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突然很后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好好學算賬,謝家那麼大,連自己都照顧不了了,哪能照應那麼大一個府邸,到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惹笑話。
桑窈滿面愁容。
正難過時,瞅了以前面前喜氣洋洋的桑印,頓時氣不打一出來,道:“爹,別笑了!”
桑印強行抿住笑容,激道:“窈窈,你要不跟爹說說你是哪不順心?”
桑窈不開心的地方多了去了,從中隨便挑出一個來,低聲道:“……我在想,萬一此事只是謝韞一意孤行,那我去了也是不歡迎的。”
謝韞喜歡,尚且不介意門第,可他家里就未必了。
雖然謝夫人看起來很好,可那興許只是人家的待客之儀呢。
桑印篤定道:“不會的。”
“謝韞一個人說話能頂謝家半邊天,旁人置喙不得,而且謝閣老本就不是那樣在意門戶的人,不會難為你。”
可桑窈聞言還是沒能開心起來。
桑印靠在椅背上看向桑窈,嘆了口氣還是出聲道:
“窈窈,這其實不是什麼大事。你同謝韞也僅有門第上的差別而已,這些都乃外之,若是太執著,可就淺了。”
桑窈心想,那爹肯定是個淺的人。
桑印繼續道:“你若是進了謝家的門,就是他們三六聘,八抬大轎娶回去的正房夫人,誰若是敢給你臉看,你且罰他就好。”
桑窈低聲道:“我知道了。”
桑印想了想,又道:“你也不必張,若是真在那過得不順心,就回家來,左右就隔著兩條街呢。”
“實在不行,咱就不要他了,爹都養你十幾年了,也不差那幾十年了。”
桑窈抿住,在這一刻,終于知道為什麼不開心了。
份之別以及真正意義上的談婚論嫁給帶來了未知的恐慌,要離自己待了十幾年的家,去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
就算這樁婚事是出于利益,還是忍不住忐忑,沒法再依靠父親和姐姐,唯一認識的謝韞還對很不溫,仿佛虛空,毫無底氣。
謝韞喜歡,可這份喜歡不能為的底氣,他的總是虛無縹緲。
謝家如此高門,宛如一個龐然大,總害怕自己應對不了。
可父親這樣說了,才發覺,是太在意。
因為在意所以才會怕這個怕那個庸人自擾,其實想想不過是個親罷了,謝韞再怎麼,也不會不給飯吃吧。
桑印又端起茶杯,道:“當然最好還是順著他啦,這塊大可千萬別讓他跑了。”
桑窈:“……”
第三日的下午,外面飄起了雨。
此刻,謝韞的馬車已經抵達桑家門口。
凈斂自告勇道:“公子,讓屬下去吧。”
謝韞的本意是直接進去,但他又想起那天桑窈特地囑咐他要過來。
何為。
謝韞已經許久沒有親自干什麼過了。
所以他不會進去,他只會讓人進去,然后把桑窈帶出來。
凈斂對此項任務非常有信心。
他的本領不輸主子邊的任何一個暗衛,桑姑娘又眼他,所以沒有比他更合適得了。
謝韞審視了他一眼,然后淡淡道:“枝月去。”
枝月是最近幾天藏在桑府附近的暗衛之一,功力同凈斂差不多,也沒在桑窈面前過臉,是個人。
凈斂閉了。
好吧,他承認,他是個男人,探夫人閨房這事的確不太合適。
但以前怎麼沒見他主子那麼細心呢。
而與此同時,桑窈正獨自待在房里。
桌上的小貓喵喵的著,桑窈手邊放著一小盆羊,小白白正努力的低頭喝,順著小貓的后頸,道:“白白,你長大了呀。”
外面鳥鳴清脆,手打開支摘窗。
卻陡然看見個一黑勁裝的人,桑窈嚇得手一抖,就聽那人面無表道:“夫人,公子在外面等您。”
桑窈:“……”喊什麼?
半刻鐘后,桑窈走出大門。
謝韞的馬車此刻赫然停在桑家大門口,不止如此,馬車上還有一個十分明顯的謝家標識。
他就是這樣的?
桑窈抿著,做賊心虛一般趕掀了簾子鉆進去,男人此刻正靠在車廂上,姿態頗有幾分散漫,見了直正題道:“考慮好了嗎?”
桑窈坐了下來,并未回答,而是低聲道:“我不是讓你來嗎?”
謝韞不解:“我不是人給你傳信了嗎?”
桑窈道:“可你那麼大一輛馬車停在這,別人肯定能看見的啊。”
桑窈的聲音有幾分急切,頗有種訓斥的意思,謝韞繃著角,沒有反駁。
罷了。
且不跟計較。
他吩咐道:“去茶坊。”
馬車緩緩駛起來,桑窈按住車板穩住形。
兩人面對面的坐著,中間隔一方矮幾,縱然馬車已經十分寬敞,但那人那雙安放的長還是侵了的領地。
突然后知后覺出自己方才語氣好像有點重了,但這會又不太好意思跟他道歉。
再說,其實說的也沒錯啊。
隔了一會,桑窈瞥他一眼,見他神如常,這才主道:“茶坊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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