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當其沖的則是要保證馬背上之人,能尋找到一個合適的平衡點。
他微微側首,湊近:“許大人,坐穩了啊...”
許明舒杏眼朦朧,控制不住周的抖,試探著一點點穩住心神。
鄧硯塵攬著的右手漸漸向下用力,直到察覺穩穩地坐好,不再搖搖晃晃。
想是待在京城太久了,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騎馬,此番作顯得十分生疏。
許明舒一時沒留神,朝前方倒了過去,筆直地落進鄧硯塵的懷抱里。
顧忌他膛上的傷,許明舒穩住形,手輕輕抵在他上。
“你...慢些。”
想提醒他別扯到上的傷口,可他狀若毫不在意。
漆黑的夜里,似乎聽見鄧硯塵在耳邊的輕笑聲。
他們靠的極近,彼此氣息融著。
北境帶著甜意的寒風順著營帳溜進來,劇烈的顛簸中仿佛置于開闊的雪地,逐漸生出了肆意縱馬奔跑的快樂。
似乎無須握韁繩便能掌握絕對的主權,卻又像什麼也沒能牢牢抓,只能在一陣陣晃中維持著自己的平衡。
時而攀上云端,時而又從云端墜落。
馬背上不平,一個姿勢保持了太久了,逐漸地許明舒開始沒了力氣。
頭靠著他的臂彎,將全的力量都靠向他,低聲息著。
鄧硯塵在夜中將擁,了有些發麻的,帶著懷里的人變化了位置。
年微微皺眉,手臂上青筋繃起,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染上一層霧蒙蒙的水汽。
夜已經了,營帳燃燒著的火盆時不時火花迸濺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終于等到萬籟俱寂,周遭一切都歸于平靜,疲乏席卷了許明舒全,連手指都沒力氣蜷一下。
意識昏昏沉沉半夢半醒間,發覺眼前的燭火忽明忽暗。
眼睛微微睜開一條隙,見鄧硯塵正拿著帕子給拭漉漉的水滴。
見有迷迷糊糊地抬眼看自己,他側首吻了吻的耳廓。
“別怕,都無礙了,安心睡吧。”
聞言頭向側方一歪,眼皮沉地怎麼也睜不開。
騎馬什麼的太累了,此時此刻無暇思考其他,只想一門心思的睡覺。
......
昨夜飄了一夜的雪,裴譽晨起出營帳時,見遠嶺蒼山廓朦朧,四周的打斗痕跡被大雪覆蓋就像是從未發生過戰事一般。
無論是同師父一起居的那些年,還是在侯府做侍衛,亦或者是跟在蕭珩邊做皇城里的錦衛指揮使,他心里沒有一日如現在這般安穩過。
自小跟在鐘老將軍邊,聽過太多馳騁沙場保家衛國的英雄故事,他心生向往,多年來輾轉蹉跎始終沒能得償所愿。
如今腳踏北境土地,冷冽的空氣帶著甜意,裴譽張開雙臂試圖從指間流過的寒風。
所幸,兜兜轉轉他還是清了屬于他正確的方向,也算不愧此生。
后馬蹄踩雪的咯吱聲響起,裴譽轉過頭,見鄧硯塵牽著兩匹馬緩緩朝他所在的方向走來。
裴譽手指微微蜷了下,垂下眼睫,在人靠近后朝他行了禮。
鄧硯塵將其中一韁繩遞進他手中,打斷了他的作,笑著道:“裴兄,你我平輩不必行此禮數。”
裴譽眸淡淡,“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
見狀,鄧硯塵也沒再阻攔。
他抬眼朝遠的嶺蒼山看過去,“裴兄來了這麼久,我還未帶你好好逛一逛悉一下環境,恰好當下得空閑,不如一同去跑馬如何?”
裴譽視線落在他單薄的膛上,沒有應聲。
察覺他的目,鄧硯塵手了自己的前襟,“我無礙,大夫說恢復的不錯,上的板子也已經卸下來了,慢些騎馬沒什麼問題。”
他抬手拍了拍裴譽的肩膀,率先向前道:“走了裴兄,別猶猶豫豫地了。”
北境地勢平坦,每逢冬季下雪時四周盡是一無際的白茫茫雪地。
裴譽錯開半個位跟在鄧硯塵后,看著馬蹄規律地在地面留下一排排整齊的腳印,一路無言。
行至嶺蒼山山腳下時,風雪漸停。
鄧硯塵握韁繩放緩了前行的作,目視前方道:“今早傳來的軍報,說侯爺那邊進展順利,此番大獲全勝已經將倭寇返,如今應當正在清掃戰場,接后續的工作。”
裴譽著下的駿馬,慨道:“侯爺經百戰,有他在駐守沿海的玄甲軍也能士氣大振。”
玄甲軍與靖安侯彼此相輔相,一個戰無不勝的軍隊,更是缺不了一代名將的半生辛苦付出。
“沿海的戰事雖然告一段落,”鄧硯塵幽幽嘆出口,“迎接侯爺的確是朝廷部的紛爭。”
裴譽側首看了鄧硯塵一眼,面冷凝。
靖安侯府本就是朝中諸多人的眼中釘,此番無召調遣兵馬,待靖安侯返京,又不知道面臨著怎樣的一段雨腥風。
鄧硯塵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下定決心般道:“此戰必須贏。”
只有贏了才能功過相抵,只有贏了此事在前還有掙扎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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