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忱笑著掐了掐趙恬恬的臉,笑道:“三十六計中,有一招‘擒故縱’。”
趙恬恬頓悟了,原來是蔣魏承的套路,可……輕嘖一聲:“但是,他這場博弈的對象,是時序啊。”
那個從來沒有在上表過任何喜好的時序。
被杜忱“誇”心眼多的蔣魏承這幾天好似一門心思都投了工作之中,隻是忙碌之餘他偶爾也會盯著放在右手邊黑著屏的手機走走神。
一連好幾天,手機屏幕亮了許多次,但都不是蔣魏承在等的那個人發來的。直到某一次,回家的他剛好撞上唐嬸掛斷電話,以及一旁的時冬冬意猶未盡的樣子。
第二天,所有人印象裏不接地氣的蔣總破天慌地帶著時冬冬去了公司。
這一天平常不太想涉足總裁辦公室的部分高層來蔣魏承這裏來得格外勤,主要是都想看看蔣魏承帶著孩子上班是一種什麽畫麵,雖然這個孩子是他的小舅子。
結果倒也沒讓他們失,蔣魏承依舊高效地工作,但偶爾也會被撞見和在角落裏玩拚圖的時冬冬互,形容就是,曆來駐足頂端的蔣總上開始有了正常人的生活氣息,罕見地讓人覺得,原來他也隻是個會關心親人的普通人。
手機屏幕顯示時序的視頻通話請求時,蔣魏承很明顯地彎起了,這是時序出去的第四天,似乎真的得到了放鬆,視頻那端的看起來眉眼人。
“我打電話給唐嬸,說你把時冬冬帶去公司了。”
蔣魏承點點頭:“治療團隊建議我多讓時冬冬接一下外麵的世界。”
時序笑了笑,語氣帶著習慣的客氣:“他沒有鬧你吧?乖不乖啊?”
蔣魏承切換視角,讓時序看著安靜玩著拚圖的時冬冬,自己卻注視著屏幕上時序的麵容。
短暫地安靜了一會兒,蔣魏承問道:“旅行愉快嗎?”
“還不錯,這裏的建築風格很特別,食也很有風味。”
從時序臉上,蔣魏承並不能看出很明顯的開心,他道:“不忙的話,可以和我分一下旅途的圖片,我想看看你看到的風景。”
時序笑著緩和加速的心跳,故作調侃:“還有什麽風景是蔣總沒有看過的嗎?”
蔣魏承失笑,回答得一本正經:“時序,我旅行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工作時間張。”
可能是突然覺得蔣魏承這個總裁當得也慘,時序稀裏糊塗答應了他。掛斷視頻的時候才從酒店的沙發中起,決定趁著天還沒黑,出今天的第一趟門。
其實這場旅行並沒有和蔣魏承說得那麽不錯,到達這裏的第一天,四逛了逛,去推薦的景點打了卡,吃了些地道的餐廳,隨後,就是濃重的乏味。
也許夕下的古建築真的很,餐廳中的特食也很人,但形單影隻無人分,一切索然無味。
後來的這兩天,時序大部分時間選擇在酒店睡覺,其餘的時間在想以後要怎麽辦。
早在幾個月前,對未來的規劃是格外清晰的,和蔣魏承有頭有尾地結束合作,帶著時冬冬找一個舒適的環境,繼續的事業,陪著時冬冬慢慢長大,好好治療。
但是現在,卻覺得這個規劃沒有一開始想得那麽人,其中殘缺的部分,時序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但又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知道。
與其說是躲蔣魏承,還不如說是想讓自己的心在不任何外界因素的幹擾時平靜下來,然後仔細去分辨一下,心裏要的究竟是什麽。
或許因為這一路走來都格外謹慎,很害怕做出的決定會是某一刻被緒和氣氛引導的結果。
從這天開始,蔣魏承的手機裏會時不時收到一兩張時序發來的照片,街頭建築,盤中甜品或是噴泉邊的鴿子。
