進去同陛下請安。”
見狀,高公公沒再阻攔。
書房大門被推來時,王皇后剛一腳邁進去,見滿地狼藉。
承帝坐在主位上,面郁還帶著未消散的怒氣。
見有人進來,他側首看了一眼來人,頗為不滿地道:“瞧瞧你養得好兒子,三天兩頭的過來氣朕。”
王皇后走上前,替承帝沏茶。“陛下,喝盞茶潤潤嗓子吧。”
承帝將手中的奏折仍在一旁,憤憤道:“朕在位十九載,從未有一日不心于國事,每日只能睡上兩個半時辰,如今朕只是想為自己修個皇陵而已,何至于遭儲君如此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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