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如同抱著個冰疙瘩,顧逍又氣又心疼,抿著不應聲。
謝酒心里咯噔,柳氏死了?
掙扎著想下來,“我真有重要事要問。”
“和勾結的是郡守夫人。”顧逍手上力道不減,寒潭似的漆眸落在臉上,終于淡淡開口。
原來是郡守夫人,符合先前的猜想,但謝酒要問的不是這個。
“阿逍,柳氏說楊家幾個月后會回到京城,我想知道為何這樣說。”
自己是重生才知曉前世的事,柳氏為何這樣篤定?
從們之前接的種種來看,柳氏不像是重生的,那就只能是后還有人。
且還不是小人。
畢竟能定楊家生死的是天子,尋常人如何能揣度甚至左右天子的想法。
顧逍腳上不停,皺了皺眉,朝一旁跟來的莫棄道,“去審。”
人還留著,謝酒安心了,想要的答案莫棄會給問出來的。
大雪落在臉上,子又蜷了些,往顧逍懷里拱了拱,實在是太冷了。
沒有外傷,顧逍直接將人帶去了溫泉。
他三下五除二將人剝了個干凈,見上有不淤青,眉眼更加冷沉,他將人直接丟進了熱水中。
凍了那麼久,不好好泡泡,必定會寒氣落下病。
謝酒嗆了一口水時,就明白了,顧逍確實已經看出來,故意以試險的,并且因此生氣了。
想想也是。
柳氏和郡守夫人不知道和陸家的關系,所以假差說出陸家在縣衙招供出,才是幕后東家的蹩腳借口。
可顧逍一清二楚,于陸家是滿門救命之恩,陸家絕不可能在縣令面前出賣。
一聽就能分辨出的謊言,還能被帶走,只能是自己主跟著人走的。
謝酒幽幽嘆了口氣,男人太聰明有時也不是好事。
但他明白一切還是及時找去別院,謝酒想自己該坦白,然后哄哄他。
可怎麼哄才能讓他消氣呢,一時想不出好主
意。
興許是凍了太久,腦子有些不好使。
謝酒整個人都沉到了水里。
顧逍正在岸上著眉心呢,聽見水里咕嚕咕嚕冒泡,抬眸一瞧,只有烏黑的頭發飄在水上,也顧不得裳就跳下了水,一把將人撈了起來。
他呵斥的話還沒開口,就聽得謝酒嘟囔,“太冷了,我想讓腦子也暖暖。”
顧逍又想眉心了,你不作就不必這趟罪。
隨后又道,“你裳都了,等會怎麼回去啊。”
不等顧逍回答,語控訴道,“說起裳,阿逍,你都沒怎麼給我準備過裳,阿爹說,男人給自己的人準備行頭天經地義。”
眼神哀怨中帶著一些勾人的魅,“阿逍,是不是我做的不夠好,讓你時常忘記自己是我的男人。”
冰涼的抵上來時,顧逍氣笑了。
在顧左右言其他,現在是說服的時候嗎?
但他好像確實從沒想過這點,他突的從水里站起,穿著噠噠的裳朝口走去。
“你干嘛去,你這樣會著涼的。”謝酒心有些慌,這是顧逍第一次避開的吻,看來他氣的不輕。
同時又擔心他會冷到,外面冰天雪地,一出去就會結冰的。
顧逍沒搭腔,徑直往外走。
背后卻像是長了眼睛般,謝酒剛起,他便道,“坐好,我馬上回。”
謝酒稍一冷靜下來,想起他們剛剛是從暗道過來,有護衛跟著的,那他應是去口吩咐人準備他們稍后要穿的裳。
而不是氣的走人。
又緩緩坐回水中,注意到剛剛顧逍說的是我,而非本王。
沒多久,顧逍果真又返回溫泉。
他一水,謝酒便移到了他對面,溫順如兔,“我覺察柳氏有謀,但芷蘭盯了幾日毫無發現,與其日提心吊膽防備著,不知什麼時候會咬我一口,不如跟去看看。
當時家中就我和無心兩人,他們沒直接殺了我,又穿著差的裳。
我想他們應是想從我上得到什麼,在此之前我是安全的。
但我也錯估了一點,我沒想到他們的迷藥會那麼烈,直接讓我睡了近十個時辰才醒,差點把人凍死。”
“陸家人時常去尋你讓柳氏起了疑心,流放前的婢了縣令的妾室。
柳氏利用收買了陸家新買的下人,得知陸家人很聽信于你。
猜到你才是煤山真正的東家,便以煤餅生意為籌碼去討好郡守夫人。
助郡守夫人拿到煤餅配方,郡守夫人幫他們走出眼前困境。”
顧逍見主解釋,氣也消了些,便將自己了解的互通于。
“他們之所以等到第二日凌晨才弄醒你供,是因為郡守夫人想看陸家反應。
陸家沒有為你用舊時人脈,只是找了縣令,他們才決定問出煤餅配方后殺了你。”
謝酒一時心緒復雜。
當初故布疑陣弄些草木灰,讓人以為他們有獨家配方可以去除煤炭的毒氣。
郡守夫人因為這所謂的配方綁架了,也因為想要得到這配方他們沒有直接對下殺手。
不過,若沒有這所謂配方,柳氏還是會對手的。
誠如所說,若不是自己破壞了楊家兄弟的團結,那麼二房依舊能在大房后做那只漁翁得利的黃雀。
僅憑陸家來送過幾次賬冊就讓知曉了自己與陸家的關系,柳氏心思比自己想的還要縝。
那麼楊老二呢?在這件事中又是扮演了什麼樣的角?
“楊家那些人,我來理。”顧逍突然道。
上次是楊家合謀,這次是柳氏,他不能再留著他們給謝酒找麻煩。
原本他不想干擾的事,但在找的過程中,他腦子里時常會冒出謝酒噩夢里的場景,想到可能在遭折磨,他的心很慌,甚至作痛。
那種覺很窒息,他不想再驗。
謝酒搖頭,“他們是我的仇人,我想親自手,但我答應你,往后不再以犯險。”
楊家男人若死了,三皇子就不會費心思讓一個對自己無用的家族得到赦免,那自己這輩子都只能釘死在楊家了。
謝酒眼瞼輕垂,借此晦說出自己的打算,“若柳氏說的是真的,楊家幾個月后就能得到赦免,那我就有機會正當的拿到放妻書了。”
“你要回京城?”顧逍問道。
“嗯,要回的。”不回如何拿回自己的份和婚約呢。
聽毫不遲疑的回答,顧逍眸暗淡幾許,他淡淡應了聲,便沒再有旁的話。
謝酒沒注意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黯然,在他上親了下,“等拿到放妻書,我再回來找你,你答應過要做我依靠的。”
“嗯。”顧逍又是淡淡一聲輕嗯,心里卻似明亮了許多。
謝酒在熱水里泡久了,此時上才覺暖了過來,不知是不是還殘留著迷香,眼皮漸漸變得沉重。
顧逍將睡著的人抱在懷里,兩人赤相,第一次他沒起任何旖旎想法。
他輕輕著背上的淤青,想著如果自己于謝酒昨日的境,會如何?
毫無疑問,他也會跟著那兩人走。
他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謝酒,有時如從前一樣膽小,依賴著他,時常提醒他護著,做的依靠。
可有時又很大膽,屢次將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
這樣犯險,實在像個不安分的孩子,自己能放心一人嗎?
顧逍第一次認真想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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