有來有往,以往不喜使用社件的蔣魏承偶爾也會主給時序彈去一通視頻電話,說一說時冬冬的日常,也和時序討論旅途中的事。
時序還是某一天看到自己在鏡子中的臉才突然發現,最近的笑容好像越來越多了,每天竟然也會期待發現些新鮮的事,然後和蔣魏承分,手機收到消息時,也會因為發件人是蔣魏承而有一瞬間的開心。
好像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心的真實想法,原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對蔣魏承有了分和依賴。
兩人間的氣氛逐漸變好,客套與生疏悄然退場。好像雙方都很現在的這個過程,誰都沒有著急地去做些什麽。
趙恬恬偶爾也會拉著時序八卦的現狀,時序對並不瞞,如實告知,趙恬恬這才是真的佩服起蔣魏承來,徐徐圖之這一套算是被他玩明白了,竟然用最平靜的方式,讓他功走進了時序的心裏。
但誰都想不到,在蔣魏承的心中,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穩。
時序是偶然遇到季年的,兩人之前都刻意減了和對方的聯係,卻沒想到竟然會在異國的街頭重逢。
季年邀請時序共進晚餐,時序習慣地和蔣魏承拍照分,殊不知收到照片的蔣魏承做了人生中最衝的一件事。
林郃帶著文件進總裁辦公室的時候,辦公桌上的熱茶尚有餘溫,但是蔣魏承卻不在這裏。
許久之後,林郃才弄明白蔣魏承的去向,他竟然一聲不吭地買了最近的機票,去了一個完全不在他近期日程上的目的地。
在得知蔣魏承除了證件和手機以外,什麽行李都沒有帶的時候,林郃會心一笑,並心地順延了蔣魏承接下來幾天的工作安排。
時序睡得正迷糊時,酒店房間的門鈴有規律地響了幾聲。不尋常的況讓警惕起來,但是門鈴聲卻保持著自己的規律,就是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開門,手機先響了起來。
蔣魏承的聲音夾雜著一道不明的緒,意簡言賅:“時序是我,開門。”
打開門就看見蔣魏承的時序驚了,兩兩相片刻才想起要讓開點位置讓人進來。
全憑衝一口氣跑到時序麵前的蔣魏承見到人之後心中的那種不安一消而散,隨之而來的是有些無措。
無措之餘,他不在心中暗笑自己,年過三十竟然像個愣頭青。不過是看到時序照片中的紅酒杯上映出了季年的臉,竟然會慌張這樣。
時序困意未褪,緩了一會兒才發現蔣魏承兩手空空地站在自己麵前,而現在是當地時間的淩晨四點半。
眨著眼睛,問蔣魏承:“怎麽突然過來了。”
這話一出,蔣魏承沉默了,好笑平常叱吒各大談判桌的蔣總,此刻居然因為一個簡簡單單的問題答不出來。
可時序也不傻,一眼就看出他來得格外倉促和突然,答案不言而喻,起了玩心,使壞問道:“臨時來出差啊?”
蔣魏承一眼看到眸中閃過的狡黠,輕咳兩聲掩飾尷尬,隨後掏出那次隨手帶走時序的那發簪,遞到了手上。
“來還你這個。”
時序看他說得認真,故意帶偏畫風:“我就說怎麽一直都找不到,在你那裏啊,你喜歡這種東西啊?”
蔣魏承到底還是笑了起來,反客為主道:“本來打算睹思人,現在想來,還是看著人更好一些。”
時序被這個直球一擊,臉紅了。心裏已經不知道囂了多聲,倒不是害,而是震驚三更半夜做出這種事說出這種話的人竟然是蔣魏承。
冰山總裁?不,眼前這個男人怎麽看怎麽像被衝昏了頭的樣子。
反倒是時序被了,這話要怎麽接啊?
