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燈盞，茶，還有些不出名的東西，看上去都不是什麼好玩意。

“這位是夏嬤嬤，是宮里的老人了，服侍過玉太妃。”管事太監給顧傾引見了夏嬤嬤，帶著人匆匆走了。

顧傾給夏嬤嬤見了禮，等著開口。

“顧姨娘。”夏嬤嬤走上前來，打量了顧傾一眼，又看向躲在后的趙阿姑和許小雁，嚴厲地說道“無關人等立刻退下。”

趙阿姑和許小雁對視了一眼，站著沒。

“你們下去吧。”顧傾小聲說道。

“那你怎麼辦？”許小雁壯著膽子看了一眼夏嬤嬤，聲說道“我們還是陪著你吧，萬一要打，我們皮厚實一些，還能擋擋。”

顧傾有些意外，沒想到許小雁竟能說出這樣的話。

“不需要你們擋，們不會打我，你們去外面吧，萬一有事，也能跑過去報信。”顧傾輕聲道。

二人又對視了一眼，這才快步退出了院子。

如瑛走上前來，給夏嬤嬤見了禮，剛要開口，夏嬤嬤的人上就上前來，直接把如瑛給推出了院門。

咣咣幾聲，院門栓上了。

“從現在起，顧姨娘就得好好學一下宮里的規矩。九王爺是天之驕子，邊的人若不懂規矩，那是要貽笑大方的。”夏嬤嬤清了清嗓子，抬手打了個手勢。

捧著托盤的婢們碎步上前，一一展示盤里的件。

“詩，酒，茶，舞，樂這是侍奉主子，讓主子放松的事。”夏嬤嬤一一指過去，停在了后面兩只木盤前，一個里面放著鞭子，一個放著稀奇古怪的件。

“不聽話的妾，就要挨打。這是自醒鞭，這幾日顧姨娘學得好，這鞭子便不用挨了。若是不好，那顧姨娘也休要怪罪，奴婢是奉皇后之命而來，需得恪盡職守，務必要替王爺教出令他心舒爽的枕邊人。”

夏嬤嬤說著，又指向最后一只托盤，“這是緬鈴，這是角先生，懸玉環……”

顧傾耳中嗡嗡地響，臉也漲得通紅。在這些人眼里，妾的作用無非就是在榻間服侍好男主人。拿這些東西來，無非是辱，提醒記得的份。

“怎麼，顧姨娘是會用這些？也對，顧姨娘的母親是很擅長的。”夏嬤嬤鄙夷地看著，一臉厭惡。

顧傾暗中握了拳，不理會夏嬤嬤刻薄的言語。

“今日我們就先學禮儀，坐，立，行，躺，皆有規矩。”夏嬤嬤繞著顧傾走了一圈，見微垂著頭，腰背直，于是用力往背上拍了拍“你一個妾，著背給誰看？彎下來！”

顧傾轉頭看向，淡淡地說道“此時不必彎，畢竟您是嬤嬤。”

夏嬤嬤噎了一下，臉頓時拉長了。

“好，說得好。”夏嬤嬤冷笑，走到了一邊。

宮婢馬上搬來椅子，服侍坐下。

“那就走吧，先走幾步瞧瞧。”夏嬤嬤說道“子走路，當蓮步輕搖，不可邁得太大……”

話音未落，顧傾已經邁出了步子。

br> “矩步引頸，俯仰朝廟，束帶矜裝，徘徊瞻眺。”輕移步伐，到了院中，款款轉，看向了夏嬤嬤，脆聲道“這是大周國開國皇后，元后所著的《行》中所寫。”

夏嬤嬤的臉變了又變，楞是沒挑出錯來，可這也讓更為不滿。

“坐吧。”夏嬤嬤吊了吊眼梢，冷冷地說道。

顧傾走到椅前，輕盈落坐。腰直，合，雙手輕搭于上。

又不是伎，也是家里心教導過的兒，怎麼可能不懂規矩，夏嬤嬤一開始就抱著厭惡之心來看，先為主地覺得就是狐貍，所以才會對如此輕視。現在，就讓教夏嬤嬤一個道理。封宴這樣的男人，若是一般狐貍，是不了他的眼的。顧傾，好著呢！莫說封宴，比封宴更好的男人，也配得上。

“茶道可會？”夏嬤嬤盯了半天，還是沒能挑出錯，于是又指向帶來的茶。

“請嬤嬤指教。”顧傾起，淡定地說道“請擺茶桌，如瑛，取我的雀舌來。”

院門外響起了如瑛的聲音，“馬上就來。”

不一會兒，茶桌擺好，如瑛也拿來了顧傾要的雀舌。

“我用如瑛用慣了，嬤嬤帶的人，我不敢使喚。”顧傾直接在茶桌前坐下，讓如瑛站于邊燒水。

夏嬤嬤見神冷傲，語氣也不是與商量，一時間竟忘了要反駁，等回過神來，顧傾已經開始指揮如瑛做事了。吞咽下這口不滿之氣，目不轉睛地看著顧傾。

顧傾取一勺雀舌放于白粙茶盞中，沸水緩緩注，只見熱氣繞碗邊轉了一圈，匯聚到茶盞中心后，盡騰起一尺多高的白氣，又在半空中旋轉一圈，化了一朵白的佛蓮！

“這……”眾人驚得都直起了子，目不轉睛地看向那朵蓮花。

蓮花在半空中蒸騰了片刻，化一縷縷熱氣飄開來。

此時潺潺水聲在四周若若現，蓮花白霧蒸騰，淡淡苦的茶香融這白霧之中，茶還未口，便讓人有種已經舌尖生津的覺。

“這、這是……”夏嬤嬤扶著椅子站起來，震驚地看著那朵佛蓮。

“佛茶。”顧傾捧起茶碗，輕抿一口，小聲說道“味道不錯，請夏嬤嬤品茶。”

如瑛捧了一碗茶，快步走到了夏嬤嬤面前。

夏嬤嬤趕接過了茶碗，捧著茶碗就抿了一口。茶水在舌尖轉了一圈，在口腔里肆意地散開茶香，只一口，便讓夏嬤嬤徹底服氣了。

“想不到顧姨娘竟會沏佛茶。”若有所思地看著顧傾，低聲說道。

“不僅佛茶，還有高巖尋枝，天散花，九淵探仙，都會。”顧傾放下茶碗，站起來，朝著夏嬤嬤輕輕點頭。

夏嬤嬤倒吸一口涼氣，連聲問“你真的都會，你是從哪里學的？”

“書里。”顧傾陪父親四抄錄古書，古書涉獵極廣，食，茶道，佛經，道家，甚至天文地理都有，抄得多了，便學得多了。

“你還會什麼？彈琴唱曲可會？”夏嬤嬤盯著問，一臉的不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