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兩日,封宴休沐的時間過去了,一大早他就去了宮里。
趙阿姑一大早就在門口侯著了,手里捧著繡籮繡,眼地看著顧傾。是真心想學手藝,繡花,廚藝,都想學。在眼里,顧傾就是天仙,手比天仙還要巧。若能學得顧傾一半的繡活,以后就算真被發賣出去,也能靠手藝討口飯吃。
許小雁見趙阿姑拜了師,也改了主意不肯走了,纏著顧傾也要繼續學。
顧傾還和之前一樣,把想學的婢也都了過來,都坐在花園里跟著學。
“顧姨娘,您總要收一兩個信得過的人吧,您現在夜夜承寵,說不定哪天就懷上了,到時候不方便伺候王爺,讓別的姨娘搶了先,爭了寵,那您怎麼辦?”許小雁挨著顧傾坐著,絮絮叨叨地勸“奴婢和阿姑一定會聽姨娘的話,我更會聽,姨娘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你今日就走吧。”顧傾擰眉,不悅地看向“你這個徒弟我教不了。”
許小雁見生氣,趕跪下求饒道“姨娘恕罪,奴婢不是要和姨娘爭什麼,真的只是怕被趕回去,我爹好賭,若回去了,一定會被賣去那些臟地方。”
“我說過了,你和阿姑就住我的院子去。你學就學,不想學,現在就走。”顧傾指著對面的位置說道“你坐過去。”
許小雁只好起坐了過去。
顧傾拿起線,教大家劈線線。
趙阿姑學得慢,但最認真,一針一線反復練習,手指頭不知道扎破了多回,指頭都扎得紅腫不堪了,還不肯停下。
“歇會兒吧。”顧傾拉開的手,溫地說道“我慢慢教你,不急。”
“奴婢想學得快一點。”趙阿姑搖搖頭,又拿起了繡針。
顧傾勸不住,于是索坐在邊,一針針地指導。許小雁嘟著在一邊看著,滿臉的不甘心。
“姨娘,也教教我吧。”憋了好一會,許小雁又湊了過來。
“那你就坐著好好學。”顧傾看看,小聲訓斥道“要是再想,我就真不理你了。”
“好好學。”許小雁連忙點頭。
“小雁不壞的,就是害怕爹把賣了,想著在王爺這里,爹就不敢來。”趙阿姑看了看許小雁,輕聲說道。
許小雁眼眶一紅,囁嚅道“奴婢真的沒想爭寵。”
“你也爭不了。”趙阿姑難得地嚴厲了一回。
許小雁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顧傾的臉,小聲哼唧道“奴婢知道嘛……”
安份了沒一會,許小雁又朝顧傾蹭了過來,陪著笑臉說道“姨娘,你也收我做妹妹好不好?我保證什麼都聽姨娘的,姨娘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也不是不行,你若能把這個繡好,我就收你。”顧傾看了一眼的繡活,淡定地說道。
許小雁繡東西還行,手快,就是小心思多。
“真的嗎?”許小雁眼睛一亮,興
地嚷道“姨娘是學過字上過學堂的人,一定會說話算話的,對不對?”
“你說幾句吧。”趙阿姑實在聽不下去了,走過來,把許小雁給拽到了稍遠的石桌前,摁著坐下。
“就許你結姨娘,不許我結?你別忘了,要不是我把吃食省給你,你早死了。你就是個死沒良心的東西,你就著我爹把我賣掉。”許小雁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罵趙阿姑。
“你繡不繡?不繡就走。”顧傾飲了口茶,不輕不重地把茶碗頓到桌上。
砰的一聲響。
許小雁立馬安靜了,低眉順眼地說道“繡,要繡的。”
跟著學繡花的婢們互相看了眼,都笑了起來。
一時間,園子里就只有繡花針穿過錦布的沙沙聲,此起彼伏。
“顧姨娘,您姐姐來了。”一位小公公快步過來,向顧傾行了個禮,恭敬地說道。
顧初荷?
顧傾放下針線,往花園路上看去。只見顧初荷依然一盛裝,與顧姐夫一前一后地朝這邊走過來,還不時長脖子往四周張。
顧傾如今得寵,王府上下對優待有加。門房聽說是姐姐,自然不敢攔,還一路恭敬地引了過來。
“見過傾妹妹。”顧姐夫到了面前,堆著滿臉的笑,拱著拳給顧傾長長地行了個禮。
這位顧姐夫,顧傾以前見過好幾回。顧家姐夫商子昂。商子昂的父親是個四品,不過是閑職,不如顧長海的衙門油水多,也沒多升遷的可能。商子昂跟著父親念過幾年書,與姐姐看中了眼,訂了親。他比秦歸明好的是,雖然顧家出事了,但他還是依約娶了顧初荷。從這一點說,他比秦歸明像個男人。
“姐夫。”顧傾輕輕點了點頭。
“妹妹。”顧初荷不不愿地了個笑出來,干地說道“昨兒回去后,實在擔心你的狀況,所以和你姐夫一起來瞧瞧你。”
“對,對,你姐姐還特地給你買了糕點。”顧姐夫把手里拎的幾包糕點放到桌上,笑著說道“之前其實也找過你們姐妹三個,但總是找不著。我又被外派到別,一個月前才回京來。”
“你姐夫就任的地方又窮又遠,你想個辦法把他調回來。”顧初荷一屁坐下,直截了當地說道。
原來是為這事來的。
“我和你姐姐就是你的娘家人,我們若是好了,對你也是幫襯。”商子昂看著的臉,低聲說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和你姐姐在,必會對你鼎力相助。”
“助我什麼?”顧傾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有點出息,難道一輩子就只想當個姨娘?”顧初荷擰眉,一臉恨鐵不鋼地瞪“起碼能當個側妃吧,我公公和子昂若是能升遷,你也有了家世背景。”
“原來姐姐是為我好啊。”顧傾笑笑,又拿起了繡針“可升遷這種事,我沒辦法開口,你們若有本事,自己找王爺去說。他若肯,我不攔著。他若不肯,我只是沒出息的姨娘,沒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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