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姜嶠心有些微妙,但還是好心提醒道,“你走錯了,侯爺的帳子是旁邊那個。”
笙娘的臉一會青一會白,眼眶也紅了,“對,對不起……我不是……”
一想到白日里這位好心的娘子還帶騎馬,關懷照顧,而自己晚上就溜進帳子里,想要不知廉恥地勾引的夫主,笙娘恨不得給自己一掌,這簡直是從小到大做過最罪惡最不要臉的一樁事!
想到這兒,不由悲從中來,再加上這兩日被嚇得沒有合過眼,又顛簸了一整日,驚懼與疲乏,生理上的不適和神上的自我譴責,令終于忍不住沒能繃住,眼淚簌簌地往下掉,“我也不想這樣……對不起……”
然而解釋的話到了邊,笙娘又想起鐘離慕楚看時宛如看一個死的眼神,嚇得腦子里一片空白,什麼話都卡在了嗓子眼。
就在忐忑著急,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頭頂卻忽然傳來一聲極輕的嘆息。
笙娘神一滯,略有些驚詫地抬眸,便見端坐在榻上的子面若皎月,眸似星辰,眉宇間竟帶著一神般的憐憫。
子傾而來,抬手拭去臉上的淚珠,那頭墨長發自肩側披散下來,甚至有幾縷發被風吹得掃過了笙娘在外的鎖骨,令微微一。
笙娘怔怔地著子,連眼淚都有了片刻的停頓。
“你是被的,我知道。”
子啟,聲音也如春風般溫暖。
笙娘心頭一震,突然緒失控,像個小孩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姜嶠被嚇了一跳,連忙抬手捂住了的,然而即便如此,笙娘卻還是沒能停下了,仍是一一地嗚咽著。
姜嶠只能繼續捂著的,另一只手安地拍了拍的后背,無不同地看著崩潰。
有那麼一刻,姜嶠竟然有種找到知音的慨。同為被鐘離慕楚脅迫折磨的人,誰還能比更懂這種絕和恐懼呢?
片刻后,笙娘才終于平復了緒,淚眼朦朧地向姜嶠。
姜嶠這才移開捂著的手。
“娘子,是他們我的,”笙娘小聲啜泣,“他們已經殺了我的爹娘,我若是不能被侯爺留下,我的弟弟也會死。”
姜嶠毫不意外,點了點頭,“可你今夜這麼做,對侯爺是沒有用的。”
“我知道……我能看出來……侯爺只喜歡娘子。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才能活命……”
姜嶠啞然,靜靜地看著笙娘。半晌,突然開口道,“我可以幫你。”
笙娘愣住,面震驚,“幫我?”
“你不用問為什麼,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能活下來。”
姜嶠抿,口吻鎮定,幽靜的眼眸里躍著燭火,時明時暗,“你愿意信我嗎?”
笙娘進那雙眼睛里,整個人好似都要被吸進去了,莫名對姜嶠說的話無比信服,鬼使神差地點頭。
姜嶠揚起笑,“那今晚便回去,好好睡一覺。等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要怎麼做。”
笙娘言又止,還是干眼淚,從地上爬起來,轉要走。
姜嶠忽然想起什麼,住笙娘,“等等。”
笙娘不解地回頭,姜嶠抱歉地朝笑笑,“忍一忍啊。”
還沒等笙娘反應過來,姜嶠突然抬手,在頸側狠狠擰了一下。
笙娘吃痛,低呼了一聲,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娘子……這是在做什麼?”
看著那玉白的上留下了一枚紅痕,姜嶠才滿意地放下手,抬眼對上笙娘那雙天真單純的眼睛,臉頰微紅,但很快又不聲地將笙娘的頭發。
“不用問那麼多,你這般出去就好。鐘離慕楚今日不會再為難你了。”
姜嶠笑著說道。
笙娘還是不太明白,但卻乖巧地沒有多問,轉離開。
掀開帳簾,剛走了沒幾步,迎面便有一道高大拔的暗影罩了下來。
笙娘驚惶抬頭,正對上霍奚舟那俊森冷的面容,心口不由一。
“你在這里做什麼?”
注意到是從姜嶠的帳子里走出來,霍奚舟擰了眉,眸也霎時變得銳利冷。
笙娘嚇得說話都結了,“我……我來找娘子……”
霍奚舟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打量著那悉的眉眼。
不得不說,這張臉的確與他珍藏的那副朝月公主畫像十分相似,甚至可以以假真。可為什麼他對著這張臉,就沒有毫追憶的心思,更生不出半分綺念?
然而很快,這些許疑就被霍奚舟拋到了腦后。他本就不是會被容貌所的人,在他心中,兩個長相再如何相似的人,都不能互相取代。
許云皎或許是一個意外,但絕對是唯一一個意外。
遮月的云霾散去,借著月,霍奚舟終于看清笙娘此刻發髻凌、“不蔽”的模樣,神倏然一沉,立刻避嫌地移開視線,側給讓出一條路。
笙娘反應過來,如釋重負地捂著襟飛快跑開。
一旁的樹后暗影里,牧合閃出現時便恰好看見這一幕,他若有所思地盯著笙娘的背影,旋即悄無聲息地離開。
待笙娘徹底跑遠后,霍奚舟才轉朝姜嶠的帳幕走去。可剛走了幾步,他突然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勁。那子方才分明是從姜嶠的帳子里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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