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一改往日婉的模樣,此時雙眼出銳利的鋒芒,臉上盡是狠厲決然。
顧逍端詳著。
片刻后,他了的臉,云淡風輕道,“姑娘家好好活著就,不必讓自己太艱苦。”
他不愿染指那江山,但不代表他會對自己的仇人仁慈,何須將一個弱的子拉扯進來。
這些年他們絞盡腦要他的命,他又何曾讓他們好過過。
謝酒突然爬起,俯看著他,“顧逍,我眼下不氣候,但終有一日我能護著你,你別輕瞧我。”
這是第二次喊他的名字,第一次是全副依賴地投奔他喊他救命,這次卻說他要護著他。
前后反差太大,在顧逍的心沖擊了一下。
微怔片刻,旋即他角掛起一抹笑意,長到今日,頭一個說要護著他的竟是個小人,一個前些天還說要他給依靠的小人。
他將拉下,圈在懷里,額頭低著的額頭笑道,“本王沒有輕瞧你,本王等你護著。”
他心里有些,卻并未當真。
謝酒再度從他懷里掙扎起來,看著他的眼睛道,“爹娘從前疼寵我,養我,我亦沒什麼追求,不諳世事,無所長。
后來爹爹護不住我,我亦沒有自保的能力,他只得為我謀得永寧侯府的親事,希他們能護我一二,可人算不如天算。
我知你承諾做我的依靠便會護著我,但我亦想長,這次給你報仇你就當是磨煉我的機會,于不都有你在我后,你讓我試試,好嗎?”
顧逍漸漸收斂了笑意,他是決心要護一程的。
眼下龍椅上那位還在,皇后那些人只能暗地刺殺,他能避開,而后反擊。
可龍椅上那位還能活多久?
等龍椅上換了新人,皇命一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將生死早已看淡,可謝酒還年紀,容貌傾城又是流犯,沒有自己護著,能否安度余生。
謝酒看出他眸松,語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顧逍,你就答應我吧。”
“膽子了,竟敢直呼本王名諱。”顧逍刮了下的鼻尖,沒有惱怒反而眼中有些笑意,算是應承了。
而后才告知謝酒,這次刺殺他的人是國舅曹首輔派人來的,那些刺客潛伏在玉幽關一些時日,得知了老史夫婦與他關系匪淺,故而想擄了他們伏擊他。
“你想要磨煉自己可以。”顧逍淡聲道,眼里卻有鋒芒,“但你需得明白眼下你們的份實力懸殊,你招惹他,他要殺你如同死一只螞蟻般容易,所以需得步步籌謀,如何在不暴自己的況下將此事做。”
他第一次養人沒什麼經驗,先前以為只要給準備足夠多的銀錢便可讓安穩度日。
可謝酒提醒了他,若沒有實力,有再多銀錢也只能如他父親那般,砸下銀錢替尋求庇護,最終卻落到流放的境地。
強大,他便培養、扶持,至將來有幾分自保的能力。
“我明白的。”謝酒乖順應道,躺回他邊。
不去探究他們究竟是什麼關系,只需知道那兩位老人是關心他的便可。
但是傷他的人,卻不能不惦記,
練手是說辭,給他報仇才是真。
關于曹首輔,還真知道要如何下手。
前世,雪災寒疫時,楊家人也有幾人被染,是找顧逍討要了藥材,不但救下了楊家人,楊老大還用這些藥材討好了曹首輔父子。
曹首輔權傾朝野,后院人無數,卻唯獨只有曹承一個兒子,全家將他當寶貝疙瘩一樣的寵著。
曹承被寵得膽大包天,在京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玩膩了,被家丁慫恿著了迪戎獵雪狐。
大夏權臣之子,在別國瘋玩許久不回京,曹首輔多次派人尋他回家都未功,這麼一個寶貝獨苗,他也擔心得很,只得喬裝離京,親自去迪戎接兒子。
他們從迪戎出來途經玉幽關時,正趕著大雪天,被困在了玉幽關,還染上寒疫,恰好被楊老大所救。
有恩于當朝首輔的事,讓楊家人得意的時不時就拿出來在家里說上一回,也就知曉了此事。
謝酒攥了拳頭,按時間算的話,此時曹首輔還在迪戎那邊尋兒子,還來得及打算。
在此之前,需得快些把腳養好。
很快,林舒端了藥來,兩人一人一碗,謝酒看著那褐的湯,下意識地咬了牙抗拒。
可想到接下來的安排,不好什麼都做不,咬咬牙便灌進了里。
碗剛放下,顧逍將一顆糖塞進了里。
他記得不喝藥,也不知從哪里尋來的糖。
兩人喝了藥,也沒再尋床位挪,直接共床躺著,謝酒握著男人的手時,生出一種難夫難妻卻又歲月靜好的覺,想想角便翹了起來。
林舒見謝酒昨夜幾乎沒休息,又起了高熱,便在藥里放了很重的安神分,謝酒沒多久便沉沉睡下了。
到傍晚醒來時,旁邊已經不見了顧逍的影,謝酒心疼他上有傷才養一日就要挪地方,但也知在王府條件更好。
且他有他要忙的事。
他這個人看著冷心冷,這些年卻為玉幽關做了許多實事,是真正的把百姓放在了心上,雪災很快就要來了,屆時他只怕又得為玉幽關的百姓奔波了。
“王爺讓我轉告你,等他空了再來看你,讓你好生養著。”林舒語氣有些欣,“他走之前還給你推拿了一會腳,我先前還有些擔心他不夠重視你。”
現下覺得自己擔心多余了。
顧逍份尊貴,照顧謝酒時沒有一點王爺的架子。
想起老史夫婦瞧見他竟然給謝酒按腳,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場景,林舒沒忍住笑出聲。
謝酒喝了那藥睡得很沉,顧逍給按腳是一點都不知曉的,聽了林舒的話,心頭暖融融的,“林舒,他真的很好。”
這樣對比下,傷他的人就實在可惡了。
想起自己的打算,謝酒同林舒道,“若是芷蘭明日還沒回來,你幫我聯系下陸家請陸二爺過來下吧。”
林舒頷首。
這時,封無心跑進來,“謝酒阿姐,外面有人找你,帶馬車來的。”
這個時候來,還是坐著馬車,卻沒跟著進來的,謝酒眸一亮,大概猜到是誰了。
被扶著到了正廳,見果真是風塵仆仆的陸鴻遠。
來得正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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