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子昂了冷落，訕笑一聲，鼻頭，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

“姐夫，怠慢了。”顧傾想了想，又主與商子昂說了幾句話。

商子昂的神一下又起來了，接連說了好些顧家學生的事，說好些學生都去他那里打聽顧家的事。

“王妃如今被封了縣主，想必岳丈大人……”他低聲音，往四周看了看，這才繼續道“應該可以洗清冤屈了吧。”

顧傾笑笑，沒有接他的話。父親出事后，這些學生個個對避如蛇蝎，商子昂算是做得不錯的，還把嫡姐接過去了。其余的，要麼像秦歸明，背叛得徹底，要麼極力撇清關系，如今卻跑過來打聽，真沒意思。

如瑛帶著婢上了茶，安靜地站到了顧傾邊。

“王妃，這半年多你苦了。”常之瀾沉默了許久，突然又開口了，“三小姐，四小姐，不知現在何？”

“兩個月前我們遭了賊匪打劫，們傷得厲害，現在還在治傷。”顧傾苦笑道。

傷筋骨一百天，二妹妹倒是好多了，每次傳回來消息，都只說三妹妹還不能說話。

常之瀾又沉默了，半晌后，抬起紅彤彤的眼睛看向顧傾，啞聲問道“他對你好麼？”

顧傾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封宴。

“很好。”微笑著點頭。

常之瀾惆悵地看了一會，點頭道“那就好。我這回不走了，就在京中。下午我就去看看宅院，先置個小院子，到時候我讓人來告訴你地方。”

“好。”顧傾眼眶泛酸，抿輕笑。

常之瀾以前在家里念書時，真的話很，之前幾年都沒有今日他說的話多。他總是安靜地看書，安靜地做事，安靜地跟在眾人后面走著。后來和秦歸明訂親，他也是安靜地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喝酒。后來有人說，他悄悄喜歡大姐，顧傾還替他可惜過，大姐一直只喜歡商子昂。

“這箱子里都是書。”常之瀾端著茶碗，垂著眸子靜坐了一會，終于想起了那兩只箱子。

“你都落水了，這兩個箱子你竟然還保存著。”顧傾嘆道。

“當然不能丟，本就是箱子先掉下去，我不能讓它們丟了。”常之瀾低聲說道。

顧傾驚訝地看向他，若沒記錯，這兩個箱子是親手挑的，鎖也是親手鎖上去的。

“老師的東西，不能丟。”他又補了一句。

原來如此。

顧傾懸的心這才慢慢放下，親手給他續了茶，小聲說道“瀾哥哥，以后都會好的。你置辦院子若是差錢，我這有。”

“不差的。”常之瀾搖頭。

“二妹妹不必擔心，有我照應呢，都是一家人。”商子昂也馬上說道。

顧傾知道商子昂這人，若沒好，他也不會湊近來。可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好，不想樹敵。

“多謝姐夫。”應付道。

“你大姐是因為家中遭了變故，在外面應酬時總遭人嘲笑，所以脾氣才變壞了。你們姐妹二人，

可以多走。顧家也只有你們姐妹四個，要團結才是。”商子昂看著的臉，堆著笑臉說道。

“嗯。”顧傾點頭。自然是要團結兩個妹妹的，兩個妹妹跟著吃糠咽菜，揮刀砍惡人，這才是一家人。

商子昂卻覺得原諒了顧初荷，笑得更開懷了。

“王爺進宮了？”他環顧四周，期待地問道“王爺如今可是我的妹夫了，一家人，改日我當作東，宴請王爺。”

真是個自來。

顧傾又不接他的茬了，只找常之瀾問他這一年多的遭遇。在漁村里怎麼治，又是怎麼好的。商子昂了好幾回話，都沒能功，只好站起來，假裝欣賞花草，在正廳里走來繞去。

“對了，你們聽說了嗎，秦歸明手不知被誰打斷了，五公主心疼得，干脆讓他住進了公主府，如今是形影不離，恩得很。”商子昂聽他們說了會話，又繞了回來，一臉八卦地說道“秦歸明雖然人品不怎麼樣，可運氣倒是好，讓五公主對他得死心塌地。”

“別提他。”常之瀾擰眉，語氣冷漠。

“我也就說說。”商子昂反應過來，小心地瞧了一眼顧傾的臉，坐了回去。

“沒事，都過去了。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顧傾拍著常之瀾的胳膊，安道。

“過不去。”常之瀾的眼眶又紅了，看著顧傾啞聲說道“你攢一點銀子，就給他做鞋，半夜里眼睛都熬紅了，他是怎麼對你的？他真是無恥，下作，簡直……卑鄙！”

常之瀾謙謙君子，竟然會罵人。

顧傾趕拿了只糕點給他，小聲勸道“瀾哥哥，都過去了，以后各過各的，不打。”

常之瀾接過糕點，眼眶更紅了，那模樣竟似快哭出來“老師和師母走的時候，我不在面前，未能盡孝。不知他們如今葬在何？我問過大小姐，竟不知……”

商子昂的臉騰地紅了，吱吱唔唔地說道“我也是年前才回京，你大姐是嚇到了，才沒能及時去給岳丈大人理后事。”

“改日我帶瀾哥哥過去上香吧。”顧傾說道。

常之瀾點頭，啞聲道“好，今日王爺不在，我們不便久留，改日再來看你。”

“我送瀾哥哥，”顧傾趕說道。

“不用了，你如今是王妃，要講規矩，多眼睛看著你。”常之瀾勉強朝笑了笑，又認真行了個禮，這才大步往外走。

“改日再來，王爺在府上時，我們再過來。”商子昂匆匆朝顧傾抱了抱拳，拔去追常之瀾。

“王妃，這位瀾哥兒真是君子。”如瑛上前來，看著二人的背影笑道“不過這位姐夫也真是明。”

“理他呢。”顧傾看向木箱，小聲道“讓人把箱子抬到我房里去。”

“王妃沒有房間，您與王爺同住，他特地代過的。”如瑛笑得更開心了。

顧傾帶著兩箱子書回房，封宴已經起來了，換了裳，正在用膳。

“陪你的瀾哥哥說完話了？”他垂著眸子，語氣酸得像剛飲了滿滿一壇子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