但是這一次蔣魏承似乎不準備再給時序躲的機會,他趨前兩步,正視著時序,口吻格外真摯:“時序,我有些後悔一開始和你簽訂的那份合約了。”
時序皺了皺眉,剛想反問卻又聽見他說:“我的意思是,我更希我們的婚姻是因為,而不是合作。”
看著輕咬的時序,蔣魏承又是直白一句:“時序,喜歡你這件事,我無法否認。”
盡管早有預,但這樣的坦誠還是讓時序一瞬間被鋪天蓋地的悸淹沒。換做是任何一個人的告白,也許都能做到不聲,可這個人是蔣魏承,他簡簡單單幾句話,竟然讓有些找不回自己的語調。
對比之下,時序就像個小呆瓜,好半天才問了一句:“蔣先生,你想和我先婚後啊?”
室響起蔣魏承低醇的笑聲,他注視著時序的眼睛:“蔣太太,我可以嗎?”
時序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了節奏,這才反應過來,從剛剛開始,自己就一直被蔣魏承牽著走了。
險些在蔣魏承的深攻勢下丟盔棄甲,但時序還想保留一下最後的倔強,怎麽能一被告白就跟著走了呢?可是驕傲的時某人。
時序粲然一笑,恍然讓蔣魏承看到了婚禮前一晚的迎賓晚宴上,那個千百的時序。
的聲音溫幾分,霎是人:“蔣魏承,了是要負責的。”
蔣魏承勾起角,俯湊到時序耳邊,低著嗓子蠱:“這句話,對你同樣有效,且我,樂意之至。”
溫熱的呼吸從耳畔移至麵前,在雙相接的前一刻,時序抵住了蔣魏承的膛,認真且慫地問他:“長途跋涉很累吧,要不要去洗漱一下?”
蔣魏承低低地笑出了聲,趁時序不注意在上淺啄一下,趕在時序臉紅柿子前,他心愉悅地進了浴室。
清冽的剃須水的味道還在鼻尖沒有散去,時序隻覺得自己的臉正在滋滋冒著熱氣,可又止不住想要上揚的角,赧且歡喜。
自詡獨立,自十八歲時起,在時家的漩渦中努力斡旋,朝夕之間改變的,不僅僅是失去了遮風避雨的溫室,還讓的肩膀上多了責任。要在眾人麵前扮演一個花瓶,卻也得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付出更多的努力讓自己為強者。
這一路走來,放棄了很多。的天真爛漫,對和未來的幻想,甚至將婚姻作為籌碼。
但幸好,的運氣不差,遇到的這個男人是蔣魏承。也許這一次,可以試著去依靠一下。
蔣魏承帶著滿水汽走出浴室時,時序正站在酒店的落地玻璃窗前,看著朝自聳立的高樓間冒出頭來。
逆下的時序顯得格外纖弱,蔣魏承心隨意,走上前輕輕環住了的腰肢。
時序沒有回頭,背對著蔣魏承開口:“其實這次出來,我不打算回去的,想著過段時間把時冬冬接來,找個舒適的地方,去過安靜的生活。”
盡管早就知道時序有過這樣的想法,但聽親口說出來,蔣魏承的心中不免一驚,此刻他很慶幸自己衝跑來,環抱著時序的那種安心,新奇又滿足。
蔣魏承應了聲:“我知道。”
時序輕笑,側過了臉:“但是現在啊,我不這麽想了。蔣魏承,我其實一直都過得很自私,我很利己,因為我要保護自己和時冬冬。我不知道怎麽去一個人,但我想試一試。”
蔣魏承好笑自己居然也會有心緒這麽波的時候,他甚至不敢時序太近,就怕藏不住的心跳聲,暴出他此刻有多驚喜。
許久,蔣魏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時序,我本以為我這一生,無人我。”
時序轉了個,略顯生疏地環上蔣魏承的脖子:“蔣先生,我們續約吧。”
看著近在眼前的這張臉,這一次蔣魏承終於不再克製,低下頭深深地吻住了。
清晨的微風穿過窗子的隙,調皮地窗前的白紗,茶幾上的玫瑰悄悄盛放,豔滴。
一切靜好。
時序這場沒有歸期的旅途因為蔣魏承的出現悄然畫上句點,看到他竟然就這麽把時序帶了回來,趙恬恬咋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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