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然轉變的調子,冷冷,和著這黑夜的大雨砸在玻璃上,十分詭異。
姜沉沉面上毫無表,看著他,「你要把車開去哪裡?」
「你發現了?反應遲鈍的啊。」
「停車。」
司機扶著方向盤,嗤笑一聲,「開什麼玩笑,我這是抄近路呢,別那麼張,不信你自己手機導航啊,哦好像你手機沒電了。」
這人在車裡觀察得很仔細。
姜沉沉看著他,「你把導航打開。」
司機不以為意地說:「你自己來開啊。」
要是一般的人恐怕這個時候都嚇死了,本不敢往前過去,但是姜沉沉從后座往前探過去腦袋,開了導航。
此刻兩人的距離很近。
如果這個司機有所歹心,也會趁著這個時候下手。
他確實了手過去,被姜沉沉很快地截住,那人反應也快,手了回去,放在了方向盤上,牢牢抓住。
「你這警覺不錯啊。」
他有些意想不到,語氣調侃隨意,好像並沒有因為剛剛的舉而到有什麼不對。
姜沉沉看他一眼,這人反應迅速,應該也是練過幾手的,剛剛到了他的手,好像沒有哪手指是斷的。
但這人很不對勁,不像個正經開車的司機。
姜沉沉開了導航,這條路確實會更快到學校。
往後退回座位坐下,對他說道:「別想打什麼主意。」
「如果我真是那變態午夜殺人狂,會因此收手嗎?你會不會太天真了些?」司機聲音陡然又變冷,車門車窗都鎖住了,這裡像是一個高速移的牢籠。
無可逃!
姜沉沉靠在后座,盯著他的舉,語氣毫無波瀾,「那試試看。」
「是嗎?」
司機瞥一眼,像是覺得有意思極了,角揚了揚,沒再說話了。
他咬掉一隻手套,那隻右手暴出來,沒有斷指,拿出手機,視線從手機屏幕上到車前路上來回切換,一隻手扶著方向盤,一隻手在屏幕上快速打著字。
這雨格外的大,這樣的開車行為也太危險了些。
雖然姜沉沉也可以這樣在雨中飆車作,但是這個人在心裡還是很可疑的,只是還沒到需要手的地步。
還沒覺到真正的危險。
「停車吧。」
「還沒到呢,保管給你送到地行吧?」
司機在前排將后座人的照片不經意拍下,然後朝那邊發送了過去。
他低頭的時間,迎面一輛車子像是失控了一樣急速地撞了過來!
這要是猛烈的撞擊下,危險極了!
姜沉沉連忙湊過去手轉他手裡的方向盤,只偏了一點,那車從車後猛烈蹭過去撞到了護欄。
大雨之中,這撞擊聲仍然是響徹耳旁。
司機心中大驚,剛剛大意差點出事,這麼鎮靜地手轉方向盤,不僅避過了那車,反而還因為車尾的緩衝讓那車也避免了大的危險!
在他愣神的這一瞬間,姜沉沉在儀錶盤上開了車鎖,後退開門一氣呵地下了車。
至於他的車,因為這場通事故,恐怕走不了了。
是不是變態午夜殺人狂,到時候警察來了就知道了。
「你下去幹什麼?我還沒給你送到目的地呢!?」
「不用了,車費就當謝我剛剛救了你一命。」姜沉沉衝進了雨幕黑夜之中,離學校也不遠了,跑著就可以到,最多二十幾分鐘吧。
車的人看著那人影很快消失在視線里,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盤。
而這裡不能久留,這車可是套牌來的計程車。
他趁著還未擁堵,啟車子轉方向盤駛離這裡,速度拉得很快。
想到剛剛那人的舉止,真像是從湛忱那裡學到的,這就是他這兩年一直要找的人嗎?
還真是與眾不同呢。
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看了眼手機屏幕,立刻接聽。
「人呢?」
像是喝醉了之後最溫的低語聲落在了耳畔。
邊至誠愣一下,極聽著他這樣的語氣,「湛先生,剛剛跑走了。」
那邊語氣忽然變了,像是著耳朵邊,讓人不寒而慄地問,「是你嚇到了嗎?」
邊至誠神經一,連忙解釋,「……不是,是個意外!」
那邊截斷了他的話,「可是我不想聽解釋,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連一辯解的機會也沒有,他冷汗涔涔,卻即刻回應,「知道了。」
電話已經被掛斷。
他連試探一下那個人都不被允許。
邊至誠開車到了半途,扔了車牌,再繞回了他的住,一個很偏僻的廢舊車廠。
外面是破敗又荒蕪的,大雨將地面都弄得泥濘,他踩著泥水進屋,下去到了地下一層,裡面卻乾淨整潔,裝修不菲。
他下了長,拿著刀看著大,猶豫一瞬,想起了那時候時刻跟在湛忱邊的人蘇菲菲,就是因為送那個人回國的時候,心懷私心,沒有按照他的指令去做,回來之後,沒多久再也沒看見的人了。
很多人說,死了。
湛沈這個人救過他,他願意為了他赴湯蹈火,就算是嚴厲的懲罰。
拿著刀的手再沒有猶豫,朝著大刺了下去。
……
姜沉沉在大雨之中奔跑著,要再跑快一些,就快要到了。
不能讓盛明斯等太久了,他每天那麼忙,還給做飯,真的很累了。
在雨幕之中胡思想起來,腳步速度卻不慢,雨水打了渾,連眼睛都有些快要睜不開了。
快到了,覺二十分鐘的路,十幾分鐘就快要到了。
沒想到在雨中奔跑,還可以這麼快呀。
七八糟地想著,忽然前方出現了一個打著傘的人影,要撞上去了,腳下收住,還好沒撞上去。
那人卻從傘里出手去,將拉進了雨傘之中。
大雨被隔絕在了傘外。
這裡就好像一個安靜的一方天地。
黑的傘,黑的眸子。
是悉的人啊。
盛明斯冷沉著眸子看著,攬著的腰肢往裡面拉近了一些,冰涼的氣息落下。
姜沉沉眨了眨被雨水淋的睫,迷迷濛蒙的視線漸漸清晰,仰頭看著他。
「阿斯哥哥,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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