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姿樺站在臺上看向他，不遠不近的距離，一顆心跳得有些快。

第一次在某個宴會上見到薄妄的時候就被驚豔了，從此隻要薄妄在的地方就再無法移開目，可在知道他的行事作風後……不敢輕易去靠近，總是遠遠看著。

“薄、薄，對、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王誌冒了一背的冷汗，慌忙將椅子放下。

怎麽惹上這閻王了，剛剛也沒見到他在啊。

薄妄盯著他，抬起手拍了拍袖子，漫不經心地道，“你在問候我媽？”

這話一出，王誌都了，連忙指向一旁的鹿之綾，“是！死瞎子發神經丟盤子，幸好我替您擋了，不然這些盤子可就砸您上了！我罵的是！”

薄妄順著他的指向看向一旁。

鹿之綾站在那裏，雙目正麵對這邊的方向卻沒有神采，視線無法聚焦，抿出一抹孤清的冷意，脊梁得筆直，垂在側的手上戒指格外奪目。

哦，是在問候他丈母娘。

薄妄慢悠悠地收回視線，饒有興致地看向王誌，“搞欺淩啊？那整個江北沒人比我更，一張椅子解決不了問題，不如我教你到底該怎麽玩？”

“……”

王誌捉不這話是什麽意思，是真要教他對付鹿之綾，還是借著名義來教訓他？

想了想，他隻能萬分惶恐地道，“不、不用了。”

“怎麽？看不起我？”

薄妄看著眼前個子矮了一頭的男人揚了揚眉。

“不，不是。”

王誌徹底慌了，轉頭看向自己生意場上的結，想讓人幫忙說說話。

但別說江北，就是放眼整個K國，誰敢惹這位爺，一個個全都別過頭，連作為主事的龔家人都隻當什麽都沒看到。

王誌了一圈，最後隻剩絕，栗出聲，“薄，請多指教，那個，我把這破鞋給您拉過來……”

借著話，王誌就想去抓鹿之綾，可剛走一步，薄妄抬起腳就踹向他的彎。

“砰！”

王誌被踹得直直跪倒在滿地的餐碎片上，慘一出嚨，薄妄又是一腳踹過去。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看仔細的時候，王誌已經徹底趴在地上，半張臉砸在幾塊碎盤子上。

鮮從他臉下淌出來。

薄妄慢條斯理地抬起一隻腳踩上他的臉，往下用了些力，將人臉碾到變形。

仿佛這樣還不過癮，他朝桌子的方向勾了勾手。

一直跟在後的季競見狀立刻將鹿之綾麵前加了料的紅酒拿過去，“妄哥。”

薄妄握過酒杯，低頭聞了下，然後傾斜杯子，朝著腳下的人灑去。

紅如的酒緩緩傾下，沒過王誌的眼睛、鼻子。

“啊啊啊啊——”

辛辣過臉，他連聲慘起來，得撕心裂肺、慘絕人寰。

場上眾人連呼吸聲都恨不得化為明。

這也太狠了。

薄妄倒得極為緩慢，他低睨著腳下的人，視線隨著紅酒遊走，像看到一幅滿意的畫作，角的弧度越發深起來。

“……”

鹿之綾再一次見識到薄妄的狠戾。

被死死踩著的王誌又痛又屈辱，有那麽一瞬掙紮著想反抗，但又慢慢鬆開了手，認命般地趴在地上，任由辛辣的紅酒迷住眼睛，聲音發著抖，“多謝薄教我，多謝薄教我。”

“我就欣賞王總這種好學的態度。”

薄妄低笑一聲，將空酒杯隨手一扔，慢慢撤回了腳，又瞥一眼站在不遠的鹿之綾，語氣格外慵懶，“那王總要不要現學現用？”

聞言，鹿之綾心下一，暗暗了下手心。

還好，王誌被搞得麵目全非，丟盡麵，哪還有心力再對付，像頭喪家之犬一樣捂著臉跑了。

龔家人見薄妄似消了氣，這才上前來，“薄，對不住，都是我們招待不周，您請上座。”

“懶得了。”

薄妄說著拉回剛剛被王誌拿走的椅子，放在鹿之綾旁就坐下來。

鹿之綾有些意外。

龔姿樺見狀也是一驚，鹿之綾過來就是給大家看個笑話，沒想到會招惹薄妄怒，本來還想趕把鹿之綾趕走，這下不行了。

大燈還亮著，眾人麵麵相覷。

龔家人更是誠惶誠恐，這位爺怎麽還坐上末位了？

什麽況？是對他們龔家也有了意見？

龔姿樺想上前又不敢，想了想快步走到季競邊，“怎麽回事？一場朋友，你別見死不救。”

季競聽了簡直想翻白眼，薄妄做事向來晴不定，他哪知道，說不定人今天就是心不好，想多找一點人出出氣。

不對，真要出那麽多氣就不會坐下了。

“行了行了，把這裏打掃幹淨，該吃吃，該玩玩，別去攪妄哥的興致。”

季競揣著薄妄的心理，故意大聲地說道。

薄妄聽著眉也沒抬一下，季競頓時鬆一口氣，看樣子這事算是揭過去了。

見薄妄沒有找龔家不痛快的意思，龔姿樺才放下心來，目掃過鹿之綾，鹿之綾安安靜靜地坐在薄妄旁，莫名顯出幾分登對的意思來。

薄妄坐上末位該不會是衝鹿之綾吧？

龔姿樺的心頓時擰一團，不可能，一個窮瞎子，薄妄不可能看得上。

燈再度暗下來，拍賣繼續進行。

鹿之綾坐在位置上，薄妄就坐在的右手邊，微微側著子看向拍賣臺的方向，一手搭在桌沿，修長的手指輕叩，傳過來的迫幾乎將圍得不風。

有些人設一旦經營了，就要經營到底，否則容易出事故。

鹿之綾暗暗吸了口氣，然後出一點笑容，手索過去，暗中輕輕抓住他的襯衫往下攥了攥，“薄妄，是你嗎？”

薄妄低頭瞥了一眼的手，又睨向呆滯的雙眼，語氣涼涼地開口，“幹什麽？”

鹿之綾笑得有些赧，聲音低，“開心。”

“……”

薄妄沉默了下，“你不會以為我是在替你出頭吧？這麽做白日夢？”

鹿之綾搖了搖頭，仍然微笑，“沒有，見到你就很開心了。”

說完，飛快地收回手，端正坐好，麵向拍賣臺的方向，立住喜歡又不打擾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