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霍奚舟所言,皇子們都想爭那個位置,于是便個個都想算計姜嶠。姜嶠一改往常的機敏聰穎,而是照單全收,在宴席上惹得鐘離皇后不快,令徹底打消了收養自己的念頭。
最后,被鐘離皇后選中的人了四皇子姜恪。
姜嶠本以為,有了鐘離氏做靠山,姜恪在宮中的氣焰會越發囂張,自己的日子便更加不好過。卻沒想到,自從進了永寧宮,姜恪竟像是變了個似的,天渾渾噩噩,沒打采的……
不僅不欺負了,還特別容易驚,不就被和霍奚舟嚇一跳。漸漸的,姜嶠也就懶得再跟他作對了。
姜嶠的咸魚生活又恢復了平靜,每日里除了在青冥殿氣夫子,便是和霍奚舟混在一起,兩人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在宮里便如同一個人。
皇帝覺得稀奇,也漸漸對姜嶠多了些關注。
其實在姜嶠心里,父皇最好永遠別關心,也別來葳蕤軒看……
不過也有好。父皇來葳蕤軒的次數多了,許采便不似從前那般病懨懨的,神越來越好。
阿母好,便一切都好。
姜嶠這麼一想,便樂意去敷衍皇帝了。
***
春去秋來,又是一年鈐山圍獵。
皇帝帶著一眾皇子和世家權臣,浩浩地進了獵場。
霍奚舟今日穿了一赭勁裝,系著煙額帶,腰間別著箭筒,后背著皇帝賜的穿云弓,站在一眾世家子弟中,意氣風發,尤為顯眼,引得不隨行來的眷都頻頻朝他投來目。
可霍奚舟卻渾然不覺,他被周圍世家子弟們上散發出的極樂香熏得直皺眉,只能往旁邊走開幾步,到尋找姜嶠。
終于,在最中間的帷帳前,他看見了皇帝和皇子們的影。
姜嶠牽著自己的小馬,與兄弟們站在一起,不論是人還是馬,都直接凹下去一截。
“……”
霍奚舟不解地皺眉。
霍夫人曾說過,他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個子竄得很快。可為何姜嶠卻一點靜都沒有,仍是那副矮小瘦弱的樣子?
皇帝的視線自皇子們上掃過,也在最矮的姜嶠上頓了頓,“小五,聽說這幾個月,你一直在跟著奚舟學騎,如今也該學有所,若是這次還是兩手空空,那朕便要問罪你的小師傅了。”
姜嶠表僵了一下,還未想好該如何回答,便聽得皇帝發話道,“今日圍獵,你們兄弟也比一比,若誰拔得頭籌,朕重重有賞!”
皇子們斗志滿滿地吼了一嗓子,便各自翻上馬,沖進了林子里。
姜嶠倒是也想像他們一樣,帥氣地翻上馬,奈何短手也短,拽著韁繩,踩著馬鐙,還是有些夠不著。
正僵持著,后背突然被一大力托了一把。
姜嶠人是上去了,但卻是以一個趴著的姿勢。抱著馬鞍一轉頭,就對上霍奚舟似笑非笑的一張臉。
“若是連這一匹都上不去,那整個馬場便沒有你能騎的馬了。”
姜嶠撇撇,趴在馬背上有氣無力地,“剛剛父皇說,若是我今日還是什麼都獵不到,便要問罪你……”
霍奚舟將韁繩遞到姜嶠手上,“若你今日一無所獲,不等陛下問罪,我也沒臉活了。”
“……”
姜嶠苦著臉坐起,駕著馬跟在霍奚舟后進了山林。
霍奚舟倒是沒像其他人一樣忙著獵,而是亦步亦趨地跟著姜嶠,提醒何有獵。可眼看著姜嶠箭箭偏,他臉青了又黑,終是嘆了口氣。
“算了。”
姜嶠連忙放下弓箭追了上去,“你,你不管我了?”
霍奚舟從自己背后出穿云弓,“我要去獵。”
姜嶠委屈地盯著他。
霍奚舟瞥了他一眼,無可奈何地,“……中的都給你。”
姜嶠瞬間眉開眼笑,策馬跟著霍奚舟。霍奚舟在前面箭無虛發,在后面樂呵呵地撿。
又是一只野被中,遠遠地落在了地勢凹陷的坡道那頭。
姜嶠作稔地跳下馬,朝那邊跑了過去。
霍奚舟目送的背影離開,突然眼尖地瞧見了什麼,神一變。
姜嶠快步跑到中箭的野邊,剛撿起來,卻忽然聽得兩三個悉的人聲。
“殺了他。”
“姜恪你敢?!”
似乎是大皇兄的聲音。
接著,一個聲音抖著,“我,我不敢……”
姜嶠很快辨認出這個聲音屬于四皇子姜恪,一愣,詫異地抬頭,循聲去。
只見不遠,大皇子正中了一箭躺倒在地,痛苦地□□著。而四皇子也跌坐在一旁,唯一站著的,只有鐘離氏的那位公子——鐘離慕楚。
鐘離慕楚漠然地將一把匕首丟到了腳下,“鐘離氏從來不留廢。”
四皇子一驚,像是了什麼刺激,驚懼不安地朝鐘離慕楚腳邊爬了過去,慌慌張張地拿起了匕首,轉捅進了大皇子的心口。
“!”
姜嶠驀地瞪大眼,臉上的倏然散盡。
而就在此刻,霍奚舟也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的邊,看清不遠的那一幕,他的臉也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下一刻,鐘離慕楚從袖中拿出了一瓶化尸水。
霍奚舟眼皮跳了一下,第一反應竟是手,蒙住了姜嶠的眼睛,沒讓看到大皇子尸被化為一灘水的恐怖